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章沙丘之上弄鬼神

碧玉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跑出来，那个何飞雪跑得飞快。一霎时就不见了踪影。只见两个伙计站在附近，朝着自己张望。

何飞雪夺门而出，疾步如飞。一会儿就赶到了三眼酒楼。匆匆上楼一看，那个阿沫还在那里坐着。

阿沫见到何飞雪回来，急忙说：“如何？”那何飞雪一步冲到阿沫的跟前，两只手来纠住阿沫的衣领，猛地提起了，又狠狠地把个阿沫掷在地上，喝道：“你小子，竟然戏耍我？”阿沫躺在地上，急忙挣扎着坐起来，莫名其妙地说：“我什么戏耍你？”飞雪说：“他家里都已经同意你和她的婚事了？你还故意让我去难堪，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阿沫听得糊涂了，说：“什么她家里同意我和她的婚事？没有的事啊。”飞雪恼羞成怒地说：“还装？还装？你说，他父亲是不是单独安排你和她出门办事？”阿沫说：“这个事情到是有的，不过，我和她没有什么啊！”飞雪继续说：“你还买了一对玉人儿送给她，是不是？”阿沫急忙说：“那是她没有钱了，让我帮她付钱。”飞雪一把扭起阿沫说：“什么她没有钱，让你帮她付钱，你难道不会扯谎说你身上没有钱吗？让你付钱你就付钱，你不是喜欢她是什么？”说着，狠狠地把阿沫往后一推。

阿沫被他推得踉跄了好几步，望着两眼发红犹如恶狼一样的飞雪，真是有些可怖。阿沫心里想：为了爱一个人，竟会让人如此疯狂，真是可怕。阿沫急忙说；“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飞雪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种可耻的小人，我今天就宰了你。”说着，唰地从腰间拔出剑来，就要来刺死阿沫。

这时候，伙计和掌柜的听得吵嚷，都急忙过来看，看了飞雪要动手，那掌柜和伙计急忙过来劝。飞雪恼怒地喝道：“滚开，再啰嗦半句，叫你们统统都死。”掌柜和伙计都吓得面无血色，伙计两腿颤颤，掌柜的虽然不敢再近前，但是唯恐两个打斗起来，他店里遭殃。还是大着胆子说：“两位好汉万事好商量，不要动武，动武伤了哥们义气。”飞雪喝道：“我和他什么哥们？我今天，非得宰了他，除去一个伪君子假好人。”说着，何飞雪剑尖直抖，竟刺阿沫。

阿沫看到飞雪已经失去了理智，非得和自己动武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一旦动手，打得一片狼藉，这个店里非得遭殃不可，人家掌柜的做点生意容易吗？阿沫想到这里，喝道：“你既然要和我拼命，那么。我们到郊外去，那里宽敞，我到那里，和你好好较量，你敢不敢？”飞雪喝道：“有什么不敢？不敢的是王八蛋。”话音未落，阿沫已经一步纵出去，飞雪急忙跟上。

那个掌柜和伙计，方才松了一口气。阿沫在前，何飞雪在后，两个一纵一窜，不多时就已经到了集镇之外。看见前面一片开阔地，没有人在。阿沫才停止下了来，转身朝着飞雪说：“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听我好好给你说。”飞雪哪里听得进去，喝道：“你明明知道喜欢他，还故意来插这一杠子，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说着，把剑尖乱抖，冲着阿沫乱刺过来。阿沫只得连连闪避。飞雪红着两眼，犹如一头野猪恶狼一样，招招拼命，意思简直是要把阿沫一剑刺死。

好几次，都快要刺到阿沫的咽喉了，剑招凌厉，削去了阿沫的半块衣襟。阿沫看了这般情形，再这么一味躲避闪让，只怕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只得开始还击，也从腰间拔出腰带剑，连连还击。

