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镇元子之镇

却说五庄观。镇元大仙自孙悟空走后，那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在大门口处来回走来走去。突见天边飘来祥云，只见福、禄、寿三星来到，他连忙下阶迎接。

福禄寿三星按下云头，齐到镇元大仙前躬身行礼口称：“师叔，晚辈行礼了。”

镇元大仙说道：“你们是来医治我人参果树的？好极了，好极了，快快请进！”

福禄寿三星放声大哭，说道：“师侄无能！医治不了师叔的人参果树。听得有贼和尚偷了人参果和推倒人参果树，晚辈那是痛心疾首，恨不得马上飞来与师叔分忧。那贼和尚在哪？！待我等将他挫骨扬灰给师叔出气！”

镇元大仙大怒，心想道：“要将他们挫骨扬灰难道我不会做？要得你们？！此刻道佛两家正成水火之势，你们却来添乱。”但来者是客，他也不好发脾气，只对里面说声：“清风明月！带这三个小老家伙进去！给他们看茶！”三星便跟了清风明月进了大殿。

在殿中碰上了唐僧、八戒等人。八戒一见三星呵呵笑地上前扯寿星说道：“你这肉头老儿，许久不见，还是这般的潇洒，帽也不戴一个，我给你一个。”说着把自己的僧帽摘下，套在他头上，然后哈哈大笑道：“好，好， 好，好一个‘加冠进禄’也。”

寿星把头上僧帽一把扯下，扔在地上用脚踏了踏说道：“好你个夯货！偷吃了人参果还敢在道家圣地撒野！”

八戒说道：“我不是夯货，你们却是奴才。”

寿星说道：“我们怎么是奴才了？”

八戒笑道：“不是人家的奴才怎么叫‘添富’，‘添禄’，‘添寿’？主人家都是对下人或奴才叫来福，加禄，添寿什么的，以搏主家得好彩头。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凡间人家的奴才？”

唐僧喝退八戒，上前见礼，三星则哼了一声不理，自坐到一边。

八戒见了笑道：“师父，莫理他们，奴才而已，是不懂礼数的。”

福星受不得，站起来大声喝骂：“你们这些贼和尚！胆敢这样无礼！”八戒笑道：“对不是东西的东西为什么要有礼？”福星说道：“怎么就不是东西了？！”八戒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三星一时语塞，一甩袖子不理他们。

这时清风明月端了茶水上来，三星正要喝，八戒喝道：“好个奴才！人家仙童给你们端茶，你们竟然坐着端杯，太不象话！太不象话！”

三星一激动，将茶水洒了洒，八戒又说道：“好你们个奴才！人家给你们上好茶，你们竟敢泼地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这家主人？！”

三星大怒，站起来要动手。唐僧连忙拉住八戒，将他扯出去。

八戒走得几步回头向他们望去，三星突见他凶光大露，不由心下一颤。

寿星说道：“猪八戒！我等与你无怨无仇，你怎的这样损我们？”

八戒说道：“谁损你们了？我这是回头望福。不许望么？你们这些奴才架子也大了些，我堂堂天蓬**竟然望不得！”

三星一惊，见他搬出了天蓬**的称号，不免心里打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是玉帝的人？”想到这里，不由身子一阵发抖，刚才在门外说的要将这些贼和尚挫骨扬灰，原来他们是玉帝的人！那如何是好？！

镇元大仙在门外走久了，便回到大殿上，三星见他进来，一齐立起，恭恭敬敬站着。

镇元大仙一压手示意他们坐下，镇元子当中坐下说道：“你们仨，怎么知道我的人参果树被毁？”

福星说道：“那猴头孙行者孙悟空来找过我们，他对我们说的。”禄星接着说道：“他来找我们要医治树的方子，师叔不曾见，那猴头嚣张得很。”镇元子哼了一声，寿星说道：“他说他如何如何神通，打断了那人参果树。我们才得知，我们本想将他拿了交给师叔处理，怎奈他跑的快，我们追他不上。”镇元子斜视他们，又哼了一声。

