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讨要说法

两个出了洞口一望，前面又是别有天地。一片开阔的地势，地上长着草茎，草茎上也有积雪，不过，比起洞外的积雪来说又要少得多。洞壁还有藤蔓蔓延。洞那边又有一个山洞，那山洞上却再也没有石壁作为阻挡了。

老烧棍抬头向上一看，上面是一片悬崖，显然是到了这座山的中间来了。

老烧棍随便一瞥，就朝着对面那山洞里走去，那汉子在后面紧紧地跟着，犹如一只跟屁虫似的。

这个山洞里，也是一片昏暗，不过是步步向上。照着这个山径往上，应该是能够上到山顶去的。

曲里拐弯地往上走了一阵，忽然看见前面又有亮光。

老烧棍走到洞口一看，外面一小片开阔地，紧挨着是琉璃似的屋子，光滑的石柱，宛然一个宫殿的样子。

老烧棍走出山洞，来到这片开阔地中，正在四处打量。

忽然有声音惊呼道：“他来了他来了。”

老烧棍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惊慌地一边喊一边朝着一间宽敞的宫殿里跑去。

老烧棍看了，也跟着往那个宫殿里大步跑去。

此时吗，几个女子出来围住了老烧棍。老烧棍一看，正是起初的那几个女子，老烧棍冷喝一声：“又是你几个，来吧！”拉开架势要和这几个女子斗。

那个为首的红衣女子咬牙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几个就要一拥而上，群殴老烧棍。

宫殿里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老烧棍一听，这个声音好熟悉，张嘴就说：“小霞，是你吗？”那个声音说：“老烧棍，别来无恙啊！”

老烧棍顿时有些激动起来，张开了嘴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在嘴巴里咕嘟咕嘟地。

里面那个声音说：“岁月无情，看来你都老了！”老烧棍说：“还不是因为想你。”说着老烧棍似乎在不由自主，就往前迈了几步。那几个女子就要挡住。

里面那个声音喝道：“让他进来吧。”

这几个女子立即闪身让开了。

老烧棍当即大步走进宫殿里去。那汉子也紧紧地亦步亦趋，似乎生怕老烧棍甩了他似的。

老烧棍两个到了这个大殿之中，看见当中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妇人，声音显得有些老迈，面容憔悴，身上旧衣服，头上挽起一个发髻。她的身侧站着好些个女子，其中就有那个给老烧棍指路的年轻女子。

老烧棍看见她，就呆了一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来，说：“岁月改变了你的容颜。”那妇人叹息一声说：“是呀，时光不再，你老了，我也老了，都老了，都大半截黄土之身了。”

老烧棍说：“人虽老，情不老。”老妇人说：“何苦呢？经历这许多沧桑，你还没有看破红尘？”

老烧棍说：“为什么要看破？你永远都在我的心里。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美最美的那个。只是我奇怪，当初浓浓的情，后来为什么却变心了？”那妇人唉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去，似乎不敢再看老烧棍一眼。

老烧棍盯着她说：“难道当真是因为他的出现，你才变得这样薄情寡义的？”

那妇人又叹息一声说；“我们两个，情已断，意已绝，而且又都这么老了，憔悴不堪，所以你又何苦这样纠缠不休呢？”

老烧棍鼻孔里哼了一声，说：“甭说什么老不老的话。十年的花前月下，刻骨铭心，岂是一遭就断绝了的？难道你的心就如此硬么？””

妇人说：“不能硬如何？不能忘记又能如何？我的心现在也是一潭死水了，你都还不放过我吗？”

老烧棍直视着这个妇人，冷冷地说：“放过你？我今天，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妇人说：“你想要的说法，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那六个字。”

老烧棍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说：“情已断，意已绝，区区六个字，就把这十年刻骨铭心的光阴给抹去了吗？”

妇人说：“你的意思，你待要如何？”

