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震慑

蒋石毅死后的第二天，上海各大报纸纷纷利用头版头条的大篇幅文字，刊登了关于蒋石毅以及其手下包括汇丰银行襄理，上海银行董事长之子联手贩卖军火被抓被毙的消息。

骆金生每日早起之后有一个跑步打拳的习惯，等他这一套活全下来，再回到自己的公馆花园里坐下，用完早餐之后就是喝茶、看报纸，听一些属下的工作汇报和青杀门门徒关于帮里的一些大事汇报。

门徒庄子清把一叠报纸递过来小声说：“五爷出大事了！”

骆金生抬头看看他淡然一笑：“能出什么事？这大上海滩上哪天不出点事情嘛？”

庄子清递过报纸说：“您看看吧，真的是大事！”骆金生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过报纸，当他看到手中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几行大字时，手中的茶杯“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骆金生脑子嗡一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蒋石毅居然已经死了。

骆金生吃惊地拿着报纸看看庄子清问：“为何不报？”

庄子清忙说：“小的也是刚刚得知！”

“备车，马上备车！”骆金生顾不得再问下去，他起身喊道。

与此同时，公馆门前的门房跑了过来喊着：“五爷，五爷，白长官到公馆门前了！”

“你说什么？白长官？”骆金生看着门房问，门房点点头：“白长官来了，车子已到公馆门前！”

骆金生看看庄子清忙说：“快，快，有请，告诉白长官我更衣后便来，你去把他迎到客厅！”

庄子清点着头看看门房问：“就他一人吗？”门房回道：“还有一个女人！”

骆金生瞪了一眼庄子清：“啰嗦什么？赶紧迎接！”

当骆金生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白若松已经在客厅落座了，欧阳晓诺站在他身后。看见骆金生出来，白若松脸上带着笑容起身抱拳道：“五爷，实在是冒昧啊，这么早就来打扰你，还请谅解！”

骆金生连忙拱手道：“哪里，哪里，白长官能够屈驾前来我府上，是我的荣幸啊，白长官一来，我这里可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坐，请坐！不知白长官是否用过早餐？”

白如松笑笑：“尚未用过！”

“来呀，马上给白长官备早点！”骆金生说着冲着庄子清喊：“马上去城隍庙那里点些小吃让他们送来！”

庄子清答应着就要往外跑，白若松一摆手道：“五爷不必忙碌，请问五爷是否用过？”

骆金生摇摇头：“白长官尚未用早点，我怎么能先用呢，哈哈！”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一同前往呢？边走边聊，一起去吧？”白若松看着他说。骆金生稍一犹豫即刻点点头说：“骆某荣幸之至，那就一同前往？”

白若松起身道：“五爷请！”

“白长官先请”骆金生弯腰说道。

二人一同走出客厅，出了公馆大门，沿着街边小路向前徐徐前行，边走边说。欧阳晓诺和庄子清跟在他们身后，白若松的车子慢慢的行驶在后面。

骆金生用余光看了一眼白若松问：“白长官这一早不单是为了找我来吃早点吧？”

“为什么不是呢？我听说五爷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哪家的好吃，哪家的不好吃，哪家的有什么特点都了然于胸啊，我离开上海久了，所以想请五爷帮忙推介一下！”白若松说着指了指路边一家卖小笼包的铺面说。

骆金生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爱好，但是对于吃的倒是很上心，你看这家小笼包就很不错，他的馅料非常地道，那是采用地道的阳澄湖大闸蟹的蟹肉再加上非常新鲜的芥菜和小河虾以及上好的猪里脊肉包成的，包子都是用上好的生筋粉加三分之一的生粉和在一起，包出来的包子晶莹剔透，透过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馅料，咬一口那更是面软馅香，嘴角流油，唇齿留香啊！还有啊，他这的糯米粥和蟹黄饺也是一绝，我每日必点他家的小笼包，人家的小笼包一笼屉是十个，唯独他家的不一样，一笼屉就八个，价格还比别人家的要贵上一些。”

“哦，听五爷这么说，我倒是非常想尝尝他家的这小笼包了？”白若松看着骆金生说。

骆金生回头看了一眼庄子清，庄子清立刻跑过去喊道：“掌柜的，五爷来吃你的包子了！”庄子清这一嗓子喊出来，那些坐在座位前吃着包子的顾客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转身就要走。白若松见状眉头微蹙，骆金生看在眼里忙喊道：“各位，各位，坐下继续吃，继续吃！”

掌柜的手上拿着一块干净洁白的毛巾跑了出来冲着骆金生一鞠躬：“五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吩咐一声给您送到府上去！这里又脏又乱的，别污了您这一身衣着！影响了你用餐的心情！”

骆金生还没说话，白若松先说道：“这里很好啊，也很干净整洁，怎么，掌柜的不欢迎我们吗？”

“哪里，哪里，请都请不来呢！既然五爷和这位军爷不嫌弃，那就赶紧请坐吧，我马上给您们上包子来”掌柜的说着跑回去，在一张桌子上又擦了好几遍这才请骆金生和白若松坐在桌旁。

骆金生坐下后看看庄子清说：“记住喽，以后出来吃东西不要大叫大嚷的，我们能在这里吃东西，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也在这儿吃了吗？”

庄子清点着头：“是的，五爷，小的记下了！”

这时，掌柜的把四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端上桌来，然后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碟子，又拿过六种小菜摆在一旁，再次拿过酱油、香油、醋、姜汁、香菜末等一一摆放在骆金生和白若松面前。

白若松看看别桌上却没有这些东西，于是他看着掌柜的问：“为何别人桌上没有这些呢？”