这时门外人声鼎沸，有人喝问声传来：“你等何人？敢闯五庄观！”

来者吵闹声有：“师叔祖！那贼和尚在哪？我等杀了他为你报仇！”

镇元大仙阴沉着脸喝道：“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吵吵嚷嚷的，一下进来三十来人，有道士也有俗家，其中还有两个披着挂。他们一见镇元大仙都躬身行礼，有的口称：“师叔祖”，有的口称“师伯”，有的口称“师叔”，有的则口称“老师”，他们不同派别但同一教系，论资格他们都是晚辈。

镇元大仙一眼望过去竟没几个认得的。他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那披挂小哥手指唐僧说道：“师叔祖，只说仙树被告毁，我们来拿了这贼和尚！”他刚一说完，其他人纷纷亮了兵刃。

八戒和沙僧也亮了兵刃护住唐僧，五庄观的道士也尽数涌到大殿上。

八戒说道：“喂！我说哪吒，你下凡来是受天庭军令所遣呢还是出公差？”

哪吒说道：“为护教而来！猪刚鬣，识相的，到一边去！对你可从轻发落。”

镇元大仙问道：“谁叫你们来的？”

披挂小哥哪吒说道：“师叔祖，这些个贼和尚胆敢私闯我教圣地，不但偷摘了人参仙果，还将人参果仙树毁了，那是天诛地灭大罪，怎能容他还留在这？师叔祖，您一声令下，我立马将他们碎尸万段！”

镇元大仙说道：“谁告诉你我五庄观是我教圣地？”

哪吒一怔，随即他说道：“师叔祖，这贼和尚偷盗及毁坏我道家宝物，那是不把我教放在眼里，这等欺人，怎容得他？”

镇元大仙嘿嘿冷笑道：“你既然得知此事，当然也应知道我给了他们三日时间医治人参果树，这才多久？不到一日！你来拿人，为我报仇，啊？是不是看我是窝囊废？认为我处理不了这事？嗯！？”

哪吒退一步说道：“小的不敢！”

镇元大仙站起来，走到一个不知名的道士前，凑上脸问道：“那你是看我五庄观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道士都是饭桶，非得要你出手帮忙了？嗯？！”

那道士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小声说道：“弟子不敢！”

镇元大仙转过身走了几步回身大声说道：“我给了他三日时间！不到一日你们就来了，是不是当我的话是放屁！”

众人都不作声。镇元大仙正要发飚，一个道士跑进来说道：“师父，东华帝君到了。”

镇元大仙大声喝道：“让他爬进来！”那道士一呆，转身跑出去传话去了。

众人被他的话惊住了，东华帝君，上神，一品天官，主管入神，凡是进天庭的神都得经他同意及举荐方可入天庭，他的地界掌管着人界和妖界。大家都望向门口，一时间大殿鸦雀无声。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白衣道士真从大门处爬进来。

福、禄、寿三星及和哪吒来的人都认识那道士果然是东华帝君。顿时有人就露出鄙视的眼神，特别是福禄寿三星。他们想道：“这马屁拍的，跟狗一样，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吗？我们在这等，不过是想如果孙悟空能把人参果树医治好，这镇元子怎么也会给一个人参果吃，为了一个人参果就学狗爬，至于吗？天尊颜面何在？”他们也不想自己奴才嘴脸也好不到哪去。

东华帝君爬到镇元大仙面前便磕头说道：“师父，弟子给你磕头。”

所有人一惊，心道：“原来这镇元大仙是东华帝君的师父！怪不得！要他爬进来，他就得爬进来。”

镇元大仙冷冷地说道：“你又是来干什么？”

东华帝君说道：“弟子恳求师父万万不能杀了唐僧。”

他一言即出，四下惊动，顿时就有人出言驳斥。

镇元大仙说道：“为什么杀不得？”

