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夜袭敌营

“将军！我看这匈奴人也不咋样吧！这么多人，还不是让我们给打得落花流水的！”范羌陪着耿恭一边往校尉府走，一边说道。

而耿恭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走着。

“耿将军！”路边忽然再次传来了阿依娜古的声音。

耿恭抬头一见，忙上前行礼：“是阿依姑娘啊！多谢你给我们提供的药方！”

“你们真厉害，几百人就打败了那么多匈奴人！”阿依娜古面带笑容的说道。

她一笑起来，双颊上有两个明显的酒窝。这还是耿恭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就如同天山上盛开的雪莲花一般。可是耿恭此时的心却完全还在城外的匈奴人身上，面对着清丽脱俗的阿依娜古，他也没能多看上几眼。

“哦！姑娘过誉！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而匈奴大军眼下还屯兵于城外呢！我马上得赶回去准备。告辞了！”

看着耿恭带着人走了，阿依娜古不知为何竟站在路边一直呆呆的看着。直到她身边的随从叫她，这才回身进了别院。

回到府中的耿恭，一直就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站在两旁的范羌、司马绪、张岚等人也只得傻傻的立在一旁，怕他会有什么吩咐，众人也不敢离去。。他们也不明白耿恭这是怎么啦！明明是打了胜仗，却显得这么心事重重的。

直到掌灯的军士将两旁的火烛点亮起来，他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今日我们虽然暂时打退了匈奴的进攻，但敌方人数依然众多。而我方亦有一定的伤亡。若是这样长期作战，我们定然不继，而且金蒲城之地形也不利于我方久守。所以我们必须出奇制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一听，都不由的问道：“将军是打算主动出击？”

耿恭起身道：“匈奴仗着人多，虽然今日小败，但依旧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金蒲城就如同他们的囊中之物！所以绝计想不到力量如此悬殊的我们会主动出击！”

“范羌！”

一听见耿恭在叫自己，范羌忙出列行礼：“末将在！”

“我令你今夜子时，率两百人从侧面袭击匈奴大营，记往你的主要目标是匈奴人的粮草，切不可念战。无论成败如何，都应速战速回！”

“诺！末将领命！”

看着一旁的司马绪，耿恭又命令道：“今夜同样子时，你与我各带骑兵，人从匈奴大营的西北和西南角杀进去。记住，动作要快，声势要造的大！让匈奴人摸不着我们的底，但也不可与之硬拼！明白吗？”

“诺！”

“另外张岚留下守城和接应！好啦！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天上没有月亮，星星也不时的让云层所遮避。这样的天气在气候干旱的大漠地区却也不多见，而这也正好是上天赐与耿恭与汉军发动夜袭的绝佳机会。

天空中虽然星光暗淡，但不远处匈奴人的营寨里却亮着点点火光。白天中箭的那些匈奴士卒此时却箭上的毒性发作的正是厉害，有的伤口奇痒难耐，有的愈发疼痛，并流血不止。痛苦的哀嚎声不时的从帐篷里传出来。

那都勒尔此时肩上的箭毒也发作了，本来只是擦破一点皮，他也并没在意。可这时伤口四周都红肿了起来，并且奇痒难耐。弄得他根本无法入睡，并不停的用手去抓挠伤口四周，甚至本来没出多少血的手臂上让他自己给抓出一道道的血痕来。

伤口本就痒的难受，再加之帐篷外不时的有伤兵的哀叫声传来，让都勒尔更是心中烦燥。

他只得起身来，拿起一坛酒，打开之后，先是是喝了一大口。接着伸出裸露出伤口的左臂，将酒直接淋了上去。

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传来，痛得都勒尔直咬牙关，但竟然也没叫出声来。也许这样的疼痛比起那奇痒来说，反倒更好受一些。

这方法倒也还挺见效。一阵剧痛之后，手臂上反倒是感觉有些凉凉的，也没刚才那么痒了。一见这招还挺管用，他又再用酒淋了一次，歇了歇，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这才转身复睡。也许是这些天行军征战太过疲劳，再加之已近子时，都勒尔没一会竟然呼呼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一种喧闹声传来。刚睡着不久的都勒尔并没在意，翻了个身，依旧呼呼的大睡着。

“将军！将军！将军…….！”

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还有手在摇晃自己，都勒尔这才醒了过来。他睁眼一看，叫他的正是他的亲兵。不由的揉揉眼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将军！汉军杀进来啦！”

一听这话，再加上此时他才注意到帐外的喊杀声，并且火光闪闪。一下子才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什么！快！随我迎战！”

取下一旁的大刀，都勒尔衣衫不整的便冲出了大帐。出来这一看，更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在四周火光的印照之下，那些士卒们，东跑西窜的。许多都是衣衫不整的，甚至还有的人连兵器也没拿。不远处喊杀声震天响，也不知道汉军究竟来了多少，是从那里来的。

最让他们担心的便是汉朝如果发来了大军增援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尽管他们认为汉朝就算派遣援军也不可能这么快，但心里依旧对此十分畏惧。

想到这些，都勒尔不由的担心起来，便提着刀，跳上战马直奔左鹿蠡王的王帐而去。

此时的左鹿蠡王也是让喊杀声所惊醒，一时半会他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区区几百汉军，守城尚不足，又怎敢出城主动袭击。他和都勒尔一样，也担心是汉朝的大军来了。

在几名亲卫的保护下，刚刚走出王帐，便看见都勒尔领着一群人跑了过来：“王！您没事吧！”

看见左鹿蠡王安然无事，都勒尔忙道：“你等保护鹿蠡王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待我击退汉军，再来汇合！”

正待这时，范羌所带的人，已将匈奴的粮草给点着了。借着夜风一吹，瞬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见东北方向火光冲大，喊声大作。而西南与西北方向也是大火四起，喊杀声震天。左鹿蠡王更加担心是汉军主力来了。于是忙命令道：“将军！不可念战！现在军情不明，我们还是先撤退为上！”

“是！”都勒尔一听，忙一边命人传令撤退，一边带兵保护着左鹿蠡王弃了营寨向北急退。

耿恭带着一百骑兵，在敌营里左冲右突，并将匈奴人的营帐点燃。虽然时有匈奴士卒抵抗，但他们仓促应战，在汉军铁骑面前，很难形成有效的阻击。

耿恭本来打算冲一下，扰乱其军心，并尽大可能的破坡匈奴人的营寨，特别是焚其辎重之后，也可缓解守城的压力。然后就快速的撤回。

可没一会他便发现匈奴人的抵抗渐弱，并且许多人开始朝北逃窜了。

“难道匈奴人这样就撤了？对了！他们突然受袭，在夜间一时又不辩真伪。定是认为我朝大军来了，所以这才撤退的！”

想到这里，耿恭知道机不可失，若是让其察觉出来。那便很可能功亏一溃！于是一边传令，让范羌与司马绪部大造声势，并向北追击。

身后的匈奴大营火光冲天，那一片火海将大漠的夜空都给印红了半边天。

“吁……！”一勒缰绳，耿恭停下马来，并一抬手。示意众军停止追击。

“将军！我看匈奴的主力都已远遁，前边这些残兵败将，不如让我们追上去给杀个干净！”司马绪拨马上前说道。

耿恭却看着东方的天色摇了摇头：“虽然这仗，咱们奇袭得成，匈奴已是军心大乱。但毕竟他们主力尚在，若我们逼得紧了，他们再回头与我们拼命，那可就麻烦了！而此时离天明已为时不多了，一但让其发现袭击他们的就这点人。那么匈奴人必然去而复返！好啦！正所谓“穷寇勿追！”我们收兵回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