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乌合之众

我忙给他一边拭泪水，一边说：“不要这样，李杰别这样，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特殊情况，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无愧于心就行。”

李杰不吭声，只是抽泣，高志又端起一些水过来说：“李杰，睁开眼睛喝水，我们中队的都是爷们，硬汉，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

说完他就扶起李杰的头，往李杰的嘴边送水，李杰“咕噜咕噜……”几口把水喝完了才说：“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凌风用身体为我与指导员挡了枪，不然光荣是我与指导员。他是不会牺牲的，他本来是在我们后面，是他发现我们危险冲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我们，他身上至少中了十几枪，所以我内疚，羞愧。那些毒贩居然有机枪，你们要小心点这股毒贩很狡猾，他们追着我们到了狮子岭，我们故意向下走，我们想摆脱他们，你们遇上了没有？”

高志摇了摇头说：“我们从铁公岭上来到现在没有遇到一个人，毒贩有多少个人？”

李杰一摇头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在一处石洞里，双方正在谈判，他们中间有人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就说我们是缉毒支队的兵，跟着就开枪了。可能是那个铁**接了刘兵的电话，刘兵告诉了他，你们去找过他了。洞里黑灯瞎火即看不清楚究竟是谁接了电话，也看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我们一边退，一边还击就到了这里。”

高志自言自语地说：“刘兵又不知道我来这边找铁**，如果是他打电话给铁**，那他也会打给老鼠子，我们那边进展十分顺利。”

李杰小声说：“我们开始进展也十分顺利，铁**还请我们喝酒，k歌，十分热情，不是刘兵又会是谁呢？难道还有内奸不成？我不相信有内奸，才几个人知道的事。”

他的话才到此伏在悬崖上警戒的段荣忠就说：“不好，来了十几个毒贩，高队，你们背着李杰与指导员先走，我来掩护拖住他们。”

高志与我一听马上匆匆爬上悬崖，只见十四个家伙正往这边走来，他们没有机枪，只有步枪。

高志想了想说：“不能走，如果我们走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会更加狂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干掉几个，也许他们怕了，他们会逃。”

段荣忠马上说：“不行，万一枪声引来更多的毒贩我们就一个也走不掉了，还是你同张浩背起李杰与指导员走才是正确的。”

下面李杰却说：“高队，你们背起指导员走，扶我起来，我与段荣忠抵抗他们。段荣忠说的对枪声会引来更多的毒贩，他们是在分散搜索我们，你们快走，不然真的一个也跑不掉。这些毒贩个个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他们经验比我们还足。”

高志低吼：“不要废话，张浩去左边，段荣忠去左边，我守在这里，等他们靠近了，我们突然袭击，一阵狂打。他们一时分不清我们有多少人，他们倒下几个后以为中了我们的埋伏，必然会跑。三方出击会打得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们必然会心惊，他们会认为遇上了我们来接应的队伍。不这样他们一直会追着我们打，我们有伤员，这森林中根本逃不了。张浩，段荣忠执行命令，看我的手势必须同时开枪。”

我略微一想：高志这主意是正确明智的，留一个掩护阻挡十几毒贩，根本拦不住，他们会将我们一个个消灭。

想到此，我跃下悬崖问：“李杰，你的枪还有子弹不？”

李杰点了点头说：“好像还有，我弹夹中是还有几颗的。”

我心中一喜取了李杰的枪与子弹递向高志，然后自己取了指导员的枪与子弹匆匆去二米左右外埯伏在一颗大树下。

十几毒贩叽叽歪歪，谈笑风声地走过来了，他们很大意，他可能认为对手只是两个伤员，他大部分人都将枪背着，没有端在手中，只有四个人的枪是端在手里的。他们与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不时地侧头看高志，高志双眼死死瞪着前方。毒贩们的距离与我们已经快近五十米了，我的双手掌心中已经出汗了，可高志还没有发手势。我唯恐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势，错过了与他们一起射击的最佳战机，我更频频地扭头看他。

四十米，三十米都没有动静，二十五米左右时高志突然大吼：“打，打，打，狠狠地打……”