东华帝君说道：“杀了唐僧，道佛两家即开战，无论是天下还是天上，那都要生灵涂炭哪！师父，那人参果树虽珍贵，也是身外之物，为一棵树而开末世之战，不值！”

镇元大仙说道：“值与不值不是你说了算，这是我道家的尊严！我给了他三日，再过两日，嘿嘿，谁来说情都不行！你起来吧。”

东华帝君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镇元大仙目环一周说道：“你们还呆在这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谁要是敢踏进大门一步，我剁了他双腿！”

哪吒，三星等人不敢停留，一个个出了山门之外。

东华帝君说道：“师父……”刚说得两字，镇元大仙说道：“你也滚出去！”东华帝君不敢违命，也跟着哪吒等人之后出去了。

大殿上的五庄观道士见众人离去，师父又在发雷霆，也不敢久呆大殿，悄悄也散了。林殿上只剩下唐僧师徒三人和镇元大仙。

唐僧说道：“善哉，善哉，东华帝君天师真是菩萨心肠，为世间苍生竟然从山门一路跪爬进来，善哉，善哉。”

镇元子怒道：“善你个头哉！要不是你这差劲的师父，怎得有一个做贼的徒弟？！我那东华徒儿是天尊心肠，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哼！”说完转身回房去了。

东华帝君出到山门外，见那三十多人站在东角一端，满怀敌意地看着他。他不理，站在南角一端，背着手抬头望天，不向他们看一眼，任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一站，站过了一夜，五庄观的道士给他们都送来食物和水。

到得第三天早晨，东面又来了九人，大家定眼一看，原来是瀛洲九老，有道士叫道：“瀛洲九老！你们站哪边？”

瀛洲九老一看这情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笑道：“我们闲云野鹤的，只图有酒喝，看那东华帝君风流潇洒，很对我们味口，站他这边比较好。”说着落下云头站在东华帝君身后。

三星、哪吒那边阵营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哪吒上前一步一拱手说道：“十位师伯，难道你们弃我教大义而不顾了么？”

瀛洲九老说道：“娃儿，这不是第三天了吗？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上天所注定的事了，你就安心等着看吧。动刀动枪干什么？你们恶得过镇元子那老顽固？”

哪吒的脸色很难看。

正在这时，南边飞来祥云，有人认得那是孙悟空和观音，便叫道：“罪魁祸首来了，截下他！”也有人叫道：“莫放他们进庄！”更有人叫道：“莫让那妖僧进道观！”一时间十余件法宝飞起向观音和孙悟空打去。

孙悟空当先挥棍抵挡了，叫道：“医治人参果树的大夫来了！快些让道！”

那些人不理，高呼着护教口号，或挥兵刃上前，或摧动法器攻击。观音也念动咒语，周身金光护身，但也按不下云头，接近不得五庄观。

东华帝君见势不对，抽了长剑加入战团，硬生生地为观音和悟空杀出一条道来。

好战派有几个高手之前还没出手，他们见帝君动手了，也跟着出手，一下又将他们阻住。

瀛洲九老看了直摇头，他们之间说道：“如何？” 有人说道：“上啊！” 有人问道：“打哪边？”有人说这边，有人说那边。说得几句，相互之间也打起来。

跟着又有人加入，五庄观山门前一场混战，接着有人受伤。

清风跑到师父房前大叫道：“师父！他们都打起来了！师兄们有的也加入进去了！已打到大殿上了。”

镇元大仙出门问道：“到时辰了吗？”清风说道：“还差半柱香。”镇元大仙骂道：“沉不住气的家伙！睡个觉都睡不安！”说着到来大殿上。

大殿中，只见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等人正与自己的四各弟子在搏杀。

那边东华帝君则站在唐僧身前撑起五行乾坤罩，挡住了三星及五六位高手打来的无数法器。

瀛洲九老中的五老携着观音与另外四名瀛洲九老在搏斗；自己的七八个弟子则与那以哪吒为首的十来个不速之客在打。

镇元大仙大袖一挥一道青光从袖中激出，大殿中所有人在光芒中停住了，动弹不得，空中飞舞的法器叮叮噹噹的落了一地。

镇元子走到观音面前起手说道：“大士远来，贫道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完在观音肩膀一拍，解了她的定身法。

