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章山坳中的鸡鸣旅店

碧金见了大怒，放下手里的这个大碗，就要过去给那个家伙一大脚。阿沫急忙拉住他说：“算了，他也是一个受苦人。”碧金说：“可是，他把你的一份给吃了啊！”

阿沫看看那犯人，坐在那里大嘴大嘴地吃着，真个是狼吞虎咽，似乎几十年都没有吃过饭了。阿沫怕他噎着，说：“慢点吃，别噎着！”那家伙充耳不闻，照旧在大嘴大嘴地吃得起劲，有如风卷残云一般。其他附件的犯人看了，好生羡慕。

碧金说；“把我的分一半给你！”阿沫端起地上那一碗，说：“没事，我吃这一碗吧！”说着，端起了地上那一碗霉饭。碧金把碗往地上一放，说：“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阿沫说：“哟，这怎么行？”碧金说：“你都可以吃那种，那么我也可以不吃，要受罪大家受罪。”阿沫说：“好吧，那么分一小半给我得了。”

两个正在分那一碗饭，忽然，那个家伙似乎还没有吃够，又扑了上来抢夺，两个一个不慎，哐当一声，那碗跌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里面的饭菜也撒了一地。碧金气得再也忍不住，飞起一大脚，把那个家伙踢得直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落了下来，但是那家伙似乎是皮厚肉糙一样，好像还没事，急忙爬起来，扑过来抓起地上的肉片，就急忙往嘴里塞。其他犯人看得呆了，纷纷说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厚脸皮，抢了别人的第一碗不说，竟然还要去抢第二碗，真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碧金还要按扑上去打他，阿沫一把扯住他说：“算了，他也是饿得没有办法了，就可怜可怜他吧。”碧金怒火冲冲地说：“让他几次了，真是得寸进尺。”

士兵听得这里有动静，急忙进来看是什么情况。阿沫和碧金还没有说，其他犯人说：“他抢了别人的第一碗，还要去抢第二碗。”

那个士兵过来问碧金和阿沫，阿沫没有回答，碧金指着那个还趴在地上抓起饭团吃得起劲的家伙说：“他不吃他自己的。抢了我们的第一碗，还要来抢第二碗，我真想一脚踢死他。”

那个士兵看清楚了情况，就出去了。一会儿工夫，又给碧金和阿沫另外端了饭菜来，也是新鲜又有肉的。阿沫和碧金接过，大嘴大嘴地吃起来。

那士兵打开牢门，把那个爱抢食的家伙抓到另一间牢房里去了。

两个吃得饱了，自有士兵来把碗筷收拾了出去。碧金说：“对待刚才那钟家伙，就客气不得。”阿沫说：“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不和他计较。”碧金说：“你这种是当一个滥好人，容易后悔遭殃。对待那种狼子野心，你再把心肝掏给他吃，他都还是觉得你对不起他。所以不该善良时就不能善良。”阿沫叹息一声，望着这个幽暗的牢狱，没有说话。碧金说：“你听说过农夫和狼的故事吗？”阿沫一笑，说：“当然听说过的。”碧金说：“我看你就和那个农夫差不多。”阿沫点头说：“也许吧！”

碧金忽然想起了兰孝德来的时候偷偷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脚，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就看看四周，此时还无人注意，那些犯人吃饱了，都在打瞌睡。东倒西歪的。

碧金悄声说：“刚才你注意没有？”阿沫一听，说：“注意什么呀？”碧金说：“那个兰长老来的时候，他悄悄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脚，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

阿沫也觉得奇怪，说：“也许是他的习惯动作吧！”碧金说：“可是他是在看着我的时候跺脚的呀。我分明觉得，他好像是眼里有话。”阿沫说：“他眼里有什么话呀？”

碧金说：“他好像是要告诉我，这地下有什么似的。”阿眨着眼睛沫说：“这里是牢狱，地下会有什么呢？”碧金说：“难道他曾经在这牢狱里待过，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古怪。”碧金说着就用手在地上摸摸，地上除了乱草，就是冰凉的泥地。用脚踩踩，还非常结实。阿沫急忙说：“先不要乱摸，以免他人起疑，我们先好好想想，看看想得出什么不？”

两个就坐在那里，巴巴地望着那地面，开始苦思冥想。

不等悲伤之城定下见面地址，冯殿主就已经派出了潘老大鲍老四，带领着一队人马，在悲伤之城附近的一座山上，开始挖秘密地道，准备要挖到那城里的牢狱里去。左使邹声钟和长老兰孝德、将军祝毅带领着一队人马在附近潜伏，准备策应，并且应付突发之事情。

另一方面，冯殿主已在着手准备谈判的事情，凡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劫狱落空，就寄希望与谈判，用土地换人。

接到悲伤之城的通知，得知地址定在了双方交界线上的一个叫做鸡鸣旅店的地方。因为不太熟悉地形地势，冯殿主决定先派一批人前往查看地形，已做好万全之策。张帆听说了以后，就主动请求前往。冯殿主因为顾虑到张帆几个还不是熟悉战场事，就派了一个将军韩赢和他们前往。另外给了张帆两只信鸽，让他把情况写在信里，用飞鸽传书的方式比较快捷。