两个正斗之间，忽然附近有什么声音喊了起来：“你们两个住手！”两个都听出了是碧玉的声音。阿沫急忙跳开，飞雪不好再挺剑追击，只是指着阿沫说：“你小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那眼色真是恨死了阿沫，恨得两眼发红一样。阿沫连连摆手说：“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碧玉却在一边大声喝道：“我和他，已经是天上飞的比翼鸟、水里游的比墨鱼，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即使你真的杀了他，我也不会理睬你的。你还是死了你那点心吧。”

听着碧玉说得真是如秋霜一样冷冰冰的，飞雪气得扭头就走。

此时，有两个影子潜在附近暗暗地**。

阿沫急忙大声喊起来：“飞雪，你不要误会，不要走啊！”往前追了几步，碧玉大声说：“由在他去吧，省得打搅我们两个的好事！”

阿沫看了那个飞雪越跑越快，如飞一样，情知他心里气得要死，无可挽回，不由得心里万分悲凉，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两眼茫茫，望着那个气愤愤的人儿越去越远，终于看不见影子了。

这时，碧玉走过来，伸手来挽阿沫的胳膊，阿沫浑然不觉，任由碧玉挽着他的胳膊。碧玉轻声说：“随便他去哪里，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走我们的吧。”

阿沫声音里哽咽着说：“要是他想不开呢？”碧玉噗嗤一笑，说：“一个男子汉会想不开？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碧玉这噗嗤一声，惊醒了阿沫一般，他诧异地看看挽着自己的碧玉，一惊之下，急忙撇开。谁知碧玉却挽得很紧，轻易撇不开。阿沫着急起来，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嘴里着急，说：“你，你松开！人家看了会笑话。”碧玉不依说：“什么笑话？我们是一对情侣，正是情浓时，还会怕哪个笑话？”

阿沫慌忙说：“我男你女，正要避嫌！”说着，大力挣开了碧玉的挽缠。碧玉一下子生气了，扭着身子板着脸说：“我哪里又比那林小小差了？你就这样不理睬我！”阿沫说“你不比她差，关键是两个人的事情，正需要缘分啊！”碧玉说：“你情我愿，不就是有缘分了！”说着，又要过来挽阿沫的胳膊。阿沫慌忙退开好几步，说：“你，你别再过来了，求求你好不？”

碧玉的脸色难看起来，说：“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一丝地位都没有？”阿沫说：“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呀！”碧玉正要生气，忽然想起来，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相反他还会更加讨厌自己，这种事情看来心急不得，不如先冷静下来，再想其他办法。或者，等回去，父亲和邹大叔有什么好办法呢？他们可是老江湖老经验了呢？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想到这里，碧玉的心里终于冷静了下，说：“阿沫，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忘记了，我们出来是来干嘛来了？”阿沫见她不再提起男男女女的事情，也笑起来，说：“我们要去打探那些害人精的老窝呀！”碧玉说：“既然如此，还不快走！”说着，当先就迈开大步，朝着集镇的方向走去。

阿沫看看她的背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抬头看看飞雪去的方向，还是没有一个影子，阿沫叹口气，跟着碧玉朝着集镇走去。

两个回到旅店那里，旅店早早地开门了。掌柜的站在门口张望，显然是看阿沫他们回来了没有。终于看见了碧玉，还有阿沫跟在后面。掌柜又看看她的后面，问：“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公子呢？”碧玉莞尔一笑，说：“掉不了！他像一个癞皮狗似的乖乖地跟在后面，吁，那里不是？”说话之间，阿沫也跟着到了。

掌柜的说：“你们还要继续住店吗？”碧玉说：“不住了，我们还有趁早赶路呢。”掌柜的吩咐伙计去后院牵马来。

两个骑上马背，出了镇子。

那两个影子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

此时晨曦初露，一片灿烂的红霞映在东方的天空。

两个策马赶了一阵，看看终于到了悲伤之城的西南边，细细打量这一带，与邹声中描述的万魔窟的地形有些相似，两个疑惑也许就在此处附近，也就勒马四顾。只见这里宛如一片小戈壁似的，茫茫四野，目力所及处毫无人迹，但见得衰草连天，一片漫漫黄土，高低起伏。

