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强台风莫兰蒂直袭厦门

2016年的中秋前一晚，夜月皎洁迷人，幽静的水塘，传来草地上噪杂的蟋蟀叫，成千上万只蚂蚁密密匝匝爬上高的树干，他们寻找到更易于躲避灾难的木穴。我的爸爸也忙于在密遮透不过风的树枝上搭建了一个新窝，将破壳不久的我挪到了那里。

夜过零点，天阴可怕，月亮躲进厚厚的云层，池塘安然平静，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从未遇到过的台风和骤雨整整持续了二个多小时，爸爸妈妈联合翅翼把我重重护住，也耐经不住从厦门正面袭击的台风。狂风乱作，枝叶乱飞，凄厉雨注，我们从窝里掉进池塘，承受风雨的红树林被拨根而起，一棵一棵倒下，触目惊心，有的鸟被压死了，他们飘浮着羽毛，头歪歪地被台风刮到转圈，如春季落红飘零。我们躲不过台风，被肆卷到一个角落，妈妈半沉浮着，以往平静的水面被掀起几重浪，一遍一遍袭击，树木被摧残无数，风声鹤唳，悲怆遍地，风雨交加，水流遍地。

我甚至听到高耸的楼宇窗户的啪啪声，尖厉的声响传到耳膜，商品房从室内透过的灯光唰地全暗，他们在传：停电了，声音那么急促和恐惧，12楼，一位姑娘探出头，她想关窗户却怎么也关不上，强大的风力和不停刮进的暴雨一下湿透了她的头发，她显然成一只落汤鸡，可她完全顾不上擦干，窗户关不紧，意味持续二小时的雨量将会注进房间，让她的卧室也成水塘，她挤了老半天的力，终抵不过紧紧咬住的台风，她放弃了，她找来电话：‘喂，“还没说完，她客厅的窗户被吹裂了，大量的水灌了进去，她显然慌了，忙不迭地挂掉原电话，对着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良久，那个电话她始终没有拨通，她看着突然狼藉的屋子，纸张吹得到处都是，带进的红树林叶子盘旋在白色的天花板，东倒西歪的其它东西，这时候又停电，手机也没信号，她只得找来手电用以照明，吊顶辟辟作响，仿佛要从上面掉下来，甩个粉碎，她自言自语，“我的天，都成什么样了，还水漫金山了”。是的，的确水漫金山了，我感觉到池塘的水在上升，原本水面和水岸还有距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水面上升到同一地平面，池塘已经不再是池塘了，便是**大海了，原来倒下的树被淹没了，原本被卷在水中的鸟浮在一棵被拦腰折断的小树上，随着大风被吹得四下旋转。甚至我听到了其它楼层孩子的哭泣声，传了很久，姑娘在祈祷，半夜，那个姑娘搂住一个靠背，背影是一位著着橄榄绿军装的小伙子，他对姑娘说，“对不起，我回来了，不过，一会我又要走了，严素娥，老婆，对不起！”

严素娥拎出一个行李箱，擦去大颗眼泪，为他照明，临别说道：“彭军，台风天气我很害怕，家也不成家了，窗户破了好几扇，你是军人，在国家利益面前，你们总是冲在老百姓面前！嫁给你，是我的选择，我无悔，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老公！”

“敬礼，老婆！”严素娥扑到在彭军身上，作最后的告别。外面风雨还是那么猛烈，彭军套上了雨具，很快消失在雨帘中，从窗户望下，严素娥看到的也只是模糊视线的影子，台风天气，作为武警官兵，守卫的是国家财产和人民群众的安全。他们才新婚一年多的年青夫妻，看着结婚的婚房，台风的撞击一下下成了窗户破裂的“洞“房，严素娥即便自觉这时候泪如雨下，她觉得也许还有别家别户的兄弟姐妹更惨，有她威严的丈夫存在，一定有安全的他们。

渡过可怕的一晚，对于人类而言，虽然那是个团圆中秋佳节，可是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军人在过去战争年代，扛枪扛炮，现代军人，保家卫国保百姓，被台风摧残的几百万棵的城市绿化都在他们的抢救之列。

城市里几个低洼的隧洞积水，过往小车被淹没其中，通过军人帮助，驶到安全地带，有的没有那么幸运的，弃车而逃，命悬一线，在台风中，军人虽无三头六臂，但永远冲在前面。

我的爸爸说，“他们的祖辈，目击过血战到底的岁月，缺胳膊少腿甚至没命也誓死要保护这片家园的壮举，这就是人类得以繁殖的坚韧意志。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出色的革命力量，哪里有困难，他们冲哪里。

中秋第二天，一晚未睡眠的彭军带领一支队伍进行对街面的清整，似乎并没有一条道路干净的了，莫兰蒂台风舞唱了一宿，它舞累了，卷尾而去，遗留下淹滞水中的路面横七竖八倒下大小不一的树木，树叶被摧毁一地，飘飘浮浮在污浊的水面。市民卷起裤管，趟过深浅不一的马路，公交车犹如蜗牛在水面行驶，彭军领着头一口一个一、二、三和战友们扛起粗壮的大树，它横跨在马路，堵在路**，严素蛾从岛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才等到去岛内的车辆，她站在车窗，人挤人，尽管如此，她一边拨弄着手机不停看时钟，一边不时抬头望着窗外，有一下她见到自己的老公，彭军的身上沾满泥巴，她抬首侧看站着一旁穿着白衫衣的男士，她的脸上浮出笑意，对着窗外恋恋不已。严素娥的眼中竟飞驰过和彭军邂逅那段无话不谈的光阴。

说起严素娥，她和彭军的认识是在一个明媚的春天。从别的地到济南，火车驶过一站又一个站，严素娥拖着大包小包，气**息上了一段台阶又下一个台阶，直到通道起始“同志，需要帮忙吗？你要进站对吧？”耳畔突而传来温暖的男中音，严素娥突临被帮助，身心如掠过一阵清风，她站定，转过身，一位瘦高且身形挺拔，脸容俊秀的年青男子，已在她面前了，她上下打量他，一袭橄榄色的军装上身，腰间系着皮带，小伙子立马双脚立定，敬礼！严素娥被眼前萌萌的军人震住了，接着她呵呵笑起来，把手上一包大袋交到他手里，细声说了一句谢谢。小伙子刹那脸红了，严素娥扑面而来的女子冷峻的气质深深隽刻他心中。严素娥有一双细柳的眉毛，秋水碧净的黑眼睛，双唇紧抿，嘴角微微上翘。

他问，“你去哪里？”严素娥低头仍是很吃力提着其它包，小伙子看到，抢过全拿在手上，并和她同步行进。严素娥此时非常感激地，他乡遇上可敬的兵哥哥，让她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她答，“我回家，到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