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喀秋莎的消息

当王一哲旅长把白天锡摆平关东军之事汇报给张作霖的时候，张作霖接连几个“妈了个巴子的”大为赞叹。因为，张作霖正准备全力对付直系、南下争夺京津之际，他也不想与关东军翻脸。但他又不得不为他那即将不可一世的奉军争些脸面。恰好，白天锡为他完美地解决了问题。

张作霖高兴之余，立即召见白天锡和吴小权。并且，给了他们最丰厚的奖赏——放假一个星期、每人发放奖励大洋两千块！

白天锡二人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因为踏入了讲武堂，他们必须遵守那里的“清规戒律”，也就没有了以往那洒脱的生活。更何况那讲武堂的“副校长”郭鬼子专盯他们这几个官宦子弟，弄的白天锡二人怨声载道。至于那两千大洋，他们两个可是难入法眼的。

得到假期的两个人连蹦带跳地回到了吴公馆。两个人换下军装、穿上了公子哥式的长袍马褂准备出去游玩。

吴小权问：“锡哥，今日我们去哪里？”

白天锡与吴小权这几天频频岀入于赌场、戏院、怡红楼之类的场所，不免有些乏味。白天锡突然想起了奉天昭陵。那奉天昭陵，位于奉天城北。白天锡多次路过这里，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沒有时间到里面去看看。想必，埋皇帝老婆的地方应是金壁辉煌的。如果去那里游玩一番的话，可以补一补在北京未能到十三陵转一遭的遗憾。

于是，白天锡道：“我们去奉天昭陵吧。那可是皇太极老婆的陵墓。有人说，那里到处是珍珠，好玩得很呢。”

吴小权说：“锡哥，珍珠我倒瞧不上。但你说好玩，这地方肯定不错。等我俩玩回来，去东亚赌场再杀它一个通宵！如何？”

“妙极！”

两人一拍即合。

司机把小汽车开了过来。白天锡、吴小权，以及常玉舒和那个保镖四人钻了进去。一行人向城北的昭陵驶来。

到了昭陵牌坊前，一行人下了车。这个季节，这里游人稀少，偶而会有一两个文人墨客之流在冰天雪地里吟诗闲逛，像疯子。几人放眼望去，昭陵一带白皑皑一片，根本没有人们传说中的青山碧水、金壁辉煌、或是满地珍珠什么的。白天锡和吴小权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干脆，我们返回赌场去吧。”吴小权提出了建议。

白天锡觉得白跑了一个上午，“连累”了他的死党，颇有些歉意，就说：“这次依你！这破地方，还叫啥名胜呢，一点看头都没有！”

可就在两个人刚要钻进汽车的时候，吴俊升的卫队长驱车追到了这里。

卫队长一下车，便急急地对吴小权说：“少爷，大帅有非常紧急的事儿要找你！”

“啥事儿？”

“我不便说。少爷回去就知道了。”

吴小权对白天锡笑道：“整的如此神神秘秘。我猜岀来了，一定是我爹听说咱俩舌战关东军，要奖赏咱们呢。这可是好事儿。走，咱俩赶紧回去！”

白天锡心道：还咱俩舌战关东军？那时，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不过，我与他是情投意合的知己。让他沾些光，也未尝不可。

当吴小权和白天锡返回吴公馆的时候，公馆上下到处哭哭啼啼，完全没有吴小权所说的那种“好事儿”所应有的氛围。

吴小权一看坏了大事儿。他一脚迈进大客厅之时，便嚎了起来：“我的亲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啦……”

吴小权那哭嚎没唱完，便有一个茶碗带着茶水飞了过来：“你、你个小王八蛋！你咒、咒老子死呢？！”

吴小权一见他爹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便停止了哭嚎：“爹，您有事说事呗，弄得如此神秘，难免让人疑窦丛生的。”

“你、你这小王八蛋！你爹身子骨比你还硬，咋会去死？”

吴俊升忽地住了嘴。因为他觉得骂他儿子是王八蛋的话，大概自己也就成了王八蛋他爹。吴俊升只好继续道：“你整日里狗屌逛，我、我孙儿都夭折了你还不知道！”

“你哪个孙儿？”

“混蛋！就、就是我那丫鬟的儿子！”

“嗐！那您着什么急嘛。让她再给您生一个呗，反正您身边丫鬟多的是。再说，那小子长的也不像我。”

