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恋不是件小事

爱情，古往今来是很多各类文学影视作品永恒不息的主题。从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再到声明远播的《泰坦尼克号》；从脍炙人口的《西厢记》，再到家喻户晓的《梁祝》；抑或是可歌可泣的《白蛇》，或是令人唏嘘不已的《廊桥遗梦》……

古今中外，艺术工作者都在极力渲染和宣扬爱情的伟大。但是，在生物学家或者社会学家的眼中，大多数人的爱情，只是脑中费洛蒙对大脑的刺激以及基因传递的渴求。尤其是，婚姻特别的要与物质挂钩，没有面包，就没有爱情。有时候，爱情这多花太过娇嫩，需要肥沃的土壤才能养活。

少年的春心萌动，少了许多物欲的诉求，多了几分单纯的感动。因为对于爱，对于性，大多数人都是年少无知的“维特”，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过多的思考现实。我在此并没有推崇早恋，但是同时也不反对这类现象。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错事。感情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基本条件之一，谓之人性；然而，行为是可以受到自我理性的控制与约束，谓之道德。

中学的时光，在忙碌紧张的学习中总是过的很快，我犹然记得高一每个工作日，至少6节课，加上晚自习到9点半才结束，高一周末还没有安排课程。所以，十年前的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室度过，课间休息的时间除去老师拖堂的时间十分的少，不过已经足够我们去放松。班级里的各类小团体，大家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

我曾留意过这些同学，大部分男生一个圈子，女生一个圈子，少有开朗外向的异性加入，中国古老腐朽的“男女有别”的思想依旧困扰着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虽然当今的学者提出，增加与异性的交流会提高工作学习效率，和提升自身水平有裨益，然而，当时的中学生与异性，尤其是女生，交往过深，都会招来闲言碎语，然后谣传各类**的关系。

期中考试后，教学任务远没有那么紧张，加上是高一学生，学校方面也没有那么地紧逼。大家的学习和生活氛围也轻松不少，正是因为这个学校对学生早恋差的不是很严。虽然如此，但是早恋的学生仍然是少数，明目张胆地在校内秀恩爱更是屈指可数。

周五的下午只有两节课，我慵懒的靠着窗，盯着稀稀落落的校门口发呆，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放学后，去球场，帮我捧个场！”

“没兴趣，我要回家看书。”

“哎，是不是兄弟，来嘛!我还叫人带了美眉来！”

“没兴趣，都是笨蛋！我要回家看书。”我直起身，佯装翻书。

“校花哦！也没兴趣？”吕之海嬉笑道。

“学校有评选这个吗？是谁”我疑问道。

“哟，大学霸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我感兴趣的是，中学学校怎么会有校花？”

“这都是男同学里，私下里选的。那女生是学校男生公认的美女哦。”

“呵，你们的眼光！”我轻蔑的笑道。

“论学习，我们可能不如你，但是论这个眼光，你绝对不如我们。”吕之海很得意的笑着，“你放学来球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行吧，那我勉为其难地跑一趟吧。”我合上书本，点点头，“顺便问一下，校草有吗？”

“我啊！”

“不要脸！”

“哈哈哈。”两个人红笑着。

“叮铃铃……”理科班上的文科课程一般不会拖堂，老师和学生都是匆匆结束下课了，我收拾了一下书本装进背包，离开教室向初中部走去，打听到晓梅已经和朋友一起回家了，我便放心的走到操场。

重建翻新的校园，操场也是新建的，水泥地面上架设着五对篮球架，七月流火天气渐渐转凉，但是放学后的球场依旧热火朝天，除了体育部的学生，还有部分年轻教师在球场运动，篮球场里外围了两层人。我冲着还在运球的吕之海招手，他冲我笑着，抬头示意我右手边的方向。我转头看了一下右侧的人群，一排女生兴致勃勃地站在球场边观望，许伊莲和张紫苏也在其中。我百无聊赖地盯着篮球飞来飞去，分析和预判着它的运动轨迹，回忆着物理学和数学的知识，对旁侧的女生丝毫不感兴趣。

随着裁判老师的一声哨向，友谊赛正式打完，体育部以21分的成绩领先教师团队，吕之海跟着体育部的同学一起高呼胜利。我见他冲我走来，又朝着女生人群两个长发女学生招了招手。

