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离乱之殇

当时丛媛嘉诧异间，这路人马在石牌楼下呼啸而过，进入北城，穿城而过。

北面是茅田，封竹之畔，已经是巫山南麓，这也是地灵府的地界了。

巫山南麓拔奇小镇，镇上虽然不大，却是南江一带的近江码头集散地，十分繁华。

这里聚集着不少的货仓，有囤积茶叶的，趸足盐铁的，也有存放马帮物件的，也有存放吐鲁番美酒的。

当晚，他们驻足于货仓之畔，到处洋溢着米仓和酒水的味道，还有水果味，和淡淡的茶香味。

这里简直是不用吃喝就能饱，但管闻味不管好。

而那时，夜半时分，两个人影从一处货仓之侧掠过，直入货仓，简直十分惊鸿一瞥。

当时，两人靠了过去，看到了两人，一个是卿花帮的姑娘花静芷，一个却是红发绿脸，十分惊悚。

这时花静芷低低垂泪，说道：“你怎么这样了，我真是不甘心啊，我真是，不，我难以想象啊。”

那时，这男子稍显嘶哑这嗓子，低沉说道：‘静芷，你能见我，我已百死无憾，此生足矣。“

那时丛媛嘉他们看到此人红发绿脸，该是吞噬了龙楹果所致，暗自惊异。

这时这花静芷摸了摸他的脸，一时低低说道：‘你的生意都变了，都完了，我们还有明天吗？“

这时男子摇头说道：‘我不期望明天如何，只希望今夜你是我的。‘

这花静芷垂泪啜泣，一时抱着他，低低说道；‘嗯，我行的，我是不变的，可是大师姐他们不行了，都会畏惧你，害怕你，其实你也不必怪她们的，她们也是有苦难言。“

当时，男子声音越发嘶哑了，说道：‘静芷，过些时日，也许我将不能正常的讲话，成为哑巴，希望你可以记住我最后的声音。’花静芷泣不成声，拥着他紧紧的，不肯放手。她低低说道；“大师姐也变了，自从做了掌门人，在武当山庇佑下，倒也无事，可是门内之事，悉决于她，无可非议。”

男子嘶哑说道；‘我自然认了，没甚大不了，事已至此，唯有一死，复又何惧？“

花静芷说道：‘别，这卿花帮死了好几位师姐，还去了掌门人，真是元气大伤，不可再死人了。‘

男子说道：‘嗯，生死之间，仿佛明暗，一去一来，是为天缘。“

当时丛媛嘉闻得这种论调，倒也是颇和道家阴阳之论，一时微微诧异。

这能和花静芷在一起如此悲怆论道，还能如此见地的男子，会是谁人呢？

褚羽和丛媛嘉身子一震：“原来是闻静止。‘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闻静止。

因为此时闻静止处境最为尴尬，而诸女东撤时，唯有其最可能滞留在阳山，吞噬龙楹果。

此时，四处马蹄声大作，人马攒动，来的却是厉家的厉三娘和符熲临两人。

当时厉三娘喝道：‘贼子还不出来受死？“当时这闻静止和花静芷从货仓出来，到了舱外。

这时，厉三娘看到了红发绿脸的闻静止，呼道：‘杀。“

四周的厉家家丁疯狂杀过来，刀剑相加。此时，这闻静止却是陡然单手一操，从后背拿过了一把折扇，却是夹钢打造的神物，十分叫人畏惧。折扇陡然婉转打开，宛如孔雀开屏，十分犀利。

绿油油的光华真如孔雀开屏，哗愣愣的划下一道道奇彩，周围十几人都是瞬间被击倒。

那时，符熲临嗷嗷大叫，举着紫金槊上来鏖战。

此时，紫金槊的气息却可以稍稍克制龙楹果的气息，两人斗了三十几合，都是不分胜负，而四周再次响起了马蹄声，人马聚集。当时这闻静止一扇隔开了紫金槊，当时搂着花静芷，从北面掠过货仓之顶，急速奔去。

后来的一队人，却是来自千家帮，和那东边鄂西水帮的几十个弟子。

丛媛嘉看到此时闻静止却是十分武功突飞猛进，可是样貌身材和嗓音却是慢慢走形，不可预料。

人马攒动，向北移动，早已掠过了长江，进抵保康附近。

保康北接上庸，东连南漳，襄阳，荆门等处。

保康无华寺，矗立在东城之外，却是一处塔寺，也是无有住持的一种祭拜型寺庙。

那时，四周人马开始向保康聚拢，有千家帮的人，和鄂西的豪杰，卿花帮的弟子和厉家之人。

还偶尔夹杂着一些鄙陋堂的弟子，和江南才俊，都是来此观阵的。

当时，丛媛嘉和褚羽来的稍早，早已进驻此地保康无华寺，寺内倒也僻静，两人四目相对，你侬我侬间，难免激吻如初，搂抱甚近。

而此时寺中陡然打斗声响起，却是一个人在寺外树梢和闻静止在此酣战，却是屠三蛟到了。

屠三蛟自从上次丢失了舍利，真是懊恼非常，可是后来思之，到也许是个好事，顿时心境平和许多。

一时屠三蛟回奔中原，却闻得闻静止吸纳了龙楹果之气，因为这时水仙杖破裂毁掉，看来夺取五宝打开仙境暂时无望，故而诸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龙楹果身上，企图从此突破，故而纷纷前来夹攻闻静止。

