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赵家的心思

“赵瑞明你好意思啊，自己手脚不干净就算了，还教出了一个专门搞牛的儿子。”面对那名正在痛骂自己的白头发老头子，刘三毫无畏惧，更是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刘三还挑衅说，姓赵的你个老不死的，在那里叽歪什么呢，要是不服气的话就走进来，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尿都尿不出来。

你还别说，刘三这种粗暴的方式还真的管用，中间围的人就没有一个敢上来。

“怎么回事？”我上去问姜至武。

“我也是刚刚到啊，正打算询问呢。”姜至武叹了口气，说是他正想开展工作，就被万毅惹出来的**给中止了。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执法不是这个样子的，学一学刘方好不好？”姜至武对万毅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名村警，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了。

“我特么就是想打死他，怎么了？”面对姜至武的质问，万毅很无所谓地回答说，他说我是村警，所以身上的责任心就更重了，对犯罪分子的痛恨就更多了一分。

“要是当了警察，就不能严惩犯罪分子了，有的时候还要化身他们的保命神仙，这样的人生还有个卵的意义啊？”万毅问姜至武说，你要是想现在保护这个偷牛贼，不顾我们人民群众的财产损失，那就当我不认识你了哦。

“蛇精病啊你！”面对万毅的质问，姜至武也不想反驳，现在现场聚集了这么多的人，赶紧处置了才是硬道理。

姜至武转身打了两个电话，从语气里我听得出来，一个应该是打给张华的，一个是打给卫生院的，毕竟发生这样大规模的聚集，必须要向上级汇报清楚。

“什么情况，你来说。”电话汇报完毕过后，姜至武就抓过一名巡逻队员，开始询问起情况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

昨天一天，我们款洞村的村民们都在吃饭唱歌喝酒瞎哭闹，吃到开心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出了最近耕牛老是被盗的问题，然后就戳中了刘三的痛处。

刘三负责巡防，好不容易救了一场火，正准备出点风头，却被国哥的村规民约给抢了，正郁闷得不行呢。然后现在又有村民说耕牛被盗的事情，那不正就是打他的脸吗？

之前杨子交待过刘三要做好耕牛防护的，还说过实在不行就要将放养在深山里的耕牛全部给赶回来。

玛麦匹的，想到这里，刘三连喝酒都不香了。

于是连夜里，他就带上了十几名血气方刚的青年，跑到老山坡来巡山，这一巡不要紧，还真的被他们给巡出了名堂，最近活动频繁的赵才亮，就这样被他们给遇上了。

据说，两头牛是从车上给拉下来的。

遇到这样的事情，刘三肯定是非常激动。趁酒兴，全体巡防队员二话没说，就将刘三他们给收拾了一顿，三个人中除驾驶员跑了之外，赵才亮和工地里的那个内应那是被收拾得相当地惨。

后来工地上的人前来将他们的工友给抢走了，只留下赵才亮一人，这个就是更大的挑衅了，刘三和张大他们就跟发疯的狼一样，狠狠地撕咬着仅存的赵才亮。

跑出的人当然是要回家搬救兵，工地上的民工也不停地召唤在附近的乡党，后来就是越围越大，最后形成了两百人对战二十人的局面。

不过，款洞巡逻队绝对不是盖的，在刘三和张大的带领下，他们硬是凭借着在工地上捡到的几根钢管，将对方打成了残兵败将、七零八落。

现在的情况就是款洞人走不出去，想要营救的另外两拨人进不来，而且又投鼠忌器，不敢实施远攻战术。

双方就这样耗着，就是苦了赵才亮。

赵才亮倒是没有达到失血过多的地步，只是身体多处骨折肯定是难免的了，听现场的人说，他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晕倒过去了好几回。

“先把人救活。”姜至武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晰，救人要紧，不然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大家都无法交代。

“哈哈，他们敢让你救人？我相信他们连医院都不会让你带去。”刘三哈哈大笑，分析起形势来。他说，刚才姜至武还没有来的时候，款洞乡是处在绝对劣势的，要防守着人不能被抢走；现在我们到了，就轮到赵家心慌了，他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哪怕是赵才亮死在这里，都不会让我们带出去的。

