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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一)小说:三国之楚鼎 作者:温风 更新时间:2019/7/3 10:32:31 “我自有分寸,将军只要执行命令就好了。” “军师莫不是想坐山观虎斗?等汉军和匈奴铁骑两败俱伤,再从中渔利。” 嬴光轻轻叹息,将书卷放到帅案一侧,大袖抖了抖:“将军请坐吧。” 李文侯席地而坐,等着军师开口,嬴光盯着豆大的烛光道:“西山峡谷的事,将军也听说了,还有之前匈奴左贤王中计大败,鸡鹿塞必有高人坐镇。对此,将军有何想法?”李文侯愣了一下道:“军师的意思末将不太明白,什么高人不高人的?故弄玄虚,只会使下三滥的阴谋诡计,我们到了城下安营扎寨,小心提防根本不用怕,汉人再厉害难道能凭空变出十万精锐骑兵吗?”嬴光笑道:“将军说的算不上错,可匈奴人这些年被汉人打怕了,阿喇单于亲征鸡鹿塞,遭遇多次败绩,军心士气一落千丈。我曾令人秘密去并州各郡打探消息,刺史张懿张榜募兵,用以支援鸡鹿塞,可以说,以后我们的敌人会越来越多;汉朝有几千万男丁,匈奴和羌人的男丁加起来有多少?就是把乌桓、鲜卑加上,也不过几百万,不到一千万。拼人命,我们是绝对拼不过汉人的,既然匈奴难担大梁,我们最好为自己打算。羌人闹事是因为汉人的贪官污吏压迫过甚,既然汉人还有强大的武力,不宜硬碰,我打算和鸡鹿塞的守军谈谈,听说主帅是幽州来的渔阳太守林宁,以**黄巾出名,没想到守城有一套,此人非池中之物,不可小觑。”李文侯哂然道:“匈奴人和羌人都不擅攻城,不然二十万人打一座一万人不到的要塞,再险峻杀进去也就几天的工夫。” 嬴光眼放异彩,李文侯没来由打了一个寒噤,犹豫着问:“若我们去了鸡鹿塞又不攻打,怎么应付匈奴人?” “将军可依计行事……” 嬴光让他附耳过去,接下来李文侯脸色变幻,好几次都想开口,被嬴光柔柔地眼神一瞥,勇气如四十度高温下的一滴水珠,转眼间蒸发殆尽。他走出帅帐的时候双腿有点酸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后背被汗水打湿,心里转着念头:文人就是文人,太歹毒了,老子以后绝对不去招惹这些读书读到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 羌军与匈奴大军会师的当夜,又一次休战,楚军抓紧时间休息,并修葺损坏的箭垛、女墙等地方。林宁呢?他在典军厅数落刚从城头下来的刘范刘大公子,口气跟爷爷教训孙子似的,就差来一句:“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让老子我省点心?” 刘范一语不发,望着手中的断剑发呆。随身佩剑是被一名匈奴兵砍断的,那把刀离他的鼻子也就零点零一厘米,要不是身边的夏育把他推开,下一秒刘大公子就得被涌上来的匈奴兵砍成麦片。幸运的是刘范活得好好的,夏育在林宁赶到之前被匈奴兵砍中胸膛,等救到城下,征召来的大夫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摇成拨浪鼓:“贯通伤,没救了,除非神医华佗在这里。” 林宁气得直翻白眼,心想:华佗?老子也想找他,有了他在身边相当于多了半条命。可人海茫茫,华佗又是游历四方的性子,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找华佗还不如找张仲景呐,起码医圣不如华佗那般闲云野鹤,有固定居所。 刘范跪在血泊中的夏育身边,泣不成声。夏育还有最后一口气,见老朋友臧旻、田晏围了过来,咧嘴而笑,因为剧烈的痛楚脸颊抽搐,表情显得扭曲、狰狞:“夏育本起于微末,幸得纪明公(段颎)赏识,以司马之身听命帐下;又得朝廷重恩,忝任北地郡守,戍边虽苦,亦无悔意。今闻朝廷欲启育护羌校尉,心甚惭之,常追思熹平六年之败,数万袍泽英灵不远,育苟且至今,已是大幸。终至河西,钢刀杀胡,不亦快哉!此生足矣,足矣……”说到后来,每一个音节地吐出都伴随着一口鲜血,抽搐半晌,像脱水的鱼一样气力全消,不再动弹了,唯有嘴角残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老将军——”刘范放声大哭,差点昏厥。 田晏和臧旻虽然悲痛,更多的是对匈奴人的仇恨升级了:“兄弟一路走好,我们一定替你报仇!” 此时此刻的刘范,坐在典军厅无精打采,林宁训了一会儿话觉得无趣,闭嘴不言。张辽小跑进来,与林宁耳语一番,后者神色不变,慢慢踱出典军厅。 偏院,林宁向张辽确认消息:“诸羌联军已经到了?” “禀主公,诸羌数万人已与匈奴军合营,声势浩大。” 