“这，这是五爷特点的，每次他都要这些佐料和小菜，五爷照顾我生意，所以我……”

“掌柜的，做生意也要公平，给另外那些桌上都加上这些东西”骆金生打断了掌柜的话说。掌柜的点着头说：“小的记住了，记住了，这就添上，添上！”

白若松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一会不住地点头道：“嗯，地道，非常地道，真是不错，不错啊，有滋有味，又香又软，回味无穷啊！”

骆金生跟着点头说：“能得到白长官的赞誉，那他这小店可就不得了啦，以后一定是生意火爆，人满为患啊！子清告诉掌柜的给白长官备上五屉小笼包命人送到白长官府上，让白长官家人也都尝尝”

庄子清点着头刚要去找掌柜的，白若松摇摇头说：“五爷，我一人吃了就可以了，不要再送到府上了，家父和小妹他们不像我这般忙碌，又多年在外，他们经常会来的，所以就不劳烦五爷费心了”

骆金生放下手中筷子看看白若松点点头，白若松看了一眼庄子清问：“五爷，你这个门徒蛮机灵的，小伙子不错，精明能干，仪表堂堂”

骆金生听到这话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庄子清，庄子清赶忙上前一步抱拳道：“感谢白长官夸奖，子清只是一个武夫，能为五爷做点小事已经是福分了！”

骆金生笑着看了看白若松：“白长官，您今天不仅仅是来找我一同用早餐的吧？我听说……”

“蒋石毅死了，师小杰也死了，这就是跟我白若松作对的下场！”白若松放下筷子看着骆金生笑着说。骆金生点着头道：“白长官做事可真是…。。”

“五爷，他们该死，一个卖军火给日本人和**，一个提供军火做无本买卖，他们勾结一起，沆瀣一气，拿着党国的钱财和军备去讨好日本人和**，你说他们不该死吗？”白若松说着接过欧阳晓诺递过的纸巾擦了擦嘴。

骆金生用力点着头：“该死，该死，的确是该死！白长官一回上海就大刀阔斧的干起来，令人佩服啊，不知，这上海警备司令一死，下一任何时到任呢？”

“已经到了”白若松笑着说。

骆金生吃了一惊，呼的一下站起来看着白若松道：“到了？到了？那就恭喜白长官了，恭喜您荣升司令一职！”

白若松哈哈一笑：“人说骆五爷是极其聪明之人，今日果然令我吃惊，五爷怎会晓得新任司令是我呢？”

骆金生双手抱拳：“我不晓得，但是，我觉得这上海警备司令一职就应该非您莫属！”

“哈哈，哈哈，五爷真是会说话啊，我今天来此还有一事相求！”

骆金生忙说：“白长官，白司令您客气，何谈求字呢，您吩咐便是！”

“我刚刚组建了一支卫戍部队，也可以叫特别行动队，可惜呀，我这支队伍缺个领头的，你猜怎么着？我看上你的这位门徒了，不知道五爷是否肯割爱让子清到我那里做个卫戍部队长呢？”白若松笑着看着骆金生问。

骆金生大睁着眼睛看着白若松半天没说话，白若松便说：“看来五爷是舍不得啊，那就当我没说！”

骆金生快走两步来到白若松面前一躬到底说：“骆某感谢白长官的信任，更替子清感谢白长官，这是他的造化啊，是他的福气啊！我和子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白长官您可当真不是开玩笑？”

白若松看着他拍着胸脯说：“我白某人一言九鼎，岂能儿戏？”

骆金生脸上笑开了花，回头看着庄子清喊道：“小赤佬，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感谢白长官的器重”

庄子清忙跑过来，单膝跪倒双手抱拳：“子清感谢白长官信任，感谢五爷！”

骆金生骂道：“小赤佬，你感谢我干什么，白长官可是你的再生父母，重造爹娘啊，你能跟着白长官可是你祖上冒青烟了，以后你给我好好做事，忠于白长官，也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你要是敢有半点不轨或者不忠，骆某定替白长官取你项上人头”

白若松摆摆手：“五爷言重了，子清不是那等人，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的！这样，先到我的军营里，临时授上尉军衔待遇吧，这样可好？”

“哎呀，哎呀，白长官您这一句话，这小赤佬就摇身一变成了上尉军官了，他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骆某都跟着脸上有光，有光啊！”

“五爷，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我就要带他去军营了，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你了，你可不要后悔呀？”白若松笑着说。

骆金生点着头：“一切听白长官安排，我有的是门徒，不少他一个，让他去，让他跟在白长官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我也放心，只要您不嫌弃，这小子的小命从这一刻起就是您的了！”

庄子清起身冲着骆金生鞠躬说：“五爷，以后小的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您，您还要多保重身体，小的会经常来看望您的！”

“你记住了，你从现在起便是军人了，要懂规矩，守规矩，不能擅自离开白长官，白长官的安全是第一，你给我好好干，不要丢了青杀门的脸，不要让我骆金生这张老脸难堪，你懂吗？”

“小的记住了，五爷教诲小的铭记在心，请五爷放心”庄子清回答说。

“那我就先告辞了，对了，五爷，过几日，我要举办一个就职仪式，届时还望五爷前来捧场，我会让人把帖子送到府上！”白若松说着看看欧阳晓诺，欧阳晓诺挥手把车子叫来。

骆金生双手抱拳看着白若松上车说：“骆某一定到，一定按时到！”

看着白若松的车子离去，骆金生看看站在原地的庄子清说：“回去吧，收拾一下去他那里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