她两与我们汇合后，吕之海笑着对我们三人说：“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赖吧。”“挺帅的。”那女生笑着点点头。

“你应该复习一下你的抛物运动了。”我一脸的不屑。

“有你帮我复习就行了。”吕之海挠了挠头发，笑着说，“介绍一下，我们班的学霸，年级第一的高杉同学；这是10班的班长，尹佩兰同学，我们班干年级会时认识的；这位是……”

“苏青黛。”还没等吕之海开口，我就报了那女生的名字。

“哎？你们认识？”尹佩兰和吕之海惊讶道。

“小学时，我转入她学校，她是左撇子，我模仿过用左手写字，太难看就没练了，有印象。”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乌黑亮丽的秀发版掩着俊俏的面庞，黝黑深邃的眼瞳犹如黑珍珠一般镶嵌在脸上，眼眶下有一抹淡淡的殷红，肤色洁白细腻，显得健康又富有活力，唇上没有点染一丝艳丽的色彩，似乎除了面霜外没抹一点化妆品，雪纺的浅浅的女士毛衣包裹着雪白的脖颈，外面裹着蓝白的校服。

我盯着眼前人有几分出神，吕之海讥笑道：“刚开始谁说不敢兴趣来着的，大学霸？”

“美人卷珠帘，皓腕凝霜雪。”“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古代文豪都倾慕赞叹美人，更何况我等凡夫俗子呢？”我浅浅笑着，“好久不见。”

“嗯嗯，好久不见了。”她浅浅笑着。

“之海，咱两是不是太闪了啊？”尹佩兰调侃道。

“我100W，你呢？”

“我80W。”

“你两讲相声呢？老友重逢而已。”我轻撇一眼嬉笑着的二人，“10班好像也是理科班吧，我以为你会读文科呢，青黛同学。”

“我也没办法，中考成绩不是很好，班级是学校分配的，等高二再选科吧。”苏青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也只能这样，不论你以后学文学理，高一的学科也是要打好基础的，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或者吕之海。除了体育，没有我不擅长的。”我点点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啊，大学霸，以后就麻烦你喽。你有QQ吗？”尹佩兰掏出手机，问我要联系方式。

“什么是QQ？”我一张口，除了吕之海，两个女生都愣了一下。苏青黛解释道：“一种即时通讯软件。”

“哦，我在《信息技术》课程上看到过，后来我在多媒体教室注册了一个，好像是MSN。”我挠了挠头。

“过会，我带你去网吧注册一个吧，现在用QQ的人多，很多手机上也装了。”吕之海拍着我肩膀说道。

“我没有手机，家里有固定电话，有问题还是打电话吧；或者放学的时候来找我也行，我走的比较晚。”我解释道。

“也行。”尹佩兰眯眼笑着。

“你们饿不饿？我们去学校食堂吃晚饭吧，我打了两个小时球，好饿啊。”吕之海泄气的说道。

“走啊，反正晚上还有自习，我就不回家了。”我点点头，“你们来吗？今天吕之海赢球了，他请客。”

“好啊。”两个女生相视一笑。

“为毛我请客？”吕之海低声对我说，“你该表现一下啊。”

“零用钱得留着买书和CD，你手头应该比我宽裕吧。而且，尹同学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啊，你应该表现一下。”又转头高声对两个女生说道：“别饿着我校的篮球王子，体育巨星。”

四人并肩一路嬉笑着往校食堂走去。

高一的自习课，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看书，偶尔会有老师过来给我们补习课程。夜晚的教师很是安静，除了走廊里偶尔传来班主任的脚步声外，听不到什么其他声音。零几年的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一个八十人左右班级也就十来部直板手机，所以很少有学生在课堂上玩手机。但是在自习课上用心学习的人，在我们这样普通的高中确实不多。每个人都在低头看书，但是看的不一定就是教科书了，各类市面上没有营养的武侠玄幻类的本子在班级里流传，抑或是都在埋头苦写，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们在各色的信纸上传递着**；当然，也有浑浑噩噩，呼呼大睡的。

21点30分铃声一响，高一的学生汇成一股洪流冲出教室，一瞬间八十人的房间空落落地只剩下几个人。我收拾好书本，把磁带放进复读机，带上耳机，正要离开，身后的吕之海叫住我，“走，跟我去10班。”

