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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双飞回魂(山重水复疑无路)

小说:乱世太平之游园惊梦 作者:三十二画生 更新时间:2020/2/26 16:45:57

第二天一大早,粟莲君就去了惊梦楼。

粟莲君站在戏楼门口,仰头看着那块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的“惊梦楼”牌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锁着大门的铜锁已经生满了锈,粟莲君尝试着使劲掰了掰,竟然真的掰开了。

因为戏楼的门窗都紧闭着,而且还吊着不少遮光的帘子,所以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

粟莲君按着记忆的指引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大堂。大堂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到处都布满了灰尘、结满了蜘蛛丝,而且空荡荡的,连原来“看池”里预备给观众的桌椅都已经被人搬空了。

粟莲君爬上戏台,站到了台**,往事瞬间如潮水般涌上了他的脑海。那些年他与师弟粟双飞为了在这个戏台大放异彩而一起经历过的喜怒哀乐,此刻全部化作了静静流淌在他双颊上的两行泪水。

粟莲君抬头哽咽道:“阿得,你在吗?我来了……”

“有人说,对人世间有所眷恋的亡魂会在死前所处的最后一个地方徘徊,你是不是真的死的心有不甘?是不是还没有去投胎转世?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还是说,昨天在我梦里出现的就是你?你在我梦中所说的那些话,难道、难道都是真的?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粟莲君说着说着几乎泣不成声,到最后甚至跪在台上抱头痛哭。

粟莲君在惊梦楼待到傍晚才回家。小蝶见粟莲君难得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而且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疲惫,便好奇地问粟莲君去了哪里。

粟莲君告诉小蝶自己是回去惊梦楼看看,因为重游故地才会一时忘了时间,待到这么晚才回来。

小蝶闻言担心地道:“粟先生,您是去惊梦楼了?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奇怪的事情?”粟莲君不解地追问道:“什么叫奇怪的事情?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蝶奇怪地看着粟莲君问道:“粟先生,您没有听过关于惊梦楼的传闻吗?”见粟莲君摇摇头,又道:“哦,对了,您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不知道也难怪。”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惊梦楼其实是一座鬼楼!”

“鬼楼?”粟莲君吃惊道。

小蝶用力点头道:“没错,据说当年双飞先生和粟班主一家在惊梦楼里过世后不就,惊梦楼就开始闹鬼。许多太平本地人都知道这个传闻,所以人们没什么事情都不敢靠近那座楼,更别说进去了,才导致那座楼这么多年来一直荒废着!”

“怎么可能!我今天在里面一整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粟莲君半信半疑地道。

小蝶急了:“粟先生,您要相信我!有不少人说过在里面撞过鬼的!您没有看见,也许因为是在白天……”又看了看粟莲君的眼色迟疑地说道:“或者,是因为当年在楼里出事的,都是您的亲人,所以……所以……反正,粟先生,您还是小心一点,以后少去那里比较好!”

粟莲君听完一脸凝重,但对小蝶的话却不置可否,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晚饭吧,我有些饿了。”

吃过晚饭不久,粟莲君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于是便回卧室歇息了。

这天晚上,粟莲君又是一夜噩梦。

梦里粟双飞的脸比起昨晚更是狰狞恐怖,他张着血盆大口向粟莲君扑来,几乎要将粟莲君吞噬!

粟莲君立刻惊醒了!

醒来的粟莲君内心的恐惧却更加剧烈,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卧室的床上,甚至也没有在自己的家里,而是就这么平躺在惊梦楼里的戏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粟莲君想起了今晚小蝶告诉他的关于惊梦楼的传闻,难道粟双飞真的回来了?他回来想要做什么?是要自己杀人吗?

想到这里,粟莲君感觉到了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从戏台上一骨碌爬起来,慌不择路地跳下戏台,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惊梦楼,往家里跑去。

到了家门口,粟莲君发现铁门开着,房子的门也没有上锁。粟莲君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开门出去的,是自己的梦游症又犯了,才会跑到惊梦楼去。

时间已经是半夜,家中静悄悄的,女佣小蝶肯定早已入睡。粟莲君不想吵醒小蝶,引起她不必要的害怕和担心,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换下一身脏衣服,重新躺回了床上,之后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刚到医院的上班时间,粟莲君就去医院要求医生给他开了一些镇静剂。接着,粟莲君又去香烛店买了一个牌位带回家中,亲手在上面写了粟双飞的名姓,然后将牌位和前些日子郑凤顺送给他的粟双飞的相片一起供奉在空置的原房主的小佛堂中。此后,粟莲君每天都会给牌位上香。

接下来的日子,粟莲君始终惶恐度日,他深深地恐惧自己也许有一天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除了去戏园唱戏和医院取药,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然而,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

12月6日的晚上,粟莲君再度做了一个噩梦,不过这次的梦,没有粟双飞。

在梦里,粟莲君反复做着同一件事情——拿着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杀死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吴纯一!

