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窝囊废一个

伙计送来羊肉与酒，我喝了一小口酒才说：“你现在醒悟还不迟，还算有头脑，还来得及，还有奔头，还可以搏一搏。你应该看到白狗子想同我合作的行动，他越想同我合作，我就不能主动找他，不能让他看出我极想在此投资的目的。否则让他掌握了主动权就不好，我有钱，我不担心没有人同我合作。有眼光，有头脑的人不止白狗子一个人，所以我不急，我才来还需要好好考察，还需要了解，多认识一些人。你要尽力多介绍一些本地有钱，有势力的人同我认识，我好从他们中间挑选真正合适的伙伴。合作伙伴没有挑好，投资会失败，有句话说得极好：最怕遇上猪一样的队友。合作伙伴找好了可以事半功倍，我上次上山就是被伙伴出卖了，山上这种事多如牛毛，你应该也有教训，体会。”

老鼠子马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的教训太深了，我就是被同伙套进去的，他为了立功把我给卖了。”

我哈哈笑道：“所以挑选合作伙伴一定要谨慎，小心，宁愿不干，也不可贸然。多多认识几个人才有选择的余地，才能选到更适合的，我觉得白狗子这个人有点阴，不是那么仗义的味道。我砸钱，必须要找个可靠又讲道义的人才行，所以我想你今天带我去认识一下黑狗子行不？”

老鼠子一摇头说：“不行，你不要，也不能认识黑狗子，黑狗子纯粹是个土匪。他不是生意人，我太了解他，道上一般的人都不敢搭理他，唯恐沾上他。他是个没有半点生意头脑的家伙，别的狗干什么事还要找个理由，借口，他不同他直接抢，杀人。他原来是在东埔当兵，并且是个特务连长，后来因为强暴营长的老婆，被开除了。以后他就进入江湖杀人越货，无恶不做，如今大多数狗都有个正当职业掩护身份，只有他没有。他在一处峡谷中修了个水坝雇了几个劳力放牛养鱼，还是癫狗给他出的主意。他真是个坏透了顶的家伙，你要投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会杀了你，他的职业就是杀人，他根本干不了正经事。”

我嘻嘻笑道：“我正需要这样的人，我投资正当生意，这也只是个掩护，真正赚钱靠大道。正当生意只能够日常开销，根本发达不了，你在社会上这么多年了，应该是知道这些，应该不要我讲明。”

老鼠子头连点地说：“我知道，我非常清楚，金三角的事我比你懂得多。做大道生意的人都有正当职业掩护身份，只有小打小闹的人才敢公开贩卖。去年国际刑警抓的那个职业技术学院的校董，居然是金三角绰号叫麻鹊的人，不抓住他，没有人怀疑他是个大毒贩。我听说疯狗子都在干正经生意，开粮油贸易公司，如今生意做得越大的人越有正经的卖买在干。但黑狗子不同，我真不赞成你去找他，会惹火上身。”

我嘿嘿笑道：“我要在金三角崛起，我要成为金三角的**，我就需要人马，自己的势力。你放心跟着我干，你会跟着水涨船高，我有钱有势的人都不怕他，你穷光蛋一个怕他干嘛呢？现在我手中有价值五千万的现货，我需要出手，需要有个中间人。”

说到此，我双眼扫了扫四周，伸嘴在老鼠子耳机边小声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老鼠子一边听，一边头连点，还一边抿着嘴巴笑。我讲完了，两个人不再说话，只埋头吃喝。吃饱喝足后，我买了单又给老鼠子配了一包英产的小熊猫，两个人才走出店雇辆车去齐峰山。

走了两个多小时车才到齐峰山下，这是一座孤峰，山势奇高突出，四周是黄焦地，长满了芭毛丛。一条小溪刚好从两座山的中间穿过，水流十分湍急。有几个穿着十分脏而且破烂不堪的小孩在山下放羊，割草。

我与老鼠子沿着黄土坡向上走，走到半小腰才有稀稀落落的树木。越向上，树木越多，可以看出是人工造林，林中有一栋竹屋，四周是黄石头砌的围墙。我们还没有到门口，院子里已经有好几条黑狗在狂犬狂叫。

我俩走到门口，几条狼狗就扑到门前张牙舞爪地对着我们一边叫，一边扑跃过不停。

老鼠子对着里面大喊：“黑哥，黑哥，兄弟今天专程来看你，黑哥，黑哥，在家不？……”