老烧棍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妇人苦笑起来，说：“还要什么说法？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变化，倘若什么都要说法的话，哪里有那么多的说法？譬如你今天看到的太阳，它和昨天的太阳又不一样的。”

老烧棍说：“今天的太阳，会和昨天的不一样，真是胡说八道。”

妇人说：“我没有胡说八道，太阳每天都在燃烧，每天都会少了一点，和昨天的是不一样。”

老烧棍冷笑起来说：“这个不过是你薄情寡义的谎言。你说，你如何对得起这十年的光阴？”

妇人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一切都已经是昨天的过眼云烟，看淡一切吧，该忘记的就忘记吧，何苦这样苦苦纠缠呢？”

老烧棍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以忘记，但是要我忘记？那不可能，你曾经说的海枯石烂，天地和，乃敢与君绝，可如今海未枯石未烂，你就迫不及待地投进了冯仑山的怀抱。真是好不知道羞耻。”

跟进来的红衣女子喝叫起来：“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休得在紫云宫里放肆。”

妇人说：“不要呵斥他，他只是一时之怒。”

老烧棍说：“我不是一时之怒，我在美妙的光阴里度过了十年，然后，又在痛苦的光阴里消耗了十年。”

妇人说：“美妙十年，又痛苦十年，不是正好抵消了吗？”

老烧棍怒斥说：“正好抵消？你说得轻巧！我今天既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搅得你这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妇女疑惑地说：“你是如何进来的？那条密道向来没有外人知晓。”老烧棍冷笑一声说：“我是变作苍蝇蚊子飞进来的。”

妇女叹息一声，说：“老烧棍，我们好歹爱过一场，如今既然情感已消失，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老烧棍说：“放过你？我做不到。”妇女说：“那你要我怎地？”

老烧棍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妇女有些不耐烦起来说：“你要的说法，我已经给你了，你如何还在这里苦苦纠缠？”

老烧棍说：“我就是要把你纠缠到死，不然我不甘心。”

那妇女又叹息一声，说：“既然你是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横人，那就随便你吧。”

说着话，那妇女伸手在墙壁上按了一下，

老烧棍与汉子站在那里，忽然之间，脚下猛地往下一沉。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地落了下去。

两个哐当一声，就坐在了什么上面。什么东西溅了起来，沾在身上，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两个急忙一看，原来是落在了一艘光板板船上。而船下，是一条暗流涌动的河水，虽然没有结冰，却已是令人觉得寒冷。

老烧棍两眼噙泪，默默地仰头看看山上，照旧是那冷雪封山，老烧棍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呆呆地坐了下来，看着那河水发呆。

汉子说：“我们划船走呢还是？”老烧棍又叹息一声：“走吧，留下有什么用呢？”

那汉子拿起桨来，哗哗地划船而行。

且说阿沫几个看到老烧棍主仆两个去了寒婆岭，几个在原地宿了一宿，第二日凌晨醒来，碧玉说：“我们快去阿嘎答那雪山吧，不然当心那个百变蛇妖去早了，收纳了那些妖孽。”林飞雪听得，吃了一惊，说：“悲伤之城招纳妖孽去干嘛？”

田海瞪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你是傻了还是咋的，这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招纳妖孽去，给他们助战呀。做他们的帮凶。”

林飞雪听得，脸上顿时化作一片晦气，默然地站在那里，叹息一声：“好好地相处不是更好吗？非得这样烟火四起、血流满地才好吗？”

林小小看了他落寞的神情，嘻嘻一笑说：“我的好哥哥，要是天底下的人个个都像你一样，那这个世界就好得很呐！”

张帆说：“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性格，有自私的，有贪婪的，有大方的，有小气的，各种都有，这个自私惹起纷争，战争就来了。”

阿沫却迟疑了一下说：“看那个老烧棍，他去到寒婆岭，一定是去找那个拼命。干脆，我们跟上去看看。”

碧玉恨恨地说：“理睬他干什么？刚才差点没有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