“你还真送她们啊，我以为你随便说说的。”下午吃饭时，四人聊到家里住址，原来我们刚好有一段是同路。

“男人，怎么可以随便说说呢？”吕之海拍拍胸口说道，“而且，她们两个女孩子晚上走夜路都不安全啊。”

“跟着你才不安全呢！”我鄙夷地耸了耸鼻头，“行吧，我陪你去。”

“傲娇怪！”吕之海学我耸了耸鼻头，笑道。

我和吕之海折返回最里面的10班，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两个女生背着包出来，笑道：“我们今天值日，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也才下课。”吕之海笑着。

我冲二人点点头，说道：“走吧，都快10点了。”

四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去，我和吕之海从自行车棚拉出单车，与两个女生回合，一路上吕之海和尹佩兰有的没的聊地火热，我和苏青黛在后面沉默地跟着。

少有走的比我们还迟的，路上的学生稀稀落落。幽暗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们四人的身影，映照在灰白的水泥地面上，初秋的晚风微凉，吹起的阵阵旋涡卷起路边的纸屑和落叶，飘飘洒洒。或许是我和苏青黛的沉默，也渐渐让前面两人聊天的氛围冷淡下来。走到分别的岔路口，我和吕之海朝她们挥手作别。

“你怎么都不跟人家讲话啊？”吕之海并没有着急骑上车，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顺路送一下人家而已，能聊些什么呢？”

“哎哎哎，人家女孩子长的那么好看，你就不想多接近一下吗？”

“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没有必要。”

“我靠，直男癌！”吕之海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除了学习以外，就没有别的兴趣了吗？”

“除了学习和思考，我什么也不会。”我无奈地笑着。

“天呐，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书呆子交朋友啊！”吕之海轻轻拍打着脑袋，“我可是听尹同学说，苏青黛从开学到现在，课桌里可是留过二十多封情书，基本上一周一封。”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吕之海一脸的疑问。

“其他人追她，关我什么事？”

“我费尽千辛万苦，勾搭上1班的班长，把人家女孩子约出来，介绍给你认识，你搞了半天，一点不感冒？”吕之海无语到。

“原来你是给我介绍新朋友的？”

“不然呢？唱戏啊？”吕之海捂着头，“啊，败给你了！在外面别说你认识我。”

“好啊，下次作业也别问我了。告辞。”我跨上车，正要离开。

“有话好好说，兄弟。”吕之海立马拽住我肩膀，“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是不是。可以没有手足，但不能不穿衣服。学习上，你还是多帮帮我。另外下个月估计就快期末考了，我还是想拿个好成绩，过年多要点压岁钱。”吕之海嬉笑着。

“行行行。走了，很晚了。”我朝吕之海挥了挥手，打开手电，骑进昏暗的村庄。

后来的每天晚自习后，我们四人都会结伴而行。这种现象在高中生间，已是常态，毕竟学校周边的治安不是特别的好，四周一些辍学的学生和社会上的混混也会打学生的主意，所以我们四人的关系并没有传的那么**，虽然仍有多事和八卦的同学跑过来问我和苏青黛的关系，我都是笑笑说“只是朋友。”不过，自从我和吕之海同她们走的近了，苏青黛收到的情书也变少。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四人也会聚在一起，聊得大多数还是学习问题，偶尔提及校园里的八卦和轶事。

12月的冬天远比预期来的晚一些，高一上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所有班级都在暗自较劲。周遭的氛围又开始压抑起来，特别是我们重点班，下课的时间也不像平时那么地吵闹，埋头看书的同学也不在少数。午间休息的时候，吕之海拉我到学校的花坛边去参加他组织的学习会，四人围坐在石桌边，讨论着各式各样的难题。吕之海并不是什么很笨的人，只是不够专心，学习时总会被其他事情吸引走注意力。所谓的学习会，他一半的时间都在和尹佩兰聊些别的。我和苏青黛倒是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偶尔他们三人也会问我问题，我也只好停下手中的笔，一一解答。

“这个怎么不对啊？”苏青黛将一份化学试卷递给我。

“写出10mgNACL的粒子形态，你怎么写氯化钠离子？”

“不是离子态的吗？”

“是离子态，但是也是钠离子和氯离子啊？”

“这里是晶体啊，又不是溶液，电离了。”

