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败类

吴祎和杨耀华废了很多工夫才找到那个叫什么私房菜的地方，他俩原来以为那是个吃饭的饭店，结果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那里就是个妓院。此地靠近军部与租界，应该说还算是安全的地方，店里有很多穿便服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军人模样的人进来光顾但也说不算得上十分热闹。

老鸨与伙计看着全副武装的他俩也不敢得罪，热情招呼了下但吴祎没理他们出门就走了。他觉得这样要找到那个孙子成也比较困难，不如就守株待兔，就去门口等那孙子，再怎么说他总不至于在那里安了窝不出来了吧。

两人在街对面蹲了很久，盯着门口出来的人仔细观察，果然没有白费工夫。孙子成穿着便装，背后跟着一个黑衣后生一起出来了。

孙子成跟那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分头走了。吴祎想了一下，跟杨耀华说：“我们跟过去，把这个后生抓起来问一问，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等孙子成走远了以后，他俩起身去追那个黑衣后生。两人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决定对他下手，杨耀华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吴祎用枪口指着黑衣人说：“别动。”

把那人抓到墙边让他蹲下，吴祎问他：“孙子成跟你说了什么，你们有什么计划？”

黑衣后生被问得一愣，说：“哪个孙子成？”

杨耀华说：“就刚才，在那妓院门口跟你说话的那个，别装傻。”

黑衣后生听了此话淡定了下来，心想自己又没犯什么事，这两个长官又能拿我怎么样。他沉默了，一声不吭。

吴祎决定诈他一下，他说：“孙子成是不是想独吞我们的货，这孙子想背着我们把货卖给你，吃了我们的那一份，不说是吧，老子打死你坏了你们的事，再去找他算账。”

黑衣后生被吓得不轻，于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原来孙子成跟他商量好了，让他今天半夜里去军需库房趁人不注意好把里面囤着的粮食等等物资拉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再拿去黑市转卖赚个差价。

吴祎说：“这个孙子，果然是想背着我们把东西卖了独吞。你晚上就照常去吧，带上钱，老弟啊，真要感谢你给我们透露消息，等晚上他收钱的时候我当面去找他，看他还敢不分我的钱。”

说完又是递烟又是给他道歉，然后放走了他。

吴祎他们连忙往回赶路，路上计划好了一切，想着也不去跟余鸿他们商量了，真抓到了现行再说。

他叫上排里十几个可靠的士兵，秘密的策划起来，准备好了晚上的行动。他再三叮嘱所有人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漏了口风，打草惊蛇。然后在脑子里仔细想了许久晚上的情形，以备万一，唯一担心的是万一孙子成不亲自来，那就功亏一篑了，后来再想想觉得收钱这种事，这孙子应该会亲自来，于是放安心了一些。

吴祎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了天黑，他把连里夜里的岗哨临时换了几个自己的兄弟，然后吩咐杨耀华让他只带两个人先去库房那边守着，叮嘱他千万要小心藏好别被人发现了破绽。然后等那些人来拉货的时候，再回来通知他，等他们装到一半的时候，就抓他们个现行，尤其是要留意孙子成的位置，一定得把他抓住。

吴祎说：“这个孙子成跟那个黑衣后生是关键，等我带来的人一到，分头负责，一人抓一个。”

抓人的事以前他们也参与过，但没有策划过，基本上他们就是凑个数，长官让干嘛就干嘛，他们干的都是堵路包抄之类的活，基本上不是很难对付的一大群人也不会轻易叫他们上。

自从开始打日本人之后，吴祎才知道这仗打的才是真正的残酷，弟兄们一个个都是拼了命的跟敌人干，日本兵都是毫无人性的，枪法又准，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轻易送了命，他见了太多的战友，死的很悲壮，很英勇，就倒在了他的眼前。

到了半夜里，吴祎这边的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要一个信号他们就可以立刻杀过去。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着，进展也没超出他的预料。杨耀华终于等到了那些来运货的人，他们开着辆汽车老远就灭了车灯偷偷摸摸的来了，孙子成也在这时候出现，他们交谈了一会就开始动手将东西往车上搬。

吴祎收到信后赶来支援，将所有人一个不落的抓住。那个被士兵反捆住双臂的孙子成还趾高气昂的大叫：“你他娘的想干嘛，你一个少尉敢动我，侵犯长官，信不信我去告你治你的罪。”

吴祎用了十足的劲一脚提到他的膝盖上，把他踢了一个踉跄，就像小时候教训邻居的恶狗一样，他又狠狠地踢了孙子成几下，让士兵从他身上搜出一袋金条与大洋，吴祎接过来掂量着感觉分量可真不少。

他把金条都扔在地上，杨耀华把那个黑衣后生也押了过来，黑衣后生说：“长官，所有的钱我可全都给过了，不关我的事。”

吴祎骂了句：“王八蛋，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都已经连法币也不用改用金条了，是不是都准备好当亡国奴了？”

这时候被吵醒的余鸿带着人赶了过来，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他下令将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密看守。

孙子成还在叫嚣：“姓余的，你可知我是谁的人，小心你自己营长都没得干。”

余鸿冷笑了几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他去找了韩宪元团长，将所有情况的都汇报给他，问他怎么处理。韩团长气的拍桌子大骂，说：“在我的团里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别管他是谁，先把他好好关起来，法办。”

不知道这么小的事情怎么竟然会传到老蒋的耳朵里，没过几天，上头的电令亲自发到朱赤旅长的手上，由朱赤旅长亲自带人将孙子成那些人拉到火线上当众毙了。

余鸿亲自交代老陶监督着将全营必需的物资都分别一一发放，七连一排的战士们受到鼓舞一个个都非常高兴，走路也牛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