对于刘三的分析，姜至武是不相信的，还用责怪的语气对刘三说，你这个是什么逻辑啊。

“强盗逻辑！”刘三回答得语气非常洪亮，说是真的就是强盗逻辑，不信你出去问问嘛。

刘三的话提醒了姜至武，他走出内圈，到对面找赵家的人商量去了。

见到姜至武走了，杨子又走上前去，准备再一次收拾赵才亮。见到杨子的这个趋势，我和万毅一人一边拦住了杨子，说他千万不要再做这个傻事。

“就许你们英雄，不许我出一口气？”杨子对万毅说，刘方是个怂包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要拦着我，自己过瘾了就任由兄弟我憋着？

杨子是真的憋，对于这个我是非常了解的，那天在牛马市场的时候，由于林波他们的极其不配合，我们被赵才亮摆了一道，脸都被打肿了，杨子一直都把这个看成是最大的侮辱。

“刚才打是白打，现在打就要出事了。”万毅说你现在下手晚了，要是再上去搞的话，对面应该就要冲过来拼命了，你晓得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不？

关键就是姜至武现在不在这个中心圈啊！

经过万毅的解说，杨子终于是明白了形势，不过很不甘心的他还是走到赵才亮的面前，吐一口唾沫到对方的脸上。

“你三叔牛不牛？”在这个空闲的期间里刘三跟得瑟着，说你们搞不到的事情，我们一个晚上就把人给抓到了，还给他整得五肢不全的。

“把事情闹得这样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跟刘三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只是我们不想像你们一样这样鲁莽地下手罢了。

“你放心，这顿打赵才亮是白挨了。”我三叔说，当他们认出来是赵才亮的时候，大家都乐了，认定了这是一场白白打人的结局。

“为什么呢？”对于这样的判断，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杨子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只有万毅好像是看得懂的样子，在一边笑眯眯地不说话。

“他们根本就不想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刘三说，你们高高在上惯了，哪里懂这些江湖规矩，赵家是有名的盗窃家族，附近百十里方圆，除了长野镇的东西他们不动，其他的都快要被他们给偷光了。

不过，这么多年来，赵家就算是盗窃功夫了得，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们就显现出了小偷才有的专门的品质，那就是抗击打的能力。

偷价值低的东西的时候，你打他一顿就算了，他绝不反抗；偷价值高的东西的时候，就算你把他打死了，他的家人也没有怨言。长野赵氏小偷的江湖铁律就是宁愿被打死，也绝不低头。

不是不肯低头，是不敢低头，代价太大了。

曾经也有过长野赵家小偷选择了公安机关的方式，乖乖往警局里协同办案，不过在公安机关的雷霆手段之下，却整出了天大的动静来。

一名小偷被抓，全村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抓了，因为这名小偷会全部招供过去犯过的罪行，不仅连累了他人，更是害得辛苦攒下的积蓄被没收了个干净。

长野赵家后来还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谁“慷慨赴死”了，他的父母就成为了全村的父母、他的儿子就是全村的儿子。

全村来养那些遗属。

“赶紧休息吧，我们可能面临一场恶战。”刘三提醒我们几个，说是要是国家机关不介入还好，他们还可以跟我们慢慢谈，现在姜所长你们来了，只怕是那边忍不住了啊。

“只希望公安局的力量能早点到来。”万毅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给留在外围的桐合村村民，让他们提高警惕，随时参与战斗。

“你是不是冲动了？”我责怪万毅，说这个事情是我们款洞村的事情，跟你们桐合村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是赶紧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你才冲动。”万毅纠正了我的说法。他说怎么会跟桐合村没有关系呢，刚才我扇了赵才亮好几个耳光，早就上了那边的人的英雄谱，再说了被偷的牛里面不是有我桐合村的一头吗，难道我们桐合村的人就只能看着你们款洞村的为了自己的财产英勇杀敌，我们自己怂得跟狗熊一样？

说完他还将手上仅有的一瓶水递给了我刘三，说是大家都肯定都渴得不行，现在出去拿水是不现实了，只有一人分一小口。

真的很有即视感啊。

“还真特么的难办，赵家是吃了狗屎成心恶心人是不是？”就在刘三他们还在分水喝的时候，姜至武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骂咧咧的，说是要组织我没看几家来进行一个谈判。

姜至武说，赵家还真的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