“你上课的确是听课了，虽然没有电离，仍然是钠离子和氯离子的形式存在，盐的粒子形态与它有没有电离没有关系，也不存在氯化钠离子，否则就不满足电荷平衡了。”我继续解释道，“即使它是晶体的形态，但是它的粒子结构仍旧是钠离子和氯离子。”

“明白了，我懂了。”苏青黛点点头。

“真的吗？那我问你，10ml，15%盐酸溶液的粒子形态是什么？”

“氢离子，氯离子，还有水分子。”苏青黛数着指头说道。

“还有氢氧根离子，对吧。上次你跟我说过，要考虑到水的电离，对吧？嘿嘿。”吕之海过来搭话到。

“那10ml，100%HCL呢？”我反问道。

“还不是一样嘛。”尹佩兰笑道。

“100%的HCL，只能的液态的HCL或者HCL气体，这个时候没有电离，所以应该是氯化氢分子。如果换成98%的浓硫酸也是一样。还有硫酸铜、高锰酸钾等晶体还要考虑到结晶水等等，总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没有绝对。”我平淡地解释着，他们却莫名其妙嘲讽式地鼓掌，“喔，厉害厉害，教化学顺便教哲学。”

跟他们在一块聊天，虽然学到的只是不多，但的确能让一个人变得开朗一点，我也变得爱笑一些。

07年08年的时候，手机还有普及，高中生有手机的都是不多，一个班差不多只有十几部，常见的都是诺基亚或者三星老式的直板手机。

期末考前的某一天，吕之海朝我炫耀他的联想翻盖手机，对我说道：“我爸妈从外地给我买的，有事好给他们打电话。怎么样，好看吗？”

我接过来，翻开手机盖，扫了一眼，黑色塑料的外壳，下面一侧是拨号键盘和功能键盘，上面一侧是小小的屏幕，除了电话短信的基本功能外，还有几个小游戏、媒体播放器、以及内置QQ，我正要点开QQ，吕之海一把夺过去，笑道：“呵呵，还不错吧。”

“我看下QQ，你那么紧张干吗？”

“有吗？没有啊!”

“你说甄老师会不会在不经意的情况知道我们班班长有手机啊？”我轻轻地吸口气，捏着下巴说道。

“你不会是想告诉老师吧，学校可没有禁止学生带手机啊。”吕之海微微紧张道。

“不会。藏了什么，给我看看!”我站起身去抢，吕之海单手高举，我一下子够不到了。他笑道：“没啥，就人家女孩子QQ呗。发短信容易被发现。哦，对了，我不是帮你注册了QQ号吗，你就不想在家的时候跟人家苏同学聊天吗？”

“没有手机。”

“她们都让家里买了啊，也不是很昂贵，我这个1000都不用呢。”

“等我爸从外地回来再说吧。QQ聊天要流量的吧，2G信号还是挺贵的，还是算了。”

“还能听音乐。你不是喜欢听音乐吗？”

“我有CD机和复读机。”

“老是去买磁带和CD也挺花钱啊。”

“我乐意。你去网吧下载音乐，一来大部分是盗版，二来容易感染病毒，你就别劝我了，我是不会让家里给我买的，没什么用。大家都在一个学校，老是发短信和QQ干吗，有什么事当面说不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有的话，还就不能当面说。”吕之海嬉笑道。

“演谍战片呢，还要加密？”我轻蔑道。

“男女之间的小秘密啊，就是不能过于声张的，懂了吗？”吕之海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

“得了吧，你瞒得过谁啊？你那点心思，你都周围的人都是瞎子啊？但是，你不张扬还是对的，别让老师知道。学习上，最好别懈怠。否则家长也好，学校也好，都只会无脑的把你的成绩不好归咎于这些事情上。”

“放心，有你在，我不怕。嘿嘿。”吕之海笑道。

他一直是个乐观的人，不论**或是低谷，总是爱笑；这样的人，也总会感染周围的人，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生活过于寂寞，学习过于枯燥，那么请你关上你的手机和电脑，走出你的房间，多和这样的人多聊聊，哪怕只是听他们说话，看他们微笑，我想心情也会变好。

那时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简简单单的聚在一起聊天学习，很少有出格的行为举动。一个人能走多远，我不知道；但我能确信的是，一群人一起走，可以走的更舒心欢畅。

少年们，我想请你重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你的每一段感情，不论以后你同他们的未来如何，你都要慎重地做出你的选择。可以爱的洒脱，但请不要随便。初恋从来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