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牛头山

老鲁打开报纸看着说：“先说你要说的事,喝茶等一下。哦，我现在公开身份是重庆安置难民办的一名工作人员。也是个小负责人。

主要是调节从北方逃难过来，老百姓的安置工作。分流他们到下面各县各乡去生活。也找工厂商铺给他们安排工作。跑腿的，累人，也自由。好了，不说我的这些事了，说‘我们’的事”

“嗯。”秦化先与李淑娟坐下来。

秦化先说：“你也知道海外华人华侨捐赠的那批医药器械。指名捐赠给我陕北八路军吧。”

“知道。”老鲁说：“前天到的。国民党还要开个新闻发布会。明天我党与国民党方面有个会谈，不公开的。”

秦化先说：“我建议家里与重庆方面谈时。让一个叫顾绍钧的少校护送。他是我妹夫，一个半路当兵很单纯的军人。可靠，我放心。”

“嗯，知道了。”老鲁把展开的报纸折好，喝了一口茶：“这茶还真是不错。”

秦化先说：“要不再叫一壶。”李淑娟站起来叫茶去。

“好吧。”老鲁说，“明天家里就与重庆方面会谈。可能后天就会开发布会，确定了日期后就动身。这川陕也就一条公路。这一路上要过几个县，有不少乡镇。

还有不少的土匪，最利害的就是牛头山上牛魔王,山上聚集了有四五百人。这牛头山也是川陕的分界线。听说牛魔王的四五百人把好几座山头都占了，这股历量不可小视。”

“土匪没什么怕的。”秦化先说，“怕的是军统与他们一起的话。这批医药器械就到不了西安。”

老鲁说：“家里也担忧这个。”

秦化先说：“医药器械出发前，我先去牛头山会会这个牛魔王。”

老鲁看了一眼秦化先：“你是早就有准备了的。是吧？”

秦化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是吧。”

老鲁说：“那我也得先与家里说一下，在派个人与你一起同去。明天家里与重庆方面会谈，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后天我们还是这个时间在这儿见面。我给你派个助手过来，到时你们看着就动身。”

“行。”秦化先应着。这时李淑娟与送茶水来的茶姑娘端了一壶茶与几盘点心来 。

茶姑娘看了一眼**日报，轻声说：“莫谈国事喽。”放下茶与点心离开。

老鲁喝着茶说：“我给你说一下牛头山上的情况吧。”

“嗯。”秦化先喝了一口茶应着。李淑娟站到门边去警戒，她不能出去，要不伙计又会问她需要什么。

老鲁说：“这牛头山归牛腩县管辖，牛头山脚下有个牛头镇。也是川陕公路必经的路段。镇里可能会有他们山上的眼线。这牛魔王真名叫牛不屈，听说是他爹请先生给他起的名字。说是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生死不移。做人要有骨气。他手下有四大金刚。

大金刚：唐峰，为人耿直，重情义。也是牛魔王的师兄。

二金刚：昌月升，使双枪，一身功夫。是一个大雪天，牛不屈与唐峰打猎捡回一个快冻死受了重伤，是枪伤的人。此人来历不明。

三金刚：栾家和，是个读过书的人。听说家里也是有几亩地和商铺的人家。可是，却遭到了当地一大地主的侵占。

就因为这大地主家的少爷在军中当了官。还强行霸占了栾家和的堂客。他们一家反抗无果，他堂客自缢而亡。

爹娘去讨公道，结果双双的死在了公堂上。栾家和一气之下冲进地主家杀了那地主一家几个人，还放了一把火，他就上了牛头山，有个丫头跟着。

四金刚：骆重光，本来就是土匪，没有牛魔王的势力大，他就入了牛不屈的挥下。是主动加入的，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还有一个军师叫狄俊儒，这人还有个外号：胜孔明。他来的这些年，牛不屈与政府军对抗就没吃过败仗。说是牛头镇周边的镇子老百姓能过上安宁的生活，与这个军师有很大的关系。

是他建议牛不屈，兔子不要吃窝边的草。要搞好军民关系。这军师是三一年还是三二年从北方逃难来的。听说他以前在军中供过职，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北军。

山上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不过这群土匪他们不祸害百姓，官府与他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了解的还挺详细。老鲁。”秦化先问，“山上是不是有我们的人？”

“没有。”老鲁说，“不过牛头镇有。好了，坏纪律了。喝茶。”