祸不单行啊,林宁感叹,带着张辽登城,眺望西北千里的壮丽河山。羌军及时抵达让进退失据的匈奴人有了希望,匈奴大军本来接连受挫,损失五万人,这都是匈奴单于的愚蠢,非得攻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中招两次,焉能不败? 正望着山下的连营发呆,便见一骑高举白旗上山,举白旗有两种意义:投降,或者暂时停战,准备谈判。 守军见只有一人,没有放箭,那人络腮胡子满脸,长得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到了城下,他把白旗一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扬了扬,用力大叫:“我是犹桑,李文侯将军帐下大将,快放我进城。”这家伙汉语说得不错。 而在联军大营,嬴光和李文侯正一杯一杯地劝酒,单于阿喇最近心情差极了,酒到杯干,嘿嘿笑道:“嬴先生,你说你能用一封信教汉人将鸡鹿塞拱手相让,未免太天真了。我大匈奴打了这么多天都是损兵折将,你写了几个字就能成功?” 嬴光听得懂匈奴语,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听完翻译才悠悠开口:“大单于莫急,静候佳音即可。” 李文侯和嬴光一样,都装听不懂匈奴语,阿喇大大咧咧地对身边人说:“这两个人真是傻蛋,北宫伯玉瞎了眼了,让他们带兵,找时间灌醉砍了,吞并这些骑兵。” 李文侯手指一抖,嬴光依旧面色不变:“大单于,光再敬你一杯。” 此时,鸡鹿塞城头。 犹桑被守军用吊篮送了上来,落在林宁身边,犹桑不认识林宁,挥舞着信件让楚军把他带到城里,要亲自见到说了算的人。林宁笑眯眯地把张辽的胳膊压住,年轻人火气大,他怕张辽忍不住揍这个嚣张的家伙一顿:“将军怎么称呼?” “犹桑。”犹桑将军翻白眼,随口回答。 “将军请随我来吧。” 林宁把人带到自己住的别院,又让张辽去请田丰、崔琰,趁着空隙道:“将军,我就是林宁,鸡鹿塞我的官最大,把信给我吧。” 犹桑想想军师的话,摇摇头道:“你是最大的官?有什么凭证?” 得,碰到一个死心眼。 林宁好说歹说犹桑就是把信捂得死死的,他估计自己不是犹桑的对手,心想:我是读书人,不跟粗人一般见识。 田丰、崔琰先后来到,犹桑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把目标锁定在崔琰身上,因为论相貌,崔琰是在场中长得最漂亮的:“这位先生就是鸡鹿塞最大的官儿吧?我听说你是渔阳太守,那来朔方干什么?” 崔琰哭笑不得,正想否认,见林宁给他使眼色,只有敛容回答:“不错,我便是大汉渔阳郡守林宁,你有何事?” “我是代表我家军师来的,这是他给你的信。”犹桑终于把信交出来了。 崔琰起初以为是威胁信,看打不赢了就玩心理战术,不禁嗤笑一声。展开信纸,嘴角的笑意随着一字一字映入眼帘而消散,读了一半崔先生的脸色已经白得和女鬼……不是,和男鬼有一拼。 “将军饿了吧,要是不忙,在城里用过饭再走——来人,准备好酒好菜招待犹桑将军。”崔琰或许真的把自己当成林宁了,直接发号施令。 犹桑咧嘴笑道:“我家军师说了,要等到你们的回信我才能回去,哦,这个回信指的是口信,白纸黑字我不要。” 把人打发下去吃饭,崔琰沉默地把信纸递给林宁,后者和凑过来的田丰一目十行地读完。和崔琰差不多,读完之后脸色煞白,林宁拿捏不定:“田公,季珪先生,这可靠吗?” 崔琰做不出判断,田丰的拐杖顿了数下地面,终于说:“可行。” 信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杀掉单于阿喇,使匈奴大军不战自退,阿喇只要一死,匈奴铁骑只有退回瀚海草原一条路。 嬴光在信里还解释了为什么要杀匈奴单于,坦诚极了:“……吾羌兵皆有敢战之心,奈何羌胡非一种也,阿喇倒行逆施,匈奴人丁不旺,已折其三。羌人起兵不过为求公正、温饱,匈奴则有祸乱中原之虞,林府君若有大义在心,当明此理。此一时彼一时,若鸡鹿塞可下,吾誓与匈奴联兵略之,若不可下,吾何忍兵士枉死?汉室未衰,吾仅有自保之心,未有进取之图,府君若有意者,请示之吾使,吾且安排。”落款是嬴光,还别说,这隶书写得比林宁还要漂亮。 崔琰疑惑道:“这封信要是落到匈奴人手里,或者送出大营前被检查一番,不就什么都败露了?” 林宁也有些不解,田丰却道:“此事易耳,可以直接将信示之匈奴单于,说是诱敌之计,引诱我军出城,匈奴单于不会过多怀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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