阿沫说：“这里荒凉，倒也适合妖魔出没。”碧玉点点头。阿沫说：“我们就这样骑在马背上到处乱寻，难免招人怀疑，我看那边似乎有一个废弃的窝棚，我们暂且到那里去，把马放在那里，再做打算。”碧玉对阿沫言听计从，两个就策马过去。

到了那里，果然是一个废弃的窝棚，是用茅草搭盖的棚子，经年失修，早就破旧不堪，顶上窟窿漏雨，壁间缝隙透风，里面草枝交杂，黄泥铺地。其间还有蛛网横七竖八地到处乱牵。那一个个大小蜘蛛停在蛛网之中，静静地等待着不长眼的小飞虫们撞来。碧玉皱眉说：“这里这么多蜘蛛网，真是晦气。”阿沫笑笑，从地上拾起一根干柴棍，乱拨那些蛛网。蛛网抖动得厉害，那些蜘蛛纷纷吓得弃网而逃。不多时就逃得踪影全无。那些蛛网被搅到那干柴棍之上，裹做一团。阿沫把那干柴棍用力一扔，扔到那边山坳里去了。

阿沫说：“好了，棚子里算是干净了，我们进去歇息一下，再做打算。”碧玉略微羞涩地说“好吧，听你的就是。”两个丢下马在外面啃那些草，就走了进去，坐在那些枯草之上。

两个坐了一会儿，碧玉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斜眼看看阿沫，说：“阿沫，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怎么办？”阿沫听得有些糊涂，说：“什么你会出事情，乱说。”碧玉说：“我说假设呀，你会不会去救我？”阿沫说：“那还用说？我肯定要拼死去救你呀！”碧玉故意说：“你为什么要拼死去救我？”阿沫说；“你是殿主的女儿，我不救你，岂非失职？”碧玉说：“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理由？”阿沫说：“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别的理由。”碧玉听得有些不乐，低下头，用手去扭着衣角，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阿沫没有听到碧玉说话了，反倒有些奇怪，扭头看看碧玉，只看见碧玉一脸桃花，粉红又娇美，阿沫看得不禁心里一荡，不敢再看，特意伸头从那些缝隙处看外面。

缝隙之间，只看见外面一片漫漫黄沙。风起处，似乎有沙丘在缓缓地移动一样。

阿沫觉得有些奇怪，站起身来，对碧玉说：“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去外面看看动静。”碧玉还在有点生他的气，没有接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低头坐在那里。

阿沫弓腰出了棚子，为了安全起见，首先绕着棚子巡视一周，没有看见什么异样之处，就起身，朝着刚才从棚子缝隙里看见的那处似乎在移动的沙丘走去。

此时，两匹马在附近吃草吃得正香。

阿沫着那片沙丘走去。

只见这片沙丘之上，黄沙之间，长着一些稀稀疏疏的野草，那野草枝细叶薄，又一簇簇矮矮地生长着。还有更矮的，仅仅从地里冒出一茎叶尖。那叶尖虽短得可怜，却一样是老叶了。阿沫正在打量那些野草，忽然之间，听见什么声音吠吠地响，似乎是谁家的狗溜达到这里来了，吠吠声才过，又响起了丝丝的声音，好像有毒蛇在窜梭。阿沫赶紧屏住呼吸，眼睛急忙寻找那发出声音的方向所在。

声音似乎在西南方向，阿沫朝哪里走得几步，声音却忽然静了下，转而响起在东面。阿沫又朝东面边走边看，还时不时地瞄眼看一下周围，唯恐哪里会突然冒出一个什么怪物来。阿沫才走得几步，正南面忽然扬起一股黄沙，那黄沙一阵飞扬，犹如撒起一片乱雨一样。阿沫急忙后退几步，定睛看那黄沙抖起之处，喝道：“什么妖怪？敢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