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除杀

吴文正上前一步打开了桌上的录音设备。师小杰坐在椅子上看着徐子珊，再看看吴文正，脸上带着一种轻蔑和嘲笑的表情问：“徐大小姐深更半夜把我弄回来就是陪你听这个东西？”

徐子珊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看着师小杰，师小杰看着那台设备在慢慢转动，随之放出来的声音让他开始坐不住了。

“一把春田步枪就说我参与**间谍案，这不是胡扯吗？”

“那你到底参与没有吗？”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只卖武器，我不杀人，那支春田狙击步枪是我要卖给……。”

“算啦，快吃东西吧！”

“我先吃了你再说！”

“讨厌，不要啦！”

“是他们找到你的？”

“你什么意思吗？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知道老子在这还有你这么一个相好的，这帮家伙还真他妈有点本事”

“他们干的就是这个，能不知道吗？再说了，你又是上海滩上有名的公子哥，谁不知道你呀？”

“等老子过了这一关，把手上的货出手后，老子就把你养起来，再给你买一幢小楼，你就不用再到这种地方来了！”

“货？什么货？卖给谁呀？那我还要等多久啊？”

“是给钱多，卖给谁，我告诉你，我手上的东西那可是香饽饽，都抢着要呢！”

“哼，我才不相信呢，你手上最多也就是你们汇丰银行或者上海银行的债券或者几张原始股票，谁稀罕啊？”

“你懂个屁，现在值钱的不是债券也不是股票而是军火，你明白吗？前段日子我跟山田株式会社的山田社长谈好了一笔买卖，还没等我备齐货呢，又有人给我介绍了另一个买家，人家出的价更高！超过山田的两倍还拐弯呢！”

“谁呀，你卖他什么货呀？”

“来吧，宝贝，让我先把你吃了再说！”

“不说拉倒，好像我还能抢你的生意咋地？不说就是在糊弄我，还给我买小楼呢？狗屁，就会甜言蜜语的骗我！”

“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你不相信我，总以为我在吹牛，但是你记住，且听且了啊，可千万不能出去瞎咧咧，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我的小命都得没了！”

“**”

“**？你跟**做生意？你不想活了？你难道不知道通共是……”

“你嚷嚷什么呀，怕别人听不到吗？”

“我说过，谁出价高我就卖给谁！这世上有钱不赚王八蛋！”

“**从你手里买武器，那你从哪进货呀？”

“老子做无本买卖，由蒋司令负责供货，我负责出货，别人做生意叫一本万利，我做生意叫无本万利，哈哈！”

“这这，你们这是在诬陷我，诬陷！”师小杰呼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徐子珊大声说。

吴文正伸手一把摁住他道：“坐下，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诬陷？谁诬陷你？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吗？人证、物证、包括你说过的话都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勾结日本黑龙会，贩卖军火给日本人，还把军火卖给**，你还说你和共谍案没有关系？你把军火卖给日本人已经是死罪了，居然还跟**做起生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师公子，我实话告诉你吧，别说是你那个做董事长的爸爸救不了你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你如果识时务，就痛痛快快的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免得皮肉受苦，也许白长官还能网开一面，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徐子珊的每一句话都让师小杰心惊肉跳，他慢慢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子珊看了一眼吴文正，吴文正拿过纸笔扔在桌上对一个手下说：“把他说的都记下来，免得这小子以后不认账”然后看着师小杰：“说吧，师公子！”

师小杰慢慢抬起头看看徐子珊：“徐大小姐，给你杯水好吗？”

徐子珊点点头，吴文正让人拿来一杯水放在师小杰面前，师小杰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光了水，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火，吸了一口。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要说你就痛快点说，不说，也照样毙了你！”吴文正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一个多小时后，师小杰在自己的供词上签上了名字，摁上了手印，然后看着徐子珊问：“徐大小姐，这回可以了吧？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徐子珊拿着供词看了看，再看看师小杰：“师公子，你是傻呀还是跟我在这装天真呢？”

徐子珊的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一脚踢开，蒋石毅一步闯了了进来。师小杰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蒋石毅，立刻像看到了救命菩萨一般，他忙伸手喊着：“蒋司令，蒋司令您可来了，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徐子珊和吴文正以及其他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徐子珊看着一脸怒气的蒋石毅刚要说话，蒋石毅突然抬手拔枪，还没等徐子珊等人反应过来，蒋石毅的枪就响了，子弹穿透了师小杰的左胸部，师小杰的喊声戛然而止，身体后倾，倒了下去。蒋石毅跟上一步，再次举枪，枪声响起，蒋石毅手上的枪掉在了地上。蒋石毅回过头去看，只见副官陈剑和白若松站在门前，陈剑手中的枪还在冒着青烟。

蒋石毅捂住自己受伤的右臂，瞪着眼睛看着陈剑骂道：“你他妈敢开枪打老子，你是活腻了？”

白若松看看他，回头喊道：“来人，给我把他带下去！”随着白如松的话音落地，欧阳晓诺带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上前就把蒋石毅捆了起来。