观立即音还礼说道：“贫僧得知弟子闯了祸，甚感惶惑。道长量大，没为难唐僧师徒，贫僧这里谢过。事不宜迟请道长带路，待我医治那人参果树。”

镇元大仙连连说道：“请，请，请，这边请。”说完先前带路，去了人参果园。

他俩刚一走出大殿，殿内青光消失，众人又能动了，大家你望望我， 我望望你，无心再打斗，收了兵刃法宝，一齐跟着涌了出去，去看一看观音怎样医治人参果树。五庄观的弟子也不阻拦，因为他们也要看。

到了人参果园，看到倒地的人参果树，观音请镇元大仙将树扶正。镇元大仙一把抱起树重新**树坑中然后望着观音，只见她拿了水净瓶说道：“我这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瓢舀出，从头浇下。”

镇元大仙叫徒弟道：“快取玉瓢来！”弟子说道：“师父，我们那来的玉瓢？”

镇元大仙一跺脚喝道：“想办法！”还是明月说道：“玉茶杯，玉酒杯行不行？”

观音说道：“是玉的奶舀水就行。”镇元大仙说道：“快去拿，统统拿来！”

玉茶杯，玉酒杯，玉茶壶，玉酒壶拿来后。观音将柳枝蘸出些甘露，叫悟空双手捧了，教他将甘露抹在树根下，她不停地念动咒语，不一会儿，从人参果树的树根处冒出清泉一汪，观音停下念咒，叫人用玉器将泉水从树顶淋下。

一时间，五十多人一齐动手，小茶杯小酒杯一起将水，腾跃起来一杯杯地洒下，这些人中也包括来杀唐僧的好战者。

观音再次念动咒语。在甘露淋和观音的咒语中，干枯的人参果树开始吸水发青，落地的黄叶无风飘起，回到树枝上，土里钻出了人参果，也飞回了树上，不一会儿，清泉水用完了，树也正茂起来。

镇元大仙哈哈大笑，福禄寿三星第一个上前向大仙恭贺，又转身向唐僧恭贺。

哪吒一跺脚，铁青着脸转身就走，跟他一起走的有四人。

镇元大仙躬身向观音菩萨致谢，然后向大家说道：“今天大家都来我五庄观，我庄观穷，没什么好招待大家，刚巧这一万年一熟的人参果熟了，大家别走，留下来吃果。谁走了我不认你们这些晚辈！”

大家都哈的一笑。接着赶紧为受伤的同伴治伤，他们有的是灵丹妙药，不一盏茶功夫，个个兴高采烈。为何兴高采烈？神仙也有寿命，为了不死，各仙家无不在炼丹种灵草打坐修内气。今日得吃人参果，大家都懂的……那是白捡到千万年修为。

镇元大仙吩咐弟子们烧饭煮菜，并把桌椅板凳搬到人参果园来，美名其曰：“人参果大会”。

自己、观音、三星、东华帝君、瀛洲九老、唐僧师徒各人一个。人多果少，不够分。

镇元大仙说道：“这人参果遇水而化，但是功效不减，与美酒相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老道酒少，九老，可带来美酒？”

九老笑嘻嘻地拿出酒葫芦，道童将打下的人参果放入玉酒壶玉茶壶中，九老再倒入酒，再给各人倒上一杯，果园土地也得上一杯。

东华帝君上前向师父作礼说道：“师父，弟子去了。”

镇元大仙说道：“怎么很样快就走？不吃果？”

