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义救张探长

“详细的情报就这些？”

在厦门鼓浪屿日本**内，高个子密探向广田寺郎的报告很长，说的他满嘴吧都是白沫，他喝了一口水后回复说：“是的，领事阁下，目前我能掌握的，就是这些。书面的报告，我明天整理出来。”

“怎么证明那天去龙山寺的人就是小林直一郎？”

密探说：“我后来去见了当年那个小和尚，他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睛也很模糊，看到小林直一郎现在的照片后，说有点像。”

广田寺郎站起来说道：“那你们赶快到台湾警视厅和黑英会，找到当年小林直一郎的档案照片，让他辨认。”

“是的，阁下，我们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您所说的那些照片，但是那个小和尚死了。”

广田寺郎很意外地说：“怎么死的？”

密探无奈地回答说：“他是无欲无故地死去的，后来法医进行了解剖，没有找到死亡依据，据帝国的中医专家大芳也高夫推论，他是利用中国一种古老的气功功夫，通过自我截断气脉而亡的。”

“哦？”广田寺郎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出意外，他失望地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雪茄。“你要继续调查，难道整个台湾就找不出第二个能够证实他身份的人？还有那个阿祥，现在是死是活，我都要报告。”

“是！”

晚上，厦门白宫酒店，最大的雅间内，请客的和客人还是两个人，王寒青与小林直一郎。

虽然他们已经喝了几盅酒，菜也吃下去了一些，两个人似乎还没有进入主题，一直在扯厦门这段时间的天气，尽是“天凉好个秋”的假感叹。

王寒青此时站了起来，来到雅间的配餐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瓶红酒，雷司令（Riesling）。这种酒产于法国的阿尔萨斯，是多品种葡萄混酿的红酒，盛行于德国。在中国，是极少数人才可以品到的美酒。他亲自把红酒打开，用规范的动作给小林直一郎倒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站到小林直一郎跟前，要与他碰杯，小林直一郎只好也站了起来，他知道，正题要开始了。

“小林先生，你想通了吗？我们联手对付共﹡﹡，中国共﹡﹡。”

小林直一郎与王寒青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咂了一口，王寒青也咂了一口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小林直一郎等他坐定后，才说道：“NO，王先生，你知道，特工不会轻易改变游戏规则的。我找你来就是要与你做一笔交易？”

“…也好，合作都是从交易开始的，等我们交易多了，自然也就成为合作或者盟友了。”

王寒青感觉，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既然能够有交易，以后就有合作。不过，小林直一郎却另有打算，他接着话题说道：“但愿如此。不过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一个人？”

“男人，还是女人？”

“对于女人，我还没有这种嗜好，再说，找女人也不能找一个特工来帮忙吧？”

王寒青笑笑说：“呵呵，那当然，小林君，请说说这个男人。”

小林直一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个人你也很熟悉，张彤江，厦门警察局探长，彰厦海军司令部联合侦缉队副队长，他是共﹡﹡员吗？”

“这个…，可能…”王寒青真的没有想到小林直一郎提及的人是张彤江，所以，很干练的人，说话也打起了胡噜。

小林直一郎单刀直入地说道：“这可不像黄埔教官，或者国民军政府特工的说话，没有模棱两可，更不会腾腾吐吐。你的这个？…可能…，足以证明，他不是共﹡﹡。”

“目前似乎是这个结论，不过，嫌疑脱不掉。”

“那就放人。”

王寒青看着对方说道：“那不行，他有嫌疑。小林君，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一个与你非亲非故的中国人？”

小林直一郎也直视着对方回答说：“很简单，他不是C﹡C，就放了，他又跑不掉。我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救命恩人的含义。”

“哦，是这样。不过，他现在关押在彰厦海军司令部，需要军方同意才可以。”

小林直一郎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嘿嘿一笑：“你开个价吧！我知道，不管人关在哪里，释放手续都要在你这里开出。为了我们以后的交易，干杯！”

“算有你的，干杯！”

厦门北边大西山的营地里，北伐军的一支部队正在进行修整。

陈平正在帐篷里，接着微弱的灯光写信，肖锋来到了帐篷里，他的后面还跟着宋蕴魁、崔一珩、曾健，陈平一看，感觉很纳闷，心想你们不休息干么来了？

“嗨，肖大哥，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们几个还不睡觉，小心值星官一会罚你们站连班岗。”

“呵呵呵，这小子还不知道呢，明天准我们一天假，可以回厦门探亲了。”

肖锋走过来，用手把陈平的头拨弄了一下，高兴地说道。

“是吗？哎，我们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多幸福啊！”陈平把信纸放下来，站起来伸着懒腰，高兴地说着，然后突然把曾健抱了起来，扔到了地铺上，摔得他呲着牙喊疼。

他们在这里一折腾，把旁边睡着的战士给弄醒了，一个战士小声嘟哝着说：“排长，你高兴，也不要搅的我们睡不成觉啊！”

“是是，你们睡吧。走，咱们到外面去。”陈平扯着几个人往外面走去。

宋蕴魁边走边说：“你小子那个疯劲，回厦门不是想陈叔了，是想那个校长了。”

