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日军的飞机来了

秦化先坐下来，看着桌上昨天吃剩下的肉：“这肉拿去送给张老师的孩子们吃吧。”

李淑娟说：“不太好吧。这是昨天吃剩的。”

“没坏吧？”

“没有。我放到水桶里凉着的。”

“那就送过去。就对张师母说是昨天吃不完的。”

“好吧。”李淑娟站起来，拿起了那碗肉。就出去了。李淑娟来到张家。张师母正带着孩子们在吃早饭，李淑娟说明了来意。就把肉放到桌子上：“这是昨天没吃完的。这么多，早上我们也不大吃油荤，师母你别嫌弃。”

“那会。”张师母说，“你昨天送过来那碗肉，孩子们都说好吃，几下就没有了。谢谢你。”又对孩子说，“还不谢谢李老师。”

孩子们一起说：“谢谢李老师。”

老大就给母亲夹了一块，给弟弟和妹妹都夹上了，才给自己夹上一块。

张师母从厨房里拿了只碗出来，把碗里的肉给空了出来，把碗还给李淑娟：“谢谢你了李老师。孩子们都差不多半年没吃上肉了。”说着很是愧疚的落下了泪。

李淑娟接过碗：“等打跑了鬼子，我们天天吃肉。”

“哎。”张师母说，“这几时是个头呀？”

李淑娟不说话了，她拿着空碗回到家来。也不吃饭，就坐在那里流泪。秦化先问：“怎么了？”

“没事。”李淑娟说，“就是想起睿哲和睿思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肉吃，有饭吃，有书读。”

“有。”秦化先说，“你没看报纸说县长叔叔的事？”

“看了。”

“看了，顺县就没被毁坏。一个县的人都做了‘顺民’。”

“一个县的老百姓就这样的没有了气节。”

“你也不能这样说。卧薪尝胆就是个例子。”

“不说了，吃饭。”李淑娟端起了碗。

饭后，他们今天没有出去。李淑娟拿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就去洗衣。秦化先在家里看看书。

张师母也拿了一大盆的衣服来洗，老大帮着。**就带着老三和老四在一旁玩，一家人很是开心。

张师母不去小河那边洗衣，因为老四落过一次水吓死她了。她就在这儿打水上来洗，孩子们也安全。不过现在河里水小，全是卵石，她也怕孩子们摔着了。

李淑娟洗好后，要给张师母洗一下。张师母说：“不用，有老大帮我，一下也就好了。这热天的衣服也好洗。你回去陪你先生去吧。”

“哎。”李淑娟拿上洗好的衣服就回来。

十点的时候，听到拉响了警报。李淑娟放下手中的书对秦化先说：“日军的飞机来了，我们到学校后面的防空洞躲一下吧。”

“哎。”秦化赶紧放下书站了起来。李淑娟顺手提了一只放在床边的皮箱就出来。秦化先给提了过去。这里面有经费与几套衣服，这是为了防止被轰炸。基本上家家都有这样的准备。他们出了门，看到张师母提着一个包抱着老四，喊着老三，老大和**各拿了一个包袱。李淑娟知道包袱里装的是绣品，不能给炸坏了。

秦化先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抱起了老三。

李淑娟把老大和**的两个包袱给拿了过来，对孩子们说：“快走。”他们就一起向防空洞方向跑去。到了防空洞外面，看到防空洞里面以进去了不少的人。有学校的老师和附近收稻子的村民。大家让了一下，他们挤了进去。

“轰！”“轰！轰。”只一会儿就听到城里被炸了，飞机飞了过来，扔下了两颗炸弹。

“轰！”有一颗炸弹落在水井的位置。防空洞也被震落了一些沙土。

“轰！”还有一颗炸弹落在离学校远一点的胡家村子那边。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都躲了出来没有。

张师母抱着孩子，嘴里在念叨：“孩子他爹没事就好，一样的躲了起来。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没事就好。”

