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伏击

克隆猫的食量越来越大，它们的体重，每天以一公斤的速度曾长，半月功夫，便达到了40公斤，并且还在继续增长。

当然，它们的食量也在继续增长。

叶凡满怀喜悦，决定检验一下这些猫的能力，是否达到了设计要求。

这天，他和老大、山生几人，带着八只大猫飞到老鼠出没区边缘，悄悄地降落在一条僻静的山谷里。

这八只猫，犹如八头黑色的牛犊，跟在主人的身后，走向伏击区，行动敏捷轻灵，一点也不笨拙。它们对人类，像它们的祖先一样温驯，大本营的人们都非常喜欢它们。但叶凡却不止一次地发现，它们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光芒，他觉得，它们似乎有点太聪明了。按他的设计，它们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但不会超过人类的5%，除非某个不可预知的地方发生了某种变异，否则，不会超过这个界限。

伏击区在半山坡，山下有一条小道，据老大讲，这一带常有老鼠出没。为了这次试验，他曾亲自前来侦查过，伏击区也是他亲自选定的。

等了二个多小时，不见一只老鼠，三人有些心焦，而那八只大猫却安静地伏卧在他们身旁，耐心比主人还好。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老鼠终于出现了，远远地，四只硕鼠扛着步枪走在前面，身后百米之外，数十只硕鼠扛着枪，押着一群抬着木箱的菜人，沿着小道不紧不慢地走来。

近了，四只尖兵鼠左顾右盼，渐行渐近走到了山下。

叶凡担心，这些猫会出自动物的本能，不顾一切地扑出去。老大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张口欲言，叶凡超他摆了摆手，他想试试，他的猫是否真的具有思维分析能力。

七只猫看到老鼠，全都竖起了绒毛，不时扭头看一眼克1号，克1号却闭着眼睛无动于衷，颇有大将风范。

老大见状，竖起大拇指，朝叶凡晃了晃。叶凡微微一笑，亲昵地**克1号的头。

鼠群走近了，克1号双眼骤睁，毛尾俱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闪电般扑向远去的四只尖兵鼠。这瞬间，另七只猫亦如猛虎下山，扑向鼠群。

猫是鼠类的天敌，鼠群看到遽尔扑到的大猫，登时浑身发抖变成了一堆泥，毫不反抗地任凭大猫咬断喉咙，撕裂肢体。

霎时间，草地上血肉横飞鼠尸遍地，大猫一口一只，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而且只杀不吃，杀死一只，立刻又扑向另一只。

克1号更猛更凶更快，不到一分钟，便将四只尖兵鼠全部杀死，又咆哮着折身杀回，扑入了鼠群。

仅仅10分钟，数十只硕鼠全部丧生猫吻。那些抬着木箱的菜人，被这突如起来的杀戮惊呆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连肩上的东西也忘了放下。

克隆猫大获全胜，开始撕裂鼠尸，大啖其肉。

叶凡等了15分钟，打了一个胡哨，克1号立刻丢下鼠尸，朝同伴们叫了一声，扭头跑回主人身边，舔着嘴边的血迹，在叶凡腿边蹭来蹭去十分亲热。

“好！好！克1号，你们真了不起！”他拍着克1号的头赞不绝口：“老大，洒下消味剂，撤！”

回到大本营，叶凡决定立即返回矿区。这次行动，是亚洲大陆的人类第一次大规模地袭击老鼠的行动，势必在鼠类中引起极大的震动，一系列的军事行动，也将随之而至，必须尽快返回矿区应变。

叶子听到丈夫又要离她而去，登时变了脸色，冲着他嚷道：“儿子刚刚满月，你又要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母子？”

“好媳妇，对不起，我出来的太久了，再不回去会出事的。”他陪着笑脸低声下气。

“我不管！”叶子乖戾地叫：“你说过，回到大本营后，就天天陪着我，可是，你回来一个多月了，又陪过我几天？”

“对不起，我太忙了……”

“你整天忙东忙西，在我们母子身上忙了几回？”