陈平一听，扭头就要用脚踹宋蕴魁。“看我不揍你！”

哪知道崔一珩从旁边拦住了他。“咳咳，这行为可是标准的重色轻友，与校长还没有怎么地呢，就与哥们翻脸了。”

曾键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我是重友轻色，很想念我们的台湾同胞啊。”

宋蕴魁接话道：“你没有色，只能重友了，装什么好人啊。”

肖锋说：“这老魁，就是嘴欠，谁在他嘴里，都得不到好话。”

宋蕴魁赶紧快走两步，拉着肖锋袖子说：“不会不会，对您和林大哥，我是满嘴恭维还来不及呢。”

崔一珩一看。“什么东西，纯粹一个变色龙。”

宋蕴魁对着崔一珩挥挥拳头说：“老崔，你找打啊。”

他们两个要凑到一起比试，忽然一个通讯兵从他们当中快步跑了过去，为了躲避陈平，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他爬起来，连裤子上的泥土都没有顾上看，立即有跑远了。

陈平本来要道个歉，看通讯兵跑远了，就甩了一下手，算是道歉了，转过身来，对肖锋说：“想想咱们蔡团长，还是讲点家国情怀的，在家门口几天了，终于大发慈悲让我们回去一天，回来要给他烧柱高香。”

宋蕴魁说：“不回也罢，我听说这几天厦门有点不太平。”

崔一珩问道：“老魁，你说的什么意思？”

宋蕴魁还没有接上话呢，突然又有一个通讯兵径直跑到他们跟前，对着肖锋敬了一个军礼，肖锋马上还了一个军礼。

“报告，小参谋。”

“这会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通讯员立正着报告说：“我传达口头命令：全团取消一切休假，午夜1点部队全部开拔。”

“就是说凌晨就要开拔？”

“是的，命令传达完毕。敬礼！”说完，这个通讯兵马上转身跑开了。

肖锋看看身边这几个人：“闹，让你们闹！乐极生悲了。形势复杂了，大家心里都有个心理准备吧，大背包，收拾行李。我也回去了。”

大家与肖锋相互敬礼告别后，看着他走远。然后大家又相互把手拉在一起，从高处往下面一甩，算是分别礼，各自走回自己的营帐，准备行装。

厦门大学边演武场有一个农民庭院，大门口一位大叔在那里修着农具，不时抬起头来，前后左右观望一下。这座院子的前面是条乡间小路，两边有几家邻居，后面是一片小山岗，小山岗上是乱葬坟茔，还有很高的野草杂树。

院子里，朱先秦胳膊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在练习走路，走了几个来回，感觉累了，要坐下去，两个学生走过来，慢慢地把他搀扶着，才能够落座。

此时，院子外面有人在打招呼。

“宋大哥，你还在忙呢？”

“哦，是阿淼老弟呀，你不来，我休息不了啊，走走，进家去，孩他娘，泡茶。”

阿淼，还有身后三个人都顺利进到了院子里，然后大家没有言语地寒暄了一下，就都就进到屋里去了，等人们都坐齐了，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开始说话了。

“同志们，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国﹡﹡已经明目张胆地背叛革命了，我们每一个党员都要正视这个现实，又要鼓起勇气与他们斗争。像我们厦门支部**朱先秦这样，关键时刻，奋不顾身…”

主持会议的这个中年人，是**福建**副**罗尚池，他是一个资深革命者，也是1922年就入党的老党员。他曾经是一位工程师，还是水利工程方面的专家，他参加革命的缘起，就因为河南的国民政府历任官员，把治理黄河的有限资金据为己有，使水利工程久荒而不可治，他反映问题反而遭迫害。这个时候他的亲戚是共﹡﹡员，给他讲了很多共﹡主义的理论，从此，他就开始了职业革命的生涯。当然，他的性格里有秉性，那就是偏执，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都会表现出一种左的倾向。当然，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有的时候，左倾反而是不得不为之的一种态度。

朱先秦听到上级领导对自己的表扬，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就截断罗副**的话说：“罗副**，您还是先说任务吧，对于现在的形势，我想每一个党员都会明白，这是生与死的考验。”

小龙说：“是啊，自从加入党，我就做好了献身革命的准备，请分配任务吧。”

罗副**显然被同志们的热情和英勇所感动，他就开始站起来，给大家阐明任务和部署：“我们今天讨论的是两个问题。第一个任务就是营救被捕同志的问题，前几天，我们的组织遭到一次巨大的破坏，有100多人被捕，这些人当中，有我们地下**的武装部长刘乾和，有组织部长唯群。营救他们迫在眉睫。第二个任务，就是抵制日本人在梧桐埕建立日本警察署的问题，这是北洋政府某些人出卖国家主权的问题，也是日本人像在东北蚕食中国领土一样，想在中国领土上取得治外法权问题。因此，我们必须粉碎他们的阴谋，给他们当头一棒。”

大徐说：“这些工作的意义我们都明白，具体怎么做，就听组织的安排吧。”

阿淼叔说：“这些事啊，我认为都是大事情，我建议还是先听听朱**的意见。”

罗副**说：“当然了，朱先秦同志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最长，最有发言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