第四十二章：处处都是战场

布郎尼说：“南京沦陷，上海租界外日军也占领了，租界孤岛想来也是待不长的。那些日本强盗在南京的暴行是历史上最悲惨最残忍最惨无人道的。你还是离开吧，现在还能走，回到后方去。那里的人民需要你。我不能让你有一天也惨死在日本强盗的刺刀下，你还有孩子们，姜护士长的家人也一直没有消息。”

“不是还有国际公约吗？”秦化民天真的觉得日本人还有国际公约的约束。

“狗屁！对一群没有人性的强盗！公约有什么用？”愤怒的布郎尼缓了缓了一下语气：“听说，有人前几个月给你又送来了两个孩子？”

“那是我哥的两个孩子。”

“那你就更应该走了。”

“我走了这里怎么办?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伤者送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每天送来的伤者，我们尽最大的努力。没有药品，最后他们还是在痛苦中逝去。”布郎尼很难过。

秦化民也很难过，每天都有大量被日军伤害的平民被送来。然后在缺少医药的情况下，又眼睁睁的看他们离逝。

“走吧，我的孩子。上帝会保佑你的。”布郎尼老院长催促秦化民离开。

“我现在走，不就是个逃兵吗？”秦化民想留下。

“在现在这样的中国，处处都是战场。走吧，乘现在还能走。”布郎尼再一次的说：“带上姜护士长和孩子们走吧。你是我要来的，现在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布郎尼很是痛苦的‘赶’秦化民离开。

秦化民说：“院长，这不又来了一批药吗？我去手术室。”

“不许去。”布朗尼说：“我对你说了，你走吧。我，我不要你了。”布朗尼不能对秦化民说日本人看中他的医术，日本鬼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来人带他走的。秦化民知道后，会说也会做：我不走，与他们拼了。结果就是白白的牺牲。

“院长。”秦化民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您不便对我说？”

“没事，你快回家吧。”布郎尼推着他说：“与姜护士长收拾行李走吧。回家回到父母身边去。”

“那我把这手术做了。”秦化民还是放不下病人。

“不行。”布朗尼拉秦化民出了他的办公室果断的说：“马上走，以后仁爱医院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院长。”秦化民无奈的喊一声。

“别问了，走走走。我不能留下你了。”布郎尼觉得日本人马上就来抓秦化民一样，很是讨厌的样子。

秦化民不想说什么了，他不明白他那儿做错了。算了，不去问了。那就带月华和孩子们回老家：顺县。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脱下白大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提着一个包，也不与布郎尼告别。他就离开仁爱医院。

布朗尼看着秦化民离开，他祈祷说：“愿上帝保佑你平安。阿门。”

秦化民回到家，姜月华看着墙上的挂钟问：“你怎么回来了？医院不忙？”

“忙。”秦化民说：“刚来了一批盘尼西林和麻醉剂。”

姜月华欣喜的说：“好呀，有些病人都可以动手术了。”

秦化民沮丧的说：“可布郎尼院长不让我上手术台了，他不要我了。”

“为什么？”姜月华问，四个孩子也站在一边。秦化民知道他得为孩子们振作起来。他说：“院长让我们回家，回我们的老家顺县，那里有爷爷奶奶，没有日本鬼子。院长说，在现在这样的中国，处处都是战场。他不能让我有一天也惨死在日本强盗的刺刀下。”秦化民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姜月华问：“布朗尼院长是什么意思？我们在租界呀。”

“不清楚。”秦化民抹了一下泪说：“月华，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回顺县去，那里没有战争。”

“化民。”姜月华说：“布朗尼院长不可能无原无故的让你走的，你的能力在医院谁都知道。只有一种可能，日本鬼子。”姜月华思考的对着丈夫说：“可能是日本鬼子注意到你了，布郎尼院长怕留不住你。你又是以民族家国为重的人，你会宁为玉碎，也不会去日本鬼子那里的。就有这一种可能。布朗尼院长才会‘赶’你走。也是在救我们全家。”

“我回来的路上也想到这个问题，也许有这个可能。”秦化民对孩子们说：“好了，你们洗洗脸都去睡吧，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回顺县，你们的秋儿姑姑结婚时，睿敏我带回去过。你们三个可都没回去过。好了，洗脸睡觉去吧。以后在路上我给你们讲讲家里的爷爷和奶奶。”他**每个孩子们的头，让他们去睡觉。