“二位，怎么又吵起来了？小心吓着孩子。”陆医生与老大推门而入。

“你们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叶子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可是，在矿区的时候，他把我塞在隧道十天半月难见一面。这一次，我生了孩子，这一个多月，他又陪了了我几天？他一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说着痛哭流涕，哀哀不绝，叶凡慌忙关上了卧室的门。

有了孩子以后，她的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张，动辄吵吵闹闹怨声载道，令叶凡苦不堪言。

老大劝慰道：“祖宗奶奶，你太多心了，老祖宗不是那种人……”

“你也不是好东西！”叶子矛头一转指向了他：“你明明有女人和孩子，还要向别的女人挤眉弄眼动手动脚，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大顿时语塞，满脸尴尬苦笑不已。

陆医生开口叫“嫂子”，劝慰道：“你冤枉叶大哥了，这么多的事，够他忙得了，哪有时间找女人？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人呀。”

“我不管！”叶子乖戾地说：“要么，就带着我和孩子去矿区，要么就留在大本营。他说过，要天天陪着我，他得说话算数！”

陆医生和老大面面相觑。

叶凡叹了口气，柔声说：“叶子，别任性，矿区很危险，你不能去……”

“那你就留下，别走了，总之，不许离开我！”

“这不行。”叶凡摇头：“我要是不回去，安姆一定会找上门来。”

。陆医生附和道：“是啊，大本营建立这么多年，安姆不会毫无所觉，它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一旦大兵压境，弹丸之地势难抗拒，我们就会无家可归，不得不亡命天涯。嫂子，你愿意带着孩子流离颠沛，到处逃亡吗？”

叶子抹着眼泪抽抽嗒嗒，没有言语。

叶凡乘机劝道：“矿区还有一百多位兄弟姐妹，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你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吗？”

叶子不语，叶凡又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将来回到大本营以后，我一定天天陪着你。”

叶子抬起头，板着脸说：“我不稀罕！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叶凡暗暗叹息，抬腿走向卧室，他想亲亲儿子。

叶子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拦在门前，不许他进去，眼睛里闪动着怒火与怨恨，阴沉地说：“儿子是我生的，不许你再见他，你执意要见，我就掐死他！”

这女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怨妇。

叶凡呆了一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黯然离去。

飞机沿着一条大峡谷全速飞行。

地球上曾经人满为患，连喜马拉雅山也住满了人，而现在，俯瞰地面，崇山峻岭之间，丛林茂密，郁郁葱葱一派生机，但却很难看到人类的踪迹。

再过30分钟，便要到达目的地了，叶凡面色阴沉，全神贯注地驾驶着飞机。石头和草根抱着步枪，依着弹药箱打盹。

陆洋瞅瞅叶凡的脸色，说：“你们怎么老吵架？”

“唉！女人啊女人，是一部永远读不懂的书。”叶凡感慨万端：“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很温柔，很听话，可是现在……唉！”

陆洋瞥了一眼后舱，问道：“你爱她吗？”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确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当时，我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没想过要和她做夫妻。你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娶妻生子，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医生说：“而你却非常不聪明地干了一件非常不聪明的事。”

“唉！怎么说呢？一是感恩，二是同伴们的起哄撺掇，三是她一定要和我生孩子，非我不嫁，第四，我也是个男人，有时候，非常想那种事。那时的她非常可爱，我又不允许自己随意苟且，所以就……唉！”叶凡唉声叹气，情绪十分消沉。

陆洋安慰道：“事已至此，坦然面对吧，老兄。”

叶凡长叹一声，直是摇头。

男子汉可以坦然面对艰难险阻，但却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来自河东的咆哮与无休止的纷扰，那情景，便是泥人也会心惊肉跳不堪其苦。

“老兄，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陆洋岔开了话题。

“什么”叶凡愕然回顾。

“你知道马鲁太吗？”

“马鲁太！”叶凡骇然变色，臭名昭著的大儿奔帝龟731部队的罪恶天下皆知，他身为科学家，安能不知？问道：“怎么回事？”

“不久前，矿区失踪了一百多名青年男女，我的同伴们跟踪追击，在东北部山区，截获了200余名被窝寇妖孽劫持的人质。据俘虏交代，他们奉命将这一批马鲁太押送往圣殿实验室。”