秦化先端起茶杯对老鲁说：“对，喝茶。”接下他们就聊点闲事喝茶，

喝好茶后，他们分别的离开。老鲁拐了几个弯，到几处收容所与工作人员一起调查难民情况，找一些公司商铺给难民安排工作。要不就安排难民们往下面县，乡里去。

老鲁是负责难民工作的小主任，工作随意性大。傍晚他悄悄去了曾家岩50号，没有特务跟踪。

秦化先与李淑娟去了昨天的照相馆把照片给取了出来。秦化先看着照片：“没想到，我还这般俊俏。”

“哈哈哈。”李淑娟收起了照片：“我怎么觉得你姓王了。名就这一个字：婆。”

“嘿嘿嘿。”秦化先说，“去买点菜，我今天给你露一手。”

“然后，就王婆了。哈哈哈。”李淑娟不去想秦化先将要去执行的任务，她就享受现在。她就想在秦化先执行任务之前，有一个好心情与一个美好的回忆。

很多次她都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也许都牺牲了，或者有一个还活着。那么，活下来的那个人，就可以回忆起他们曾经在一起工作时的美好时光。

今晚这餐饭还算丰盛，有酒有肉。秦化先请邻居张老师一家过来吃饭，张师母说孩子多。吵。她与孩子们都不过来。就张老师一个人来。李淑娟给送一碗肉过去。

喝了两杯酒后，张老师的话就多了，他恨恨的说：“这日本鬼子怎么对重庆这么恨呢？一天炸一回，几天炸一回。

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晓得了，是在炸蒋**，不是炸我们重庆人。秦先生，你说这个蒋**也是。他怎么就不守住南京呢？

侵略者来了你跑了，你跑什么跑？你就守在南京号召全国人民抵抗呀。北宋迁都临安建南宋，五十二年亡。这国民党也长不了。”

“张老师。”秦化先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唉！”张老师又喝了一口酒，“是呀，谈了又有什么用。我为抗战出不了一点力，要捐钱捐物我也没有。当兵去打仗我身子弱。唉，就好好的培养这几个娃娃儿。一个娃娃儿是一个家的希望。

一群娃娃儿就是一个家族的希望，一大群娃娃儿就是一个国家，民族的未来希望。你说是吗？秦先生。”

“是的。”

“等打跑了日本鬼子，孩子们大了，让他们好好的建设重庆。这也算是对国家和社会做点贡献吧。秦先生。”张老师说，“我爹娘去年就让鬼子给炸没了，兄弟姐妹也没消息了。可能都，唉。”张老师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又喝了一口酒：“我现在每天回来，就要看到春娇与娃娃们在家都好好的没事，我的心里也就踏实了。

就要鬼子他龟儿子的炸弹没把我炸死。我就会好好的养活这几个孩子。把我们张家在撑起来。要是孩子们长大了鬼子还在中国。我就把他们都送去打鬼子。我就不信，子子孙孙就打不死他小日本。”

看来这张老师好久都没与人这样痛快的说话了。后来，是秦化先扶他回去的。李淑娟送过去了一碗醒酒汤。

翌日，张老师酒醒一起床，他就过来，看到秦化先提着水桶拿了着脸盆去水井打水洗漱，他后面也拿了只水桶和脸盆跟了上去。他对秦化先说：“秦先生，真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我没谈国事吧？”

“没有。”秦化先说：“就说你工作的事和孩子们。后来你就醉了，我送你回去的。你家师母没念我们啰嗦吧。”

“哪里。”张老师打了一桶水上来：“孩子都说你家的肉炒的好吃。”

“嗯。”秦化先说：“我们也不大会炒菜，是孩子们有一段时间没吃肉了吧。”

“唉。”张老师叹气的说，“以前吧，一个星期我们家还吃一餐肉，这鬼子来了后，唉，不说了，刷牙。”就用小水缸子从水桶里舀了一缸水出来刷牙。

秦化先与张老师洗漱好后，各提着一桶水回来。张老师在家喝了一碗粥就提着包上班去了。

秦化先问李淑娟：“张老师怎么去这么早，不是八点才工作吗？”

李淑娟说：“校对薪水不高，他都是走路去的。”

“唉，也真是难为他了。”秦化先说，“这就是中国人的坚韧。从一个人可以反应出一个家一个国一个民族。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李淑娟说：“好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