老鼠子叫了好一阵，才见一个穿土布衣服，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从屋里出来，她一边走向门口，一边用土话问：“你们找谁？”

老鼠子用土话回答：“我是黑哥的老兄弟，今天来看看他，他人呢？”

女人回答：“他出去了两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走，等他回来了再来。”

老鼠子嘻嘻笑道：“我们这么远来，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吗？”

女人一摇头说：“不行，黑狗子规定了，他不在家我不能开门，不能见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否则他回来会要我的命。”

老鼠子哈哈笑道：“世上还有这种人，有这种规定，你就开门，不要紧的，我是他的老兄弟。他知道了绝对不会为难你，只会夸你会为人，会待客人。”

女人依然一摇头说：“不行，会害死我的，他的上两个女人就是不听话，不遵守他的规定被他活埋了，我亲眼所见。对不起，你们走，我不会给你们茶。”

说完这些的女人转身就走，老鼠子大喊：“喂！喂！喂！你咋这样呢？黑哥，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回答一句：“不知道。”就进屋了，院子里的几条狗又对着我们张牙舞爪地狂叫，狂跃。

老鼠子望着我一脸无奈地问：“咋办呢？”

我一摇头说：“还能咋办，只能走人。”

老鼠子跺了跺脚，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领着我走。

到了山下老鼠子就说：“这条路上很难遇上车，我俩不如去鸿桥同哈牛木讲一声，我俩来找黑狗子有生意做。哈牛木是黑狗子的表弟，他经常来黑狗子这里，黑狗子也偶尔去他家，他俩有来往，说不定黑狗子回来也是从他哪边过，你认为咋样？”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反正是等车去好了。”

老鼠子嘿嘿笑道：“这条路上很少有车，这公路是水库的人修的，去鸿桥大概五里左右，你能走不？”

我点了点头，老鼠子就领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哈牛木是个铁匠，除了打农具就是造土枪，也小打小贩地贩小货，好像黑狗子就只同他有来往，黑狗子好像没有其他亲人……”

五里路不是很远，很快到了，沿途看到不少女人在地里背苞谷，红薯，土豆，但却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劳作。

我有点惊讶地问：“这里没有男人吗？咋全是女人在干活呢？”

老鼠子哈哈笑道：“这里女人多，男人少，女人不值钱，男人可以随换女人。再有这里穷，男人都要忙赚钱，从来不干农活，农活都是女人干。土地里也只产红薯，苞谷，土豆，并且远远比不上云南那边的产量。”

我仔细看确实是这样他们的玉米，红薯个头都小没有云南这边的大。鸿桥是一个小山村，全是低矮的竹楼与小木屋，进村口老鼠子买了两斤肉，一条鱼，四斤苞谷酒提着。

还没有到铁匠铺门口老鼠子远远地就大喊：“牛哥，到你家吃饭，酒菜我都带了。”

一个满脸是灰的汉子马上出来哈哈笑道：“好像是老鼠子，多年不见，混好了，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屋里坐，屋里坐，我婆娘正在做饭，我赶紧要他加米。”

说到此他匆匆绕过铁铺对着竹屋里大喊：“婆娘，做点白饭来客人了。”

喊完他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地向里伸手，我对着他微微笑了笑。进了屋他就给我与老鼠子一人一杆竹烟枪，老鼠子接过“咕噜，咕噜……”地抽。我没有抽，我双眼四下观看，他家真是又穷又脏，五个小孩个个蓬头垢面。大的孩子可能十几岁，小的可能才三岁左右。

哈牛木连抽了好几口烟才问：“老鼠子，现在哪里发财？带把兄弟不？兄弟快饿死了。”

老鼠子喷了口烟才说：“你跟着黑狗子混，有那么个靠山，你咋不靠上去呢？何必这么受穷，自找苦吃呢？”

哈牛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能跟他那样混，我孩子几个一旦我死了，他们咋办呢？会活活饿死。你没有成家，没有当父亲，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父亲是种责任。在附近小打小闹可以，真正刀头舔血，把头系在腰带上的事我不能干，所以黑狗子经常骂我窝囊废一个，真是后悔结了婚。”

说完这些他就一边重重地叹气，一边头连摇。

老鼠子嘻嘻笑道：“理解，理解，我哥死在了北边，他的儿子我现在养着，也是一份责任，你最近有见到黑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