蒋石毅瞪着眼睛看着白若松问：“姓白的，你是什么意思？”

“蒋石毅，身为上海警备司令部司令一职，利用职权之便，私贩军火，勾结日本黑龙会，出卖国家利益，同时授权师小杰等人与**做军火生意，从中牟取暴利，谎报军费开支，瞒报军备配置，给党国造成严重之损失，为正视听，消除**腐化，彻底打击军职人员私贩军火行为，挽回党国高级将领在军中之威望。经国防部授权，军事法庭立案，现将蒋石毅等一干人等抓获即日押送南京候审！”白若松拿出一张电报纸大声念道。

在场的徐子珊、吴文正等人全都懵了，蒋石毅瞪着眼睛看着白若松：“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你此次回来就是来找我麻烦的？”

白若松也不说话，冲着欧阳晓诺一点头，欧阳晓诺喊了一声：“带走！”

看着被带出去的蒋石毅，徐子珊此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白若松看看她：“师小杰怎么样了？”徐子珊这才想起还有个师小杰躺在地上呢，她和吴文正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师小杰气若游丝，已经快要不行了。

徐子珊站起身看着白若松摇摇头，白如松道：“派人送到医院抢救，他的供词给我！”

看着白若松拿着供词和陈剑一起走出去，吴文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看徐子珊：“科长，白长官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这南京方面这么快就来了电报？”

徐子珊看着他：“录音带是不是还有复制的？”

吴文正点了点头：“那个，那个欧阳……。”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吴文正的脸上，“混蛋，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在这像个傻子一样！”徐子珊吼道。

吴文正摸着被打的脸低下头“我，我以为你知道呢”

徐子珊喊着：“把这小子送医院，送医院！”

吴文正忙点着头张罗着手下往外抬师小杰，一个手下看看他小声说：“断气了”

“去你妈的，你才断气了呢”吴文正看着手下骂着。

“胖哥，我是说这小子断气了！”手下说，这时，阿良凑过来小声道：“师公子断气了！”

吴文正这才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师小杰，伸手在他鼻子底下试了试，然后站起身对徐子珊说：“科长，他，他已经死了！”

徐子珊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抬出去，通知他的家人来认尸吧！”说完往外便走，吴文正忙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出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问：“科长，那，下一步呢？”

徐子珊停住脚步看看他：“你说呢？”

吴文正往前凑了凑，徐子珊躲了一下说：“就在这说，别往前凑乎”

“办法是咱们想出来的，人是咱们抓的，案子是咱们审的，这功劳应该是……”吴文正看着徐子珊说。

“徐科长，白长官请你过去！”走廊一头，欧阳晓诺喊道。

徐子珊和吴文正一起来到白若松的办公室，白若松看着进来的二人也不说话，把手上两张委任状扔在了桌上。

徐子珊和吴文正站在原地没动，白若松慢慢转过身道：“桌上的东西你们自己去看吧”

二人相互看看走到桌前拿起那两张纸，两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吴文正声音颤抖，两手哆嗦着道：“感谢白长官，我，我…。。”

白若松看看站在门口子的欧阳晓诺说：“徽章到了以后直接颁发给他们吧！”然后转向徐子珊道：“子珊，你立了大功，这应该是对你最好的奖赏吧？”

徐子珊啪的一个立正：“感谢白长官的栽培，属下至死不忘，必将忠贞不渝效命于白长官，唯白长官马首是瞻！”

“我也是，我也是，属下从今天起死心塌地的跟着白长官，鞍前马后，生死不离！”吴文正大声说。

“二位应该改口叫司令了，白长官现在是上海警备司令部新任警备司令！”欧阳晓诺说了句。

徐子珊和吴文正惊讶的看着白若松，白若松一笑：“就叫白长官吧，来，你们坐下!”

二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沙发上，白若松看着徐子珊说：“押送蒋石毅前往南京的事情恐怕你要辛苦一趟了！这个人可是南京方面的重犯，路上决不能出问题，像他这样罪大恶极的重犯，一旦逃脱，你知道后果的！”

聪明的徐子珊立刻从白若松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徐子珊起身道：“请白长官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走出白如松的办公室，吴文正看着徐子珊道：“科长……”

徐子珊扭过头看了一眼他，吴文正连忙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该打，该打，应该叫您处座了！那白长官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徐子珊看着他问。

吴文正想了想：“放虎归山，必成大患！”

徐子珊一笑，伸手扯住吴文正脖领子：“胖子，你现在是科长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你还会升官发财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要知道，一旦蒋石毅在南京侥幸活下来，别说我的位置不保，你的也一样跟着完蛋，明白吗？一旦那样，人家白长官依旧是特派员，我们呢？那可就一撸到底了”

吴文正狡黠的一笑点了头。天刚蒙蒙亮，吴文正和徐子珊带一队人马押着蒋石毅以及另外几个人上了军车，离开上海直奔南京。

下午两时左右，徐子珊和吴文正跑了回来报告说：“半路上遇到了小股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妄图劫走蒋石毅，结果双方发生交火，蒋石毅等一干人等在交火过程中不幸死于流弹，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也全部被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