华东帝君摇摇头说道：“今日这事完美了结，胜过千万人参果。”说完团团作揖对众人行礼，礼毕长袖飘飘地去了。

镇元大仙说道：“切！就受不了他那脾气，由他去。今天的事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以前我年轻时，比你们还胡闹。来，端起酒杯，不要嫌杯子小，我敬大家。”众人都站起来喝了一杯。

镇元大仙待大家喝完，走到孙悟空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说道：“老弟，我说过，只要我的人参果树能医治好，我和你结拜兄弟，来，我们这就拜把子。”

孙悟空正要推辞，镇元大仙说道：“怎么？你是出家人，清高傲气，看不起这俗不可耐的把子，是不是？”

孙悟空说道：“那以后我见了帝君怎么称呼？”镇元子说道：“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这一拜把子，道佛两家走近了一步，道家人中，也不直接明目张胆地阻碍唐僧师徒了。

但是，一个多月后，江湖上流传吃了唐僧肉可得长生不老，是谁传出去的？已无人知晓，反正江湖上妖怪众多，它们多以吃人度日，信与不信已无关紧要。传言是不是真的，无非是吃个把人而已，如果是真的，那就抵得上一生的修行了。

宴会上，八戒和观音都有意避开。

宴后观音直飞往灵山面见如来，将事说了一遍。如来问镇元子法力与武功，观音只说了四字：“深不可测。”如来半天不语。

观音回到落伽山，众弟子出来迎接，熊罴一闻说道：“啊哈！菩萨！你也喝酒了！”

一会儿后，熊罴因犯了酒戒，被罚在后山拿大鼎，十万斤的鼎作金鸡独伸平手放，一个月不许放下。

过些时日，五庄观大弟子冷雪来到镇元大仙门前。

镇元子说道：“你要离去？”

冷雪说道：“弟子已三千年没回过家，想回去看看。”

镇元子叹口气说道：“儿大不中留，没一个弟子肯留在五庄观，看来我这庙小，容不下大神啊。”

冷雪说道：“师父见谅，徒儿实在是想家，再说不是还有师弟他们吗？”

镇元子说道：“去就去吧，门中规矩你是知道的，出去后，你自立门户也好，独闯万儿也好，别打五庄观名号。再提醒你一下，那唐僧肉吃了也不会长生不老。”

冷雪说道：“弟子不敢，唐僧是师父故人，我再没原则也不敢做那等没底线的事。”

镇元子冷笑道：“你有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别以为你在武艺上赢了孙悟空就盲目尊大，再放你们一起斗，他能取你性命！你经验不如他。”

冷雪说道：“弟子明白。我不去找他，我就想回家看看。”

镇元子说道：“去吧，别把命丢在外面，我可不会为你去报仇。”

冷雪磕了几个头说道：“那弟子去了。”说完走出了五庄观，也不和师弟们告别，使了土遁向东而去。

当他撒出的尘土落地，一次土遁使完，冷雪已在**之外，第一次出师门，不免兴奋，余下的路便慢慢步行走了。

不一会儿，走到官道上长亭处打尖。那长亭有家茶馆，掌柜见有人来，连忙抹桌招呼客坐下。

冷雪要了壶茶，无杯大碗，入口苦涩，难喝之极，心想：“这比我们五庄观的差远了。人间都是这等茶么？”

正寻思间，西边来了一商队，那商队领头的是一大汉，他老远就叫道：“老林！快来几壶茶！等我们吃了还要赶路。”

那掌柜笑道：“原来是高老庄的大爷，请你们稍等，马上就好。”

那大汉说道：“那就快些。弟兄们，把货物放下，让牲口也休息一下。他妈的，这什么都好，就是没酒。”

那林掌柜笑道：“官道上赶路的客商几乎都不喝酒，怕误了事。高大爷，这常年在外的，小心点好。”

