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回 焦急等待

郑众见其情真意切，不由的上前两步扶起他道：“范羌啊！此事非我能力所能及的。没有朝庭的旨意，我怎能够擅自发兵呢？你且再耐心的等些时日，待先帝之丧期一过。我想朝庭自有定守的！”

范羌不由的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大人！只是这前线困守孤城的将士们只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啊！”

“范羌！这事岂是你我能够自主的！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这兵者，乃国之大事！非朝庭下令，怎可轻动！而且柳中城关宠所部兵马俱全，尚已如此危及！那耿恭处，兵卒不过三百，又岂能久持？说不定现在早已经……！”

范羌一听，忙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耿将军用兵如神，且疏勒城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匈奴人没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

见他着急的样子，郑众忙劝道：“好啦！好啦！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老夫也希望耿恭能够坚守住疏勒城。”

“可是大人！我……！”

不待范羌说完，郑众便打断他说道：“我知你心意！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候朝庭的旨意！你要想想，若是朝庭真的来了旨意，要发兵救援，那么这个先锋向导官非你莫属。你若因一时的冲动而妄动，到时只怕你会后悔的！”

一听这话，范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本来想到一时朝庭难以发兵救援，他还真想单人匹马的杀回去，可听郑大人这么说，他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么冲动。

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郑众平静的说道：“好啦！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着急呢！但是急也没用！朝庭有朝庭的礼法规制！我等也自然不能违背。这样吧！我正打算再向朝庭上表，将此情形向朝庭禀报。你我都耐心的等待吧！”

范羌也自知再多说也无用，而且郑大人也已经尽力了。怪只怪那匈奴人偏偏趁着国丧期间来犯，看来也只有听从郑大人的耐心等待。只希望朝庭能够早下旨意，派出援军了。

十月的天气渐渐转凉，虽然白天的太阳还依旧火辣，但一到了夜晚便显得十分的寒冷。

这天夜里，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疏勒城中汉军将士的衣衫早已破旧，耿恭与将士们只得找出去年那些已经破旧的冬衣裹在身上。并且生起火堆来取暖。

只是夜间在城上值守的军士们可就得忍受这大漠风雪的寒冷了。

夜已经深了，此时的雪也已经停了下来，除去那寒冷的夜风吹着城上的旗帜“呼啦啦”作响以外，四下里一片寂静。

耿恭来到城楼之上，其实他倒是担心万一有人疲倦了打瞌睡的话，在这样的天气下，是很容易冻坏的。

可没想到了是，在城上的二十余名军士竟然都打起精神没有丝毫的懈怠。有的军士冷了，就在城上跑一跑，或是原地跳一跳，跺跺脚。

一见耿恭来了，军行们忙行礼。耿恭摆了摆手：“兄弟们都辛苦了！”

“将军！这朝庭啥时候能派救兵来啊？”有军士凑上前小声问道。

耿恭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朝庭是不会忘记咱们的。我想现在还是先帝的国丧期，朝庭不宜用兵。待国丧期一过，朝庭的大军肯定会来的！”

看着远处的匈奴大营，耿恭不由的为阿依娜古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都一个多月没有见着她了，她是否还好？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让匈奴人和车师的叛军给发现了……！

“将军！”

耿恭回身一看，原来是张封也来查哨。

“你也来啦！”

“将军这么晚了都还没休息？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耿恭笑了笑：“我没事！“说着他看了看城上的军士们对张封说道：“明天你找人，把那些多余的破旧寒衣都拼凑一下，缝补缝补，应该能够凑出个二三十套来吧！把这些衣服专门给夜间值守的将士们穿。否则再过些日子，天气会更冷，这样下去可会冻坏的！”

“诺！”

“对了！夜间寒冷，守城的将士可在城上生火取暖。千万别让大伙给冻着了！”

“多谢将军！”

张封刚答应完，又想起了什么，忙向耿恭报道：“对了将军！现在咱们的存粮可不多了！是不是要采取减额定量……？”

“还能坚持多久？”

张封忙答道：“我估算了一下，如果以目前的消耗，最多再有二十天就断粮了！”

耿恭想了想：“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耿恭便转身往城下走去，此时他心中也在盘算着，或许阿依他们也应该来送粮了……！

忽然他抬起头来，朝着西侧一望，心中不由的一阵紧张：“不好！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匈奴人截断了水源，那应该就是阿依她们渡河之处。匈奴人必然会派兵把守这样的地方，阿依她们又怎么进的来呢？万一她们让匈奴人给发现，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的额上不由的渗出了冷汗。

“不会的！阿依她们不会这么鲁莽的！发现匈奴人断了路，她们应该会退回去的。”耿恭的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要不就像司马绪所说的，选一些弟兄摸过去，干掉这些匈奴人？”可他转念一想，这也不行啊！这样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而且就算一时成功了，那只会更加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加派重兵守在这里，还是于事无补啊！

耿恭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焦急却又无计可施。抬起头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上苍能够保佑阿依娜古平平安安！

而此时远在绿洲村的阿依也正独自坐在灯下，望着那微微跳动的火苗出神。

赫什去了移支已经十来天了，可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否是遇到了麻烦！而疏勒城中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耿恭他还好吗？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给他们送粮了。也不知道城中的粮草是否还够用！

不行！如果再等两天赫什还没回来，那就先把手里的这些粮草给耿恭他们送去。

想到这里，她移步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不过房檐上已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对了！天气这么冷，想必城中应该还缺少御寒的衣物吧！粮草不好弄，但在这些村子里收集一些御寒的衣物应该不是很难，那怕是旧的也无所谓啊！只要能让耿恭与将士们不冻着就行。

想到这里，她回到桌前，对着镜子摘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饰。她知道，现在余下的钱已经不多了，这些首饰多少还能值一些。

第二天中午，赫什总算是赶了回来。阿依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他，并询问了一下此行的情况。

“小姐，情况我已基本摸清了。总会想到办法的！只是若我们再收集一些御寒的衣物的话，我们的人手有限，一次性也送不了这么多东西啊！你也知道那条路这么险，若是来回走两次的话，只怕时间也不够，一但让匈奴人给发现。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阿依不由的急道：“那可怎么办？粮食和寒衣都是他们现在所急缺的啊！”

“小姐！您别急，要不我看这样吧！后天我们先把粮食送去。然后过几天，再把衣物送进城去。只是我们得小心一点，千万别让匈奴人给发现了！待东西都送完了，我再带人去移支！您看这样行吗？”

想着能够见两次耿恭，阿依的心里不由的反倒高兴起来。她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对了，现在咱们钱也不多了，这些首饰你拿去换衣物吧！”

“小姐！您这是……！”

“拿着吧！这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