我们突然开枪了“叭，叭，叭……”的声音中，子弹“嗖！嗖，嗖……”飞向毒贩们。毒贩们果然一时懵了，前面几个倒下后，后面的居然转身拨腿就跑。

高志顿时一边开枪，一边大喊：“追，追，追，缴枪不杀，……”剩下的毒贩听到这喊声真以为遇上了大部队，他们做鸟兽一般四散分开向森林中狂逃。

看着他们逃进了丛林，高志哈哈笑道：“段荣忠，你去拾一支好枪，收集一点子弹，我与张浩背着指导员与李杰先走。迅速，不可磨叽，当心毒贩们反应过来纠集人马卷土追来。”

喊完他跃下悬崖背起指导员就走，我马上冲过去背起李杰走。我们一口气走到山岗上全身已经汗水直淌，气喘呼呼了，高志四下看了看沿着山岗继续走。我走过一阵就扛不住了，气喘如牛，浑身也不停地抖颤，摇晃了起来。

我背上的李杰感觉不对头了，他连喊：“高队，要么休息一下，要么段荣忠来代替张浩，张浩可能不行了。”

高志大喊：“段荣忠，替上张浩，不能停，只能继续走，必须过完枫叶林，这里还是北越的地盘。”

段荣忠马上走上来替下我，我站着狠狠出了一阵热气，解开衣服把汗水拧了拧才跟上去。山岗上光秃秃的太阳很大，又没有树遮阴，黄土地上散发的热气直向上冒。

走到下午四点多，浑身汗湿透了的段荣忠就喊：“高队，我们是不是下去，不走山岗了，我们去喝几口水好不？我这会儿真是又渴又饿，十分难受，想死的心都有了，胃饿痛了。”

高志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对着我努了努嘴，我接过李杰背上，高志就往山下。到了水沟边我们几个人趴在水沟边伸头“咕噜，咕噜……”地狂喝水。

几口水进了肚段荣忠向地上一倒就说：“饿得这么难受，我不走，我宁愿死在这里，早知道这样刚才光荣了就好了。”

高志大吼：“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兵了居然还讲这种话，回去关你禁闭，你要好好反省，思想有待提高。”

段荣忠无奈地说：“昨晚上没有吃好饭，今天又一整天了，我饿，我讲真话而已，你们难道不饿吗？我才不相信，你们是虚伪不敢说出来而已。”

高志不吭声了，我双眼四下瞅，真是饿了，我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不久果然让我发现了葛苗，我暗自一喜便说：“段荣忠，我让你吃饱，你走不？”

段荣忠激动得一仰而起地说：“你现在不要让我吃饱，你只需要给我一块巧克力，以后李杰都不用你背了，我一个人包了。”

我哈哈一笑提起长枪一边向下走，一边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就让你吃饱，吃好，以后你一个人背李杰。”

段荣忠马上连说：“好，好，好，我看你能给什么我吃，我真是饿疯，饿慌了。”

我抽出刺刀把葛苗统统砍了，蹲下找到一根屁股大的尾端就开始用刺刀挖。水沟边的土很松，很好挖，十多下我就看到了拳头大的一节葛，我高兴地大喊：“段荣忠饿死鬼，快过来可以吃了。”

段荣忠与高志马上匆匆奔过来，高志惊讶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不要乱来会药死人的。”

段荣忠哈哈一笑跳进水沟双手抓着葛根一边使劲地扯，一边说：“葛根，我咋没有想到，真是太好了，这根弄不好几十斤重。可以吃的，是用来做浆糊浆粉吃的，特别营养，山里人都知道，认识，就你们城里人不知道。下来，帮忙拉，我们几个吃不完。”高志跳下去，他们两个使劲拨，我使劲挑，一条一米多长小塑料桶粗的葛根被我们拨出来了。洗一洗，就一人切一节狂啃，人饿了，真是什么也可以吃，个个吃得满嘴冒粉。

吃了好一阵，精神好多了，段荣忠背起李杰就走，天刚黑遇上了来接应的部队，我们才松了一口气。接应的人把刘兴亮与李杰直接送去医院，将我与高志三个人送回支队。

到支队己经十点多了，大家都已经休息了，没有人理我们。洗过澡我躺在床上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刘兴亮他们虽然出了事，但我们这边很顺利，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并不是去寻私仇……想着想着就安心地酣然入睡了。

可是第二天我刚进办公室，大队通信员就来对我说：“教导员找，快去。”

我匆匆走向大队教导员办公室，我才进门教导员劈头就说：“站好，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我汇报，讲清楚，不要有半句假话与半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