姜月华带孩子去洗脸回房间睡觉。看孩子和姜月华忙着。秦化民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很多东西都想带，可是路途遥远又是战争，他都放下不带了。安排好孩子们，姜月华回到房间来，秦化民对妻子说：“明天去银行把所的钱都取出来，我去火车站看看车票。”

“化民。”姜月华说：“如果真是日本鬼子想到你了，从车站和码头我们还走的了吗？我们还有四个孩子。”

“我想想，我想想。”秦化民坐在床上说：“要不我们找帮会？让他们送我们离开上海。”

“可是你不认识帮会的人呀。”

“我想到了。”秦化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几年来，布郎尼院长不是有个朋友叫布克吗？他可是个人物，听院长说过，这个布克有个表哥在住上海的英军里当中校。所以他的生意才做的那么好。今天我也看到布克来了，医院也就有了药品，就是他了。明天我去找找布朗尼院长，让他叫布克先生送我们出去。好，就这样，好好休息，我们一定能安全到家的。”秦化民亲吻了妻子一下，他们一起收拾回家的东西。

布克离开仁爱医院后，他就回家。在家他给韩京浩去了个电话。告诉韩京浩他把韩京浩托他带的口信他带到了。韩京浩谢谢他。

放下电话的韩京浩在想：秦化民一家是从车站和码头可能都走不了，日本鬼子肯定都下发了通知，让特务们注意秦化民，不让他离开上海。韩京浩想，还得与布克说一下，再去一趟仁爱医院对布郎尼院长说。其他的路都不方便走。让秦化民一家，搭上白虎帮送货的船离开上海。想到这里，韩京浩马上给布克去了电话。

“布克。”

“说。”

“还是秦医生的事。”

“嗯。”

“明天麻烦你再去一趟仁爱医院。”

“秦医生不用走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是秦医生走的路线。”

“你讲。”

韩京浩说：“鬼子惦记上了秦医生，那么他车站码头都有可能走不了。这两天你的货，贤堂主不是说要送出去吗。就让秦医生一家坐送货的船离开上海。”

“是，长官。”布克说：“你们中国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一直做好为止。”

韩京浩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对，对，对。”布克说：“我明天一早就去办这件送佛的事。”然后又玩笑的说：“长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烦我了。”韩京浩笑说：“晚安。”

“晚安。”布克放下电话，自言的说：“我喜欢你，我不烦你。你不但是我的同窗老友也是我的财神。”

第二天一早，秦化民和姜月华安顿好孩子们，他们就一起出门。秦化民去仁爱医院找布郎尼。姜月华去银行把钱都取出来，她也左右环顾一下，有没有人跟着她。

在家的秦睿哲对弟弟妹妹们说：“我们就要离开上海了，路上可能会很苦，很难，我们都要坚强，不要哭，等我们长大了，杀日本鬼子。”

“哥。”秦睿敏问：“等我们长大了还会有日本鬼子吗？”

“没有最好。”秦睿哲说：“有，我们就要杀。”

“杀。”小小的秦睿智用手砍在桌子上。痛了，他哭了起来。哥哥姐姐们就来哄他。

布朗尼在办公室看到秦化民进来，他站起来有些生气的说：“叫你别来医院了,你怎么就这样的顽固。”

“不是的院长。”秦化民说：“您这样没有理由的赶我走，昨晚我也想过了，是不是日本鬼子要我去为他们工作？”

布郎尼说：“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会为侵略者去治疗病痛吗？特别是日本军人。”

“不可能。”秦化民说：“我会杀了他们,要不他们杀了我。”

“好了，不说了。”布郎尼说：“你说你来做什么？我还忙着，其它的事我不知道。”

“行，你不知道我也就不问。”秦化民说：“您不让我在这里工作了。我和月华猜测，可是能是日本鬼子盯上了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一家从车站码头都走不了。我知道您有个朋友叫布克。他江湖朋友多，您可不可以让他找一找他的朋友们。让我们一家安全离开上海,多少钱我都出。”

“这个可以。”布郎尼说：“你坐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嗨，早上好。亲爱的布郎尼老哥。”布克一声欢快的问候，进了布郎尼的办公室。看秦化民也在，伸出手对他说：“秦医生好。”

“你好。”秦化民握着布克的手说：“我与院长正说到你，你就到了。”

“是吗？”布克笑着说：“我就是你们中国的那个曹操。说曹操，曹操到。哈哈哈。”布克很开心。这几年他在中国学了不少的中国文化，可以说是一个中国通了。

布郎尼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

布克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