“你、你这个王八……”吴俊升想要拿起桌上的茶碗砸吴小权，但那茶碗早已被他扔了出去。

白天锡一见，急忙踏上一步：“干爹，消消气、消消气。小权他不知轻重，别气着您。”

虽说这孩子是他的丫鬟生的，但也是吴俊升唯一的孙子。他捶胸顿足地哭着：“我、我那胖孙儿啊……小权，我们马上回黑龙江……”

“爹，那郭鬼子不给我假，我不回去。”

“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儿子都没了，你还这般说辞？卫队长！把、把小权给我绑上。我们马、马上回黑龙江！”

“干爹，我也跟您回去吧。”白天锡连忙搀了一把想要站起的吴俊升。

“不、不用，你、你在公馆这儿守着，一个星期后就让小权回来上学！”

……

吴俊升带着吴小权上了火车。白天锡在站台上望着火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更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索然无味之中的索然无味。

在认识吴小权之前，白天锡觉得自己手里有这么多的钱，想到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而且玩的是最快乐的。自打他结识了吴小权之后，两个人因臭味相投堪称知已。每次的赌博或去怡红院之类的，都配合的天衣无缝。吴小权这一走，张大帅给的这七天长假还有啥意思呢？

白天锡正在暗自感慨间，常玉舒过来问：“长官，现在我们去哪儿？吴公子把车和司机都留给了我们。”

“还能去哪儿？回去睡觉！”白天锡沒好气地说。

汽车驶过了吴公馆大门，一个洋车夫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外向汽车连连招手。

常玉舒道：“这人是找我的。”

汽车停在了白天锡的房间门口，白天锡进去睡觉了。常玉舒连忙奔向了大门口……

白天锡刚刚钻进被窝想要补个午觉，就见常玉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长官，您要找的那个喀秋莎，我给您打探到了！”

“啥？”白天锡猛地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睡意皆无，“她在哪儿？”

“我的一个弟兄打听到她和她的母亲住在范公馆里。”

“范公馆在什么地方？”

“在城南。这个范公馆的主人您识！他就是奉天城玉石行的行首兼奉天青帮总香堂堂主范金意！”

白天锡摸了摸后脑勺上那道挨了一闷棍而留下的疤，恨恨地说：“我正要找这小子算帐呢！走！”

在常玉舒的那位朋友的指引下，白天锡一行人乘车来到了范公馆门前。那引路的朋友道：“这里是范公馆兼奉天青帮的总香堂。那个叫喀秋莎的和她的母亲就在范堂主家里。你们进去吧，我得走了。否则，我会有麻烦的。”

白天锡冲那位朋友拱了拱拳：“多谢这位仁兄！”

那人下车走了。白天锡二人也下车向公馆大门走去。

大门口是两个身穿大多数青帮弟子穿的那种黑衫。两个人都很强壮，像极了大户人家的护院打手。

白天锡踏前一步，刚要说明身份。常玉舒抢先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青帮之礼：“在下乃辽南青帮弟子。今日来宝地办事，特来拜拜山头！”

一个青帮弟子道：“哦，是同门兄弟前来拜山头啊，请随我来。”

白天锡跟着那青帮弟子往里走，找了个机会悄悄地问常玉舒：“你为何不让我报身份？”

“那姓范的不是个东西。他连您都敢打闷棍，我们还是防着点他。倘若这小子知道喀秋莎是您的心上人，再利用她掣肘您的话可就不妙了。等我们找到了您那喀秋莎的下落，咱带走她之后，您再跟这小子交锋。”

“言之有理。”白天锡暗自挑了一个大姆指。

范公馆的确不小。这是一处花园式的建筑，它有五进院落，每一处院落都非常之大。看来，这小子搜刮了不少青帮弟子的钱财。也许，他巧取豪夺，弄了不少玉石才建成了如此大的院落。

青帮奉天总香堂位于第二个院落。

白天锡等人走进了香堂。这个香堂足有两层楼高，着实是不小。香堂的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香案。香案之上是青帮“三祖”的牌位。香案两侧各有七八张太师椅，这椅子应该是总堂主和分堂主之类的人能坐的。

别看白天锡在青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但此刻的他对于青帮的帮规之类的尚属一知半解。所以，白天锡一撩大褂下摆，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总堂主的座椅上。

那青帮弟子一见，大为恼怒：“你这小子敢坐这里？你是来叩山头，还是来踢山门的？”

常玉舒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挡在白天锡面前，对那青帮弟子道：“不得无礼！”

那青帮弟子一见，像触电一般跳到了远处，扯着嗓子大喊：“有人踢山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