一整夜恐怖血腥的噩梦让粟莲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心力交瘁到极点,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庆幸,因为他是在床上醒来的,而不是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在下床的时候,粟莲君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就在床边的地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位置像是从自己的手边滑落到地上的。

匕首的握把上缠着一块手帕,从上面的牡丹绣花可以看出是粟莲君自己的手帕。而且,那匕首和手帕上竟沾着已经干透的红色污渍!

粟莲君一开始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小蝶的恶作剧,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小蝶一向视他为恩人,对他十分尊重,是不可能对他做出这种吓人的恶作剧的。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跟昨晚的梦有关?

粟莲君鼓起勇气,俯身拿起那把匕首,颤动着手将它放到鼻子前一闻,竟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粟莲君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将匕首又扔回了地上,呆坐在床上望着匕首,脑子一时间一片空白。

正当粟莲君发懵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小蝶喊他吃早饭的声音。

粟莲君一下子回过神,急忙抓起了匕首,将手帕从上面解开,然后用手帕把匕首胡乱包裹了起来,塞进了床底下。

迅速做完这一切后,粟莲君赶紧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下楼吃饭。

小蝶像往常一样,一边服侍粟莲君吃饭,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粟莲君此时的心思全部都在楼上床底的那把匕首,对小蝶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偶尔敷衍一两句。

粟莲君冷淡的态度并没有浇灭小蝶说话的热情,她一脸报告大新闻的表情对粟莲君说道:“粟先生,您猜今早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到什么消息了?”

粟莲君心不在焉地说道:“什么消息?”

“昨晚上有一个人被杀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人被杀了?”粟莲君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猛地转头看向了小蝶。

小蝶被他吓了一跳:“粟先生,您怎么了?”

粟莲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道:“没事,我就是有些惊讶,你继续说。”

小蝶见粟莲君终于对她讲的话题感兴趣,更加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了:“他们说是个姓吴的有钱人,被人用刀捅死在自己的小别墅里,死的可惨了!有个大娘跟我说他那是报应,他有那么多钱,指不定有多少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赚来的呢……”

小蝶转头发现粟莲君竟然发起了愣,于是喊他道:“哎,粟先生,您还在听我说吗?”

粟莲君却也不再理会她,而是站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先上楼去。”然后留下一脸愕然的小蝶便离开了。

粟莲君回卧室把那把被手帕抱着的匕首从床底下取出来,捧着去了供奉粟双飞牌位的小房间,关紧房门,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佛龛前。

粟莲君绝望地哭道:“阿得,你终究还是让我杀了人……可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恨那些人,恨他们对你做过的那些无耻的事情,但害人性命是有违天理的事情,你怎么忍心置我于不义?没错,他们确实伤害过你,但毕竟杀死你的不是他们!我问过郑经理当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是因为和我叔产生矛盾才选择自尽的。而我叔已经用一家三口的性命向你赎了罪,你为何心中还有如此大的怨气?吴纯一是罪大恶极的人,你已经让我杀了他了,这就够了!请你到此为止吧!

“阿得啊,你要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些做了坏事的人终会遭到报应,求你安息吧!不要再害人!不要再害我了!我的儿子,你的侄子梦得今年才七岁,长得出奇的像你,我很疼爱他,很想好好陪他成长。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你就算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小孩子总是无辜的,求求你,看在梦得的份上,停手吧!停手吧……”

粟莲君在粟双飞的牌位前一直跪到中午,才重又藏好那把匕首,下楼吃饭。

在和小蝶聊天的时候,粟莲君有意无意地问小蝶:“之前我好像听你提过,城郊的清风观很灵验?”

小蝶点头道:“是啊,您想去上香吗?”

粟莲君赶紧道:“啊,对!我在想如果能有得道高人指引,也许对治好我的梦游症有帮助,所以想问问你那里的道长是不是很厉害?”

小蝶得意道:“这您就问对人了,我可听说过不少关于清风观的事情!老人家们可说了,清风观供奉的神仙法力无边,那里的道长都得他们的真传,个个身怀绝技,能呼风唤雨!以他们的本事,别说治病救人,连斩妖除魔都不在话下!尤其是道长们画的符,拿去烧成灰泡水喝了,保管什么病都能治好……哎,粟先生,我还没说完呢,您怎么就走了?”