韩赢将军今年三十有二，五短身材，下巴处留起了一缕胡须，额角长了一颗痣，眼睛小。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平时做事比较细心，所以冯殿主派他和张帆他们一同前往。

冯碧玉得知此事，执意要和张帆他们一起前往，冯殿主坚决不同意，碧玉与她争执，冯殿主说：“你哥哥如今都还在悲伤之城的牢狱里，如果你现在也陷在囹圄里，叫为父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碧玉的娘也出来劝，碧玉方才勉强作罢。冯殿主唯恐她偷偷地跑去，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差事，要她带领一支军队，去到第四神殿，把粮食运来。碧玉临行，殿主又给了她一个锦囊，要她到了那里再打开看，依锦囊行事。碧玉只得答应，揣好锦囊闷闷不乐地去了。

张帆和林小小、田海，还有韩赢将军，几个乔装打扮，化作商人模样，骑着马，用几个乔装打扮的士兵装做车夫，拉着两车货物，向着鸡鸣旅店那个方向而去。

到了鸡鸣旅店这个地方，远远地看见一个集镇，那个集镇不算大，人口估计也不多，低低矮矮的房子，都是框木结构的，而且屋子看起来都比较崭新，似乎是新建的一个集镇一样。坎坷快要挨近了集镇，忽然哟呵一声，一个满身泥垢的人忽然窜了出来，直把几个吓了一跳。只见眼前这个人，似乎癫狂一般，蓬头垢面，看起来年纪却不是很大，看起来约莫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手拿着一个破碗，一手捏着一根棍子，看见了他们几个，就当当地敲了几下，又嘻嘻地笑一声，忽然就朝着那边跑去了，边跑边唱，唱的是什么，含混不清，听不清楚。

田海摇着头说：“才十几岁，就变得疯了，唉！真是可怜！”林小小说：“如果是一出世就疯了倒还好，就当做从来没有到过这个世界来过一样，如果是后天才疯的，那背后的原因一定很凄凉，很糟糕！”寒赢说：“世界太大，各种人都多得很，看也看不完，更别说为他们心焦了。”

几个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

这个鸡鸣旅店的地形有些奇怪，几乎是在一个山坳之中。这是一个团扇形的街道，当中一个坝子，那些屋舍就围着这个坝子而建。这个坝子不宽不窄，大约容得下几百个人站在那里聚会。屋舎是新的，一间连着一间，环环相扣，只在东西两边各留有一个岔口。他们现在就是从西边而入。

屋子高低错落，那地面是石板砌的，因此还显得整洁。

街面上行人不算多，店铺里却有许多人在做买卖，有卖布匹的，有卖吃的，有卖各种玩意的。各种声音汇聚，显得嘈杂不堪。

几个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当中一间大旅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鸡鸣旅社。”

张帆说：“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旅店而得名吧？”田海；“不是是哪样？你尽是喜欢说一些不用说的空话，以此彰显自己聪明吗？”林小小笑起来。

韩赢说：“既然这间旅店还宽敞，我们就去住下来吧，不然，时间太紧，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几个都欣然同意，于是就朝着这家旅社走去。

让伙计在后院里安置好马匹和货车，几个就找了几间挨着的屋子住了下来，那些士兵合住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在。吃过了饭，田海倒头就睡，其余几个也觉得有些累，虽然没有睡，却也不愿意起身，坐在那懒板凳上歪歪倒倒地打瞌睡。

张帆睡意全无，又因为惦记着此行的任务，就决定出去走走。张帆快要走到店门口，摸摸门板，仔细看看，是全新的，仿佛是前两天才建好的一样。张帆信步走了出去，看看街上，与来时一般无二，还是那些人。张帆走到一个卖小玩意的地方，看看那些小玩意，就从里面拿了一个一摇晃就滴滴答答乱响的拨浪鼓，张帆说：“你们这里的房子怎么这么新啊？”那个卖东西的说：“客官外地来，有所不知啊。前两年，我们这里遭遇了一场火灾，整个镇子被烧做白地，是大伙儿出资出力，才打造了这么一个地方。”张帆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到处都是新的。”张帆又问：“最近有什么人到这里来没有？”那人摇摇头说：“自从我们这里重建好以后，都极少有外人来，今天你们算是第一拨。”张帆摇摇那个拨浪鼓，咚咚地响了两下，说：“你们这里，最近有什么稀奇事情发生没有？”那人说：“稀奇事情？没有啊？我们这里百来户人家，有的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的做点小生意，赚一点小零钱养家糊口。不过，这里是神殿和悲伤之城两个地盘的交界线上，以前还人来人往，有些热闹，最近一两年来，由于交战频繁，来往的人口都变得稀疏了。这个鸡鸣旅社的各种营生都变得有些萧条了。”张帆说：“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那人叹息说：“是啊！人人企盼平平安安，偏偏却又纷纷扰扰。活在世上就是遭罪。”

张帆顺着街道溜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看看天色快要昏暗下来，就走回旅社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