那高老庄的大汉说道：“怕个鸟，有谁敢打高老庄的主意！他活得不耐烦了？不说别人，我就杀过妖怪和神仙，那些山贼更是不在话下了。再说了，这就到我们庄门口了，还有什么担心的，我说哪，林掌柜，下次备些酒，我们出一趟差回来好得喝。”

那林掌柜说道：“是，是，是，高老庄的大爷都英雄好汉，斩妖除魔那是个顶个。高大爷，您的茶来了。”说着将几个大碗和一大壶茶端到大汉们面前。

冷雪端起面前的茶碗，皱起眉头，再难喝下第二口，但听得那汉子说什么斩妖除魔，又想起前阵子拿那偷人参果的贼和尚时，有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也说过他是高老庄的，这心下就来气，心想道：“原来是贼窝出来的一群贼子，看这样子，果然横得很啊。”当下将茶碗重重一放说道：“什么英雄好汉！一窝的贼！”

此言一出，那些大汉们刷地站起，向他怒目而视。

那掌柜连忙过来说道：“这位道长，话不可乱说！这可是高老庄的大爷们！他们的确打败了妖怪，保了一方平安。大爷们，这是外地来的游云道士，刚来不久，不知高老庄大名，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大爷们大量。”他又对高老庄的人说了话。

冷雪哼的一声不答，那高老庄领头大汉伸手压住了其他人，让他们坐下，他走到冷雪面前说道：“敢问道长道号，我高老庄何时得罪了道长？竟出言污辱？”

冷雪冷笑道：“道爷道号冷雪，你没得罪我，但你家的猪八戒得罪了我。”

高老庄的人再次刷地站起来，并抽了家伙围了上来。

那大汉问道：“我家姑爷怎么个得罪了你？！”有人说道：“别跟他啰嗦，姑爷的名号是他能叫的？先拿了打一顿。”冷雪呵呵冷笑。

那大汉大怒，伸手一把向他胸口衣服抓去，冷雪顺手一压反按在他腹上，掌力微吐，那大汉飞了出去，直摔出两丈多远，一时爬不起来。

其余的高老庄壮汉被这一幕惊到，都退了一步，随即排成一排，举家伙对向他。

冷雪冷冷地笑道：“不错，行军布阵的阵仗，看来那猪刚鬣在你们身上没少下功夫。不过对道爷我，这阵仗没用，就是那猪刚鬣亲自在这！我也打趴他！别说你们了！”说完身形一动。

几道白影也同时一闪，刀风呼呼地一阵，接着一阵金铁落地声，八人中有六人的刀掉在地上，还有两人拿着刀不退，一支箭过冷雪耳边飞过。

冷雪退了两步，暗叫声惭愧，这一击，竟没能将对方全击倒，不但让对方射出一箭，还被对方的刀逼退两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白色道袍被斜划了一道口。这是他出师门来第一次受措，不禁大怒。

本想教训教训这群高老庄的人就行了，那知一出手，差点载个大筋斗！

冷雪在责怪自己大意同时，也不禁杀心顿起。他从后颈取下拂尘一抖，顿时化作一把雪花刀，他阴森森地说道：“有两下子！我要统统送你们见阎王！你们要恨，恨猪八戒去吧，谁让他教你们武艺！”

那些掉了刀的壮汉左手捡起刀又例了阵，怒目注视，那弓箭手又搭了箭对准了冷雪。

冷雪大喝一声，突然暴起，跃过众人头顶，挥刀斩向那弓箭手。那弓箭手一箭射出，被他用刀磕飞，落下时一刀将那弓箭手劈成两半。

众人一声怒吼，举刀向他砍去，这一次不灵了，不屑五合，高老庄八个壮士全都死于他刀下。

冷雪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刀化回拂尘，他走到那倒地不起的大汉身边说道：“留你一条命，回去跟你们高老庄的人说，三日后，我到你们庄，我**了它。这三日中你们吃好喝好。”说完冷笑着走了。

那大汉不敢多作停留，挣扎爬起来，上了马，一路向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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