“圣殿实验室！马鲁太！难道他们又在搞那种人神共愤的罪恶勾当？”叶凡惊骇欲绝。地球人类已经濒临绝灭的边缘，如果再遭到生化武器的大规模袭击，真的是穷途末路，日薄崦嵫了。而他目前所做的一切，也将毫无意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在此情形之下，如何去保护苦难深重的同胞们。

“岂止如此！”陆洋脸色凝重：“二战中，窝寇的随军阴阳师和神官，将大量战死者的阴魂恶灵收集起来，供养在秘密修建的养鬼基地中。这些阴魂恶灵，修炼千余年，有的已经炼化成形，有的则需要借体还魂。这些人质，有的有可能会被用于生化武器的活体实验，但大多数会成为借体还魂的载体，被炼化为邪魔恶鬼，为祸人间。”

叶凡惊得面无人色，灵魂都在战栗。

只听陆洋说道：“这就是所谓的魔劫。”

“末日三劫，人劫、妖劫、魔劫……”叶凡喃喃自语：“人类经历了人劫、正处于妖劫时代，已然苦难深重百不存一，濒临绝灭，如果再遭受魔劫的洗劫，地球人类将无噍类了……”

“小心驾驶！”陆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叶凡吸口气，定定神，重新拉高了高度，悲哀地说：“尼采说，上帝死了。看情景，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我们都是凶手……”

“上帝并未死亡，死亡的是他们的上帝。”陆洋拍着他的肩头安慰说：“在他们心中，只有无尽的贪婪和无限膨胀的野心，根本就没有上帝。而我们的上帝始终存在，你在用自己的方式救世，你就是上帝，我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家乡的土地，我们也是上帝，还有那些追随你，为受苦受难的同胞们尽一己之力人们，他们也是上帝。”

“女人忘记如何妩媚动人的速度越快，学会憎恨他人的速度也就越快。这也是尼采说的。”叶凡依旧郁郁寡欢：“她需要单独而绝对的拥有。不光要单独的爱，而且要单独的被爱，而我无法给予她这一切，所以，她就开始恨起我来了。”

陆洋叹息说：“我们飞得越高，我们在那些不能飞的人的眼中的形象就越渺小……”

飞机正在飞越一道山脊，蓦然，丛林中透出一道强烈的闪光一闪即逝，这是玻璃的反光。叶凡大吃一惊，一边全速爬升，一边大叫：“石头，快看看下面的反光体是什么东西！”

石头一跃而起，抓起望远镜探头瞭望片刻，大叫：“糟了！一大群带枪的老鼠，正拿着望远镜看我们！”

叶凡闻言，犹如挨了一记闷棍，头脑“嗡嗡”作响。尽管每次飞行，他都要选择最偏僻的航线，可是，仍然没有逃过老鼠的眼睛。

飞机在高空盘旋，叶凡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倘若保持航线不予理睬，老鼠必然会跟踪而至。诉诸武力，杀人灭口也不行，山头林木茂密地形复杂，走脱一只，一切努力都将毫无意义。掉头返回更不行，两地相隔数千里，徒步返回日夜赶，也得个把月，他将无法自圆其说，这几年困扰安姆的所有难解之谜，都将迎刃而解。他的行为，早就严重触犯了鼠类的底线，安姆会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回顾闭目沉思的陆洋，紧张地问：“我们暴露了，怎么办？”

陆洋睁开眼睛说：“这几年，你多次驾机飞过安姆的头顶，它应该不会毫无察觉。”

“它早就知道了。”叶凡回答：“也曾怀疑到我，但却找不到证据。”

“这一次能抓到把柄吗？”

“它会根据航线，再一次怀疑到我身上。”

“即是说，这一次，它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它对我的疑心越来越重，如果抽丝剥茧，根据这次事件认定我是驾机者，它不会再听信我的任何辩解。”

“你在它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这些年，我尽可能地让它相信，我是一个懦弱、胆小、怯懦，为了活命而奴颜婢膝、低三下四的胆小鬼，但我不敢肯定它是否相信了。”