粟莲君却对小蝶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起身离开饭桌,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上二楼去了。

没多久,粟莲君又提着一个小皮箱匆匆下了楼,对小蝶说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开车往清风观直去。

路上,粟莲君从一个叫卖的报童手中买了一份当日的报纸,在那上面看到了关于吴纯一被杀死在自家浴室的新闻,以及汪家登出的缉拿杀人凶手的悬赏告示。

粟莲君几乎没办法把那则不到三十个字的悬赏告示完整看完。他努力想要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此刻他明白,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继续下去!否则,最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将不只是粟双飞,还有他自己。

在差不多快到清风观的时候,粟莲君将车停在一片小树林旁,提着小皮箱下车,来到小树林里面的一个小湖边。

粟莲君从小皮箱里取出那把被手帕裹着的匕首,用力往湖心扔去。匕首很快沉底,不见踪影。但粟莲君仍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被匕首砸出来的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似乎在害怕匕首会突然弹出来。直到水面重又恢复平静,粟莲君才终于放心地转身离开,继续开车向清风观进发。

到了清风观,粟莲君将汽车停在在门口石梯前的空地上,然后开始向山门步进。就在他要进门的时候,一个刚与他擦身而过的道士突然停下来叫住了他。

粟莲君转身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见是个留着花白长须的老道士,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一双眼睛炯然有神,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粟莲君不由得恭敬起来,他问道:“请问道长,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老道士并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自顾自地上下端详着粟莲君,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粟莲君渐渐地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

终于,在粟莲君快忍不住再次询问之前,老道士缓缓开口道:“施主,贫道法号不觉,是这清风观中的道士。刚才冒昧叫住施主,是因为贫道瞧见施主的印堂发黑,应是被邪祟缠身,想要向施主一问究竟。”

粟莲君一听这个道士竟然未卜先知,说中了自己的境况,于是有些又惊又喜地向道士作了个揖,然后道:“不觉道长,您真是神人!鄙人姓粟,今日来此正是因为苦于鬼魂缠身,还望不觉道长能帮我摆脱困境!”

道士捻须一笑道:“粟施主折煞贫道了!今日贫道能在此与施主相遇,便是与施主有缘。为此缘分,贫道也定当竭力为施主驱鬼辟邪,化解灾祸!来,粟施主,请随我至旁边竹林石椅就坐,再向贫道备述前事经过。”

粟莲君大喜过望,跟着道士去了竹林,然后将他如何在上海收到已经过世的师弟的信件,如何梦见师弟要自己报仇,又如何梦游至当年师弟自杀之地等事一一向道士说出,只是并未向道士提及所有人的真实身份和名姓,也略去了匕首与吴纯一死亡之事。

事实上,粟莲君对自己的有所隐瞒有些惴惴不安,但又实在不敢全盘托出。

不觉道长看出了这一点,却并不生气,反而安慰粟莲君:“贫道此番与施主接触,只为收服恶鬼,不叫它加害无辜众生,无意窥探施主的私事。故而但凡施主有所顾虑之处,皆不必向贫道言明,只要不影响贫道驱鬼即可。”

粟莲君对不觉道长的话感激不已,又恳求不觉道长马上告知解决恶鬼的方法。

不觉道长道:“令师弟当年是含恨服毒自尽,怨气极重,才会在死后阴魂不散变成厉鬼,害了其养父一家三口的性命。残害人命是罪孽深重的事情,再加之你师弟对复仇的执念很深,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无法投胎转世,而是一直留在他自杀的地方。一般来说,自杀而亡的鬼魂是无法离开自杀地的,令师弟能离开应该是他身上的戾气在不断加重,直到最后能冲破自杀地的束缚,出来找你为他报仇。

“在此种情形之下,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找到令师弟的尸身,然后与我写的化解厉鬼戾气的黄符一起活化,以此去了他的戾气,我才能为令师弟的亡魂超度,送他去投胎转世,不再害人。”

不觉道长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七张黄符递给粟莲君,又道:“这便是那黄符,你先找到令师弟的尸身,在他的头部、胸部、腹部及四肢皆贴上一张黄符后,再用火烧尽。做完此事后,你取他的骨灰过来找我,我将为你开坛做法,超度亡魂。”

粟莲君忙问道:“道长,什么时候活化尸身比较好?有没有什么讲究?”

不觉道长闻言掐指算了算道:“此事明早做最好,顺应天时。明日你尽早去,趁中午前过来我这里,我好设坛。”

“好的,道长,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

怀揣黄符离开清风观的粟莲君心中安定了不少,当晚他在牡丹戏园的表演也因此异常出彩,让席间的观众叫好不断,几乎为之疯狂。演出大获成功的粟莲君心情大好,甚至答应了前沿报社记者第二天晚上的专访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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