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密行动（二）

余鸿与陶佑国商议后，决心派杨耀华前去探个究竟，其他人留在饭馆监视，完事后在旅馆接头。临行又嘱咐杨耀华千万见机行事，切莫轻举妄动，侦察完毕速回。

于是杨耀华下楼，一路远远跟着这一行人，他穿过了北四川路，走到一个叫做美楣里的巷弄，这些日本兵在巷子里几座楼房门前排着队，像是在买票。整个弄堂几乎都是日式风格的洋房，俨然就是日本街一样。

楼房的门口都亮着红色的日式灯笼，光线很暗牌匾的字也不太认得，他又往巷子里潜行了一段路，看到有一家门口士兵稀少的，门口的招牌写的是“一心亭”，入口处有人看守着。他心想非得要进去探个究竟，围着这座小楼房翻墙到了另一条巷子，终于被他发现了有一道狭小的后门，打开后能通向这座建筑。

杨耀华蹑手蹑脚地就溜了进去，由此顺利的潜入了“一心亭”二楼，就此躲在暗地里的角落。

二楼里面的格局很封闭，被隔开有一间一间的房间，没人，灯都没有开。后面的小花园里貌似有许多人，他偷偷摸摸地避开了他们，来到另一排洋房，在一处偏僻转角，看见有个房间里有灯光亮着。

紧接着从过道那边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他赶忙小心翼翼打开身后的房门，找了个柜子藏了起来，过来的那两人就进了他隔壁的房间，进去后他们开始交谈。

杨耀华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手心直冒汗，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逃回去，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躲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对面交谈声没有了，然后响起了女人的叫声，他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是日本海军前来偷欢的妓院。

杨耀华年纪只有20出头，突然置身于这种情景，他感到又羞愧又气恨。虽然隔了一层木头的墙，大概也对隔壁的情形有了一知半解，听得到对面说话，但说的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懂，女的好像是一个日本女人。

突然楼道里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越来越近，最后来到他所在的门前。门被拉开了，进来的又是一男一女。

他躲在柜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好像这两人进来后却不怎么交谈，男的说着他听不懂的日本语，女的几乎没怎么出声，没有一会，他们就开始了。

现在房间里的灯已经开起来了，灯光明亮得很，他壮起胆拉开一点柜门，从缝隙里望过去，看得见床上赤身**的两个人。

日本兵的军服叠起来放在床前的地上，旁边还放着一把日军的手枪，看衣服上军衔此人是个军官。

女的开口说话了，太君……杨耀华明白过来原来她是个中国女人，也许因为她败了日本军官的兴，结果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日本军官就打了她几巴掌，嘴里骂着八嘎八嘎的，看起来非常令人恼火。

杨耀华心里骂了句打靶鬼，思索了一下，然后他打起了手枪的主意，决定溜出去抢那把手枪。

他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出去了，在地上匍匐前进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房间里的那两人此时肯定料想不到有他的存在，暂且也定顾不上来了。

他终于碰到了那把手枪，可正好也却被那个女人看见了他的大手。女人“啊，啊”地大叫。

日本军官慢慢地反应过来，可还没等他完全回过头来，杨耀华就出手了，情急之下他使出了浑身力气一枪就砸在他的脑门上，立刻把他击晕了。

女人此刻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一声都不敢出，杨耀华停了下来，也没跟她说话，想了想决定干脆还是把她也打晕算了，可他刚把手里的枪扬起来，没成想她就自己晕过去了。

虽然这个房间里的动静非常大，但是对周围的人来说却并不以为然的，他们还以为这个房间里面的两人正有多卖力呢，不过隔壁刚才那一对的动静却是没有了，可能他们也像刚才杨耀华一样在那偷听着呢。

杨耀华本来想穿上日本兵的这身衣服出去，但马上又觉得不妥，他翻了翻衣服里面的东西，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物品。于是赶紧拉开了房门，从原路退出逃离了这个危险之地。

回到旅馆，杨耀华惊魂未定。他把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老陶听了后哈哈大笑，拍了下杨耀华的肩膀，眼神里流露出对他的机智**的敬佩之意。

杨耀华把抢来的那把手枪交给了余鸿，这是一把日军的“王八盒子”手枪，这种手枪很常见，普遍配发给日军从士官起到将军之上。

根据杨耀华所描述的情形，余鸿分析他侦察到的应该是日本海军的“慰安所”，就是专门服务日本海军士兵的军妓院，里面很多女人应该是由日本国内召集而来的，而那个中国女人则可能是被拐骗的沦陷区妇女。

说起日本士兵的兽性，余鸿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今后一旦在战场上遇上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余鸿说：“想必此后日军定会加强防范，敌营我们还是不必要再去了，我们要尽快整理一下，然后离开上海。”

第二日，众人返程。

从上海返回无锡驻地后，上级对他们此次侦察任务作了充分的肯定，有关人等都受到了表彰或奖赏。

之后不久，吴祎直接由下士提拔为上士，杨耀华升下士军衔，到营部参加了学习班短训。陶连长仍然还是原来那样，打牌赌钱然后赢了请兄弟们喝酒。

余鸿想起来给胞弟写信一封，他在一个空闲的夜晚，奋笔疾书：

吾弟仲章，见信如面，时中日关系紧张，我部不久即将开赴上海，此战关乎我民族之切身利益，兄定奋力杀敌，若真不幸战死，未竟之志望你代吾实现。转告家中父老，伯贤安好，此生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另吴祎表弟，可荐贵部任用，并加以照顾。诸不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