“如果它遭到猛烈袭击，会不会怀疑到你？”

“一定会。”叶凡肯定地说：“无论发生任何事，它都会怀疑到我。不过，如果遭到猛烈攻击，它也许会怀疑我是否有这种能力和胆量。”

“那就赌一把。”

“你是说……”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前往它的老巢，和狗日的干一场！”

叶凡别无选择，心一横，大叫：“石头，准备好武器，索性大干一场！”

飞机改变航向，飞向老鼠的居住区。机上有二挺机枪，石头和草根打开舱门，抱起机枪狂扫乱射，打得鼠群人仰马翻天下大乱。扫射了几分钟，一不作，二不休，索性飞向安姆的老巢，沿途遇到老鼠，开枪便打。

鼠类不使用人类的无线电，但它们传递消息的速度快得惊人，他们刚刚飞到休眠基地上空，便遭到地面火力的猛烈攻击。

这架飞机，乃是一架武装运输机，装备了12枚火箭弹和二挺重机枪，底部的装甲相当坚固，普通轻武器英雄无用武之地。

“打！”叶凡大吼一声，瞄准安姆的大楼，将12枚火箭全部发射出去。石头和草根抱着机枪狂扫猛射，然后又将手榴弹一束一束地往下扔。霎时，地面上硝烟弥漫，爆炸声不绝于耳。

人类文明，总是伴随着战争，枪炮声，也是人类文明的标志之一，是真正的文明协奏曲。

陆医生没有参战，望着兴高采烈的同伴直是摇头。

弹药所剩无几，叶凡下令停止攻击，绕个大圈沿着一条预备航线返回隧道，对常茂匆匆交代了几句，急如星火连夜往回返。飞机上满载着武器弹药，常茂卸载之后，会将飞机送回它的藏身之地。

发生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安姆如果没死，一定会前来查看虚实。

不出所料，第三日正午，安姆带着鼠群亲自出马了。

数百只荷枪实弹的老鼠，包围了实验大楼。

一群老鼠闯入大楼，在每个门口设了二个岗哨，命令屋内的人，呆在原地不得走动，违者格杀勿论。

安姆带着四只佩戴手枪的老鼠，来到实验室门前，命令1108出来，语气极为不善。这一次，它们没敢闯进实验室。

“安姆先生，有事吗？”叶凡身着白大褂，走出门外坦然反诘。

安姆一声不响，转身便走，叶凡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来到一间空屋，叶凡打个哈欠，抱怨说：“尊敬的大公先生，我一夜没睡，刚刚复制完一批克隆鼠胚胎，正要睡觉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摆出这等阵势？”

安姆逼视叶凡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七八天了，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记不清了。”

“你在忙什么？”

“复制胚胎呀。实验室每个月只能克隆100只老鼠，而你给我追加到150只。这次寻找材料器材，一走20多天，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抓紧就完不成任务了。”

“修缮工程进展如何？”

“哎呀！我一回来就扎进了实验室，还没去过工地呢，不过，材料正在陆续运来，我的手下报告说，保证能够按期完工。”

“那个医生呢？我几次叫他来给我检查身体，他为什么总不在家？他去了哪里？”

“哎呀！他那天说药不多了，要去采药，我就带上他做个伴，走得太急，忘记了向你禀报，该死该死！”

“回来后为什么不去见我？”

“我们一回来，老常就说大公先生要见医生，医生说他采了很多药，要赶快炮制出来，不然会腐烂掉。还说大公先生的身体非常健康，迟去几天没有关系，到现在还在他的实验室忙呢，我带你去看看？”

安姆略一思忖，对门口的一只老鼠说：“去，把0347带来！”

它想当面对质，验证叶凡适才所言，叶凡胸有成竹毫不在乎，他们事先已经做好了应变之策。

陆医生被带来了，安姆立即问道：“1108昨夜在什么地方？”

陆医生瞥了一眼叶凡，看到他掩嘴大哈欠，立刻会意，说：“在实验室，干了一个通宵。”

后面的问题，医生的回答与叶凡完全相同。

安姆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叶凡，问道：“0612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看不到他的踪影？他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