闻静止此时却今非昔比，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样貌身材嗓音开始走形，渐渐说不话来，但是功力却也突飞猛进，渐渐和屠三蛟对战，都是毫不畏惧，叫屠三蛟暗自惊异而唏嘘。

两人对战时，却看到成不弃从一侧的花丛中掠过，直扑向了那时驻足一侧的花静芷身边。

当时这闻静止惊呼声中，成不弃早已逼得这花静芷到处躲闪，十分狼狈。

当时丛媛嘉就要出来援助花静芷，倒是为时已晚，一道厉闪从旁飞过，却是那乾雨农陡然出掌，一招击杀了花静芷。这时可见诸人稍显丧心病狂，简直一出手就要人命，丛媛嘉暗自一叹气。

当时这闻静止看到花静芷惨死当场，一时呼啸而过，到了这乾雨农身侧七八尺处，陡然扇子螺旋式飞过去，宛如转盘乱舞，气劲炫动，十分惊魂，乾雨农暗自骇异，当时四下纵跃闪避。

然而，他是闪过了这一时的折扇飞舞，却难逃这最后闻静止的三把飞刀旋转而来。

噗地一声，这一把飞刀竟然划过了乾雨农的咽喉，乾雨农当时倒地死去，惊诧诸人。

当时这闻静止乘着诸人惊愕之时，收回了折扇，抱起了地上的尸体，一时遁去，无影无踪。

一时诸人都是心神剧震，以当时成不弃的眼力，断然看不出他可以瞬间击杀乾雨农，可是此时偏偏发生了，而且历历在目，诸人兀自心有余悸，暗自唏嘘。

丛媛嘉两人进抵南漳时，却是仍然气氛紧张，四处声讨这闻静止的声音此起彼伏，却难找他的痕迹。

一时这里聚集了卿花帮的弟子，厉家子弟，和千家帮弟子，诸多人马攒集，却是束手无策。

襄阳一带，汉水缭绕，飞花过江，凌乱如舞，叫人心碎。

而一时无法找到闻静止，诸人自然稍稍安稳下来，褚羽和丛媛嘉也好好的吃顿饭，去了客栈。

客栈外是个长街，街头上人头攒动，各处客商云集，四下熙熙攘攘。

自来无利不商，无商不富，不富则不知礼，不知礼则生滋事之像。

当时，师君瑶和厉脂鹭却意外来到了客栈吃饭，两人和褚羽两人相去甚远，故而不曾打招呼。

师君瑶低低叹道：“娘啊，这最近乱糟糟的，厉三娘也十分着急，你说这何时方休啊？‘

厉脂鹭说道：‘其实，这曹洞宗的尹帮主说得好，你看这句，叫做一切皆有因，凡事必有果，只是未到头，不知何为我？”

师君瑶笑道：‘娘啊，这句自然是十分深奥，说什么因果啊，循环啊，好无聊啊。‘

厉脂鹭说道：‘其实你并不懂其中三味，唉，你看万事因果其实有迹可循，试想一下，这闻静止是因为旧日的丑闻，不见容于诸位师姐妹，此为因果吧？事未到头终有变，而在此坎坷迷途中，迷失者甚多，仓皇者甚众，不可自悟者数不胜数，而最后都难保可以懂得，我何时为我？“

师君瑶说道：‘我是我啊，我都知道，一直知道，有何益处啊？’

厉脂鹭叹道：‘你啊，这样也好，你省的不少事了，心大啊。“

师君瑶噗嗤一笑，说道：‘娘啊，你看那乾雨农都死了，看来是闻静止武功超凡之极。“厉脂鹭摇头，说道：‘他能击杀乾雨农，皆因出其不意，如果一对一对决，当真是生死相搏，则胜负很难预料。所谓欺敌者必败，即如此理。”

师君瑶说道：‘姨娘的仇算是报了，却是被一个声名鹊起的，毫无相干的人所报，却是滑稽。“

厉脂鹭说道：‘世间多少事都是如此，你也是想报仇，却是急切间无法得手，等你觉得报仇无望时，反而是水到渠成，一切皆是缘法啊。’师君瑶说道：‘看来是真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厉脂鹭眼圈微红，说道：‘那天晚上，我就在默默告诉姐姐，这仇报了，希望她可以九泉之下，安息了。“师君瑶也稍稍的伤感，说道；”对了，此时千家帮的卓云姿，还在那巫山被关押着，不知道何时才可脱身呢？’厉脂鹭说道；‘这不同于此时闻静止，他面对的是一帮亡命之徒，起码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之辈，故而是必须全力以赴格杀群小。但是，卓云姿却是被五散人之一的菩叶散人所擒，当可暂时无事。因为巫山地灵府和千家帮无仇无怨，何苦多数强敌呢。“

师君瑶叹道：‘看来武林多事端，皆因未到顿悟时啊。“

厉脂鹭笑道；“只因贪心蛇吞象，却是倒头皆空想。‘两人对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