轰炸过后，大家走了出来。收稻子的农民继续收稻子。老师们都回学校看着家都没有被炸，学校的操场上飞得有好多泥土与石块。幸好没人，要不不死也伤。

大家都往水井这边走来，看看水井还在不在。大家看到，水井边炸起一个好大的坑，把水井给埋平了。水还在往外冒。

大家看到水井被炸的不成样子了。这一下没有水了，要不就的走好远的路到山里去挑。要不就要去胡村那边去挑水。

秦化先对大家说：“水脉还在。我们把石块和泥巴给挖开，重新磊起来，我们还是一样的有水喝的。”

“好。”大家说干就干，纷纷的回家拿工具。女老师和家属们就烧些水，也把操场给打扫一下，孩子们也来帮忙。有老师也搬了两张课桌，放到水井那里好放水杯。

在秦化先的指挥下，大家就干了起来。也有老师跑到胡家村子里去看看，一是给校长报告一下学校的情况。也是去看看校长与村民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那老师跑了回来：“村人都没事，校长家也没事。就是炸弹落在村外的田里，胡老爷家明天准备收割稻子一丘田没了，还有就是有些弹片飞进了村子，损了些民房，大家也在修，问题都不大。就是胡老爷家的猪死了几头。”

“这下胡老爷天天有肉吃了。”

“他还不哭死。”

“就是，听他家的长工说，胡老爷说现在肉好卖，一头猪可以卖上七八十个大洋。”

“国难当头，他就想着发财。”

大伙儿说了起来。

秦化先回了一趟家。他问在烧水的李淑娟：“家里有多少钱？”

李淑娟问：“你要做什么？”

“村子里不是也落了一颗炸弹吗。刚才有个老师去看了。人都没事，就是胡老爷家死了几头猪。大家都在修水井，你去买一头死猪回来。”

“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就有五十块，这是经费不能动的。”

“我知道是经费，是你的经费。拿去吧，以后你用教书的薪水补上。”

“好吧。”

“不是法币吧？”

“不是，是大洋。”李淑娟烧开了水，泡了一大桶的茶，对秦化先说：“你提去吧，我去胡村。”秦化先提起泡上茶的水桶就走了。

“哎。”李淑娟问出了门的丈夫：“我是拖死的回来，还是让他们给处理好了拖回来。”

“这水井也没有了。一时用水也不方便。”秦化先说，“请村民处理好了拖回来，学校不是有食堂吗。今晚我们就在学校的操场上吃大餐。”

“好吧。”李淑娟就打开皮箱，拿了个小箱子出来。秦化先提着那一桶茶水去了水井的工地。

一个小时后，张老师从城里跑了回来，看到大家在修水井，他着急的问大家：“我屋堂客和娃儿还好？”

“爹，爹。”老大和**从家里提了一壶冷开水来让大家喝。大家在修水井，张师母在家也给大伙儿烧水泡茶。

张老师给孩子们放下水壶放到课桌上，他抱着两个孩子说：“听说有两个炸弹落到这边，我在城里都担心死了，鬼子飞机一走，我就跑了回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把长衫脱了下来，与工作包一起递给老大：“拿回去，告诉你娘，我回来了，在和老师们一起修水井。”

“嗯。”两个孩子就跑回来对母亲说父亲也好好的回来了，在和大家一起修水井。张师母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在修水井时大家问张老师城里怎么样，张老师说：“没成个样子。又死了好多的人。看来我们住在这乡下还是好一点。”

大家就骂起了日本鬼子。

两个小时后，李淑娟请两个人抬了一头处理好的猪肉回来，先放到学校操场的球桌上。她还抱了一坛酒放到家里去。

秦化先对大家说：“这水井也快修完了，老师们，你们几个谁的厨艺好，就去炒菜吧，我让我堂客到胡老爷家买了一头死猪回来。”秦化先话都没说完，大家就给他鼓掌了，都说他仁义，大方。一大堆的好话。就有三个老师洗脚洗手去做菜，剩下的工夫大家干的更有劲了。

来做菜那三位老师把猪肉拿去学校的食堂。又回来两个老师就过来挑水洗锅洗灶切肉，从教室里搬了几张课椅出来，在操场上摆好，等下就在操场上大家一起用餐。李淑娟对砍肉的老师说：“这肉可能吃不了。一家先割一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