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求全（2）

婉秋赶到火车站，工作人员告诉她：她要去的那个方向的车每天只有一趟，上午已经开走了。她又到长途汽车站，车站的调度员告诉她，那地方必须转一次车才能到达。这会儿已是下午三四点钟，这样子倒来倒去，也跟明天上午的那列火车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她决定，乘坐明天一早的火车走。

沮丧地走回来，才想到这件事关系重大，她应当跟丈夫商量一下。就算离婚了，父亲也还是他的父亲，血缘关系割不断。于是给丈夫打电话，却打不通。

一个人坐在客厅，心像这房子一样空空荡荡，非常想给儿子毛毛打个电话，又怕影响孩子学习，孩子前天还来电话说，心里压力太大，每天都睡不好觉。她还安慰过他，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今年考不好，明年再争取。儿子每次电话来，都问一问爷爷的消息，婉秋心里惭愧，感觉在儿子面前无地自容。

这会儿，她不知不觉就将儿子的手机按了一下，然而也只一下就赶忙按断。又给单位的殷芬打了一个电话。殷芬一听说她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公爹的事就大叫起来：“有这样的事？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哪里会这么巧？”

“不会有错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婉秋就说了，她要到那里去找他。

“你不是开玩笑吧？”

婉秋说她明天就走，要她帮着跟领导请个假。

“说得跟真的似的！我也不是给你泼冷水，说话不中听——叫你一个做儿媳妇的去找公爹，毛玉成干什么去了？”

“他哪里走得开？”

“那他姓毛的家里人都死绝了吗？”

“他家里人都是些远道的亲戚了，正经直系近门的亲戚早就没了。毛玉成的家，从他爹那辈就是独子，哪里还有什么人？毛毛又正在上高三，要命的时候……”

殷芬在电话里唉了一声，才又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出公差，外出旅游，你一个人在外面，这要是遇到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婉秋苦笑了一下：“我一老太婆了，还能遇到什么事儿？”

“那也说不了！我看呐，你还是要跟毛玉成商量一下的好。”

婉秋嗫嚅了一下，才说：“电话打过了，没打通。”

那殷芬就几分暖昧地说：“现在的男人啊！”说着似乎又觉不妥，急忙打住，又说：“秋姐，我这会儿有事，不能跟你多说了，这样，你如果一定要去，跟领导请假的事好说，路上有什么困难，或者家里需要帮忙的，你只管给我打电话。”

婉秋一放电话，毛毛立刻打进来：“妈妈刚给我打电话了？我刚在上自习课，没带手机，妈妈有事么？”

“妈妈这段时间不在家，有事打我手机好了。”

“妈你要去哪里？”

“中午看电视的时候，好像在电视里看到你爷爷了。”

“啊！”儿子惊喜地叫起来：“爷爷找到了？”

“只在电视里一闪，还不知是不是。”

儿子就很失望，说他也想去，跟妈妈一起去找爷爷。

婉秋叮嘱儿子好好学习：“妈妈会尽力的，你现在高三，都倒计时了……”

“妈妈，找到了先给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