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建国结婚

一九七六年春天，在知青组旁边的担水塘了突然出现一种白色的像水母一样的生物，纯白，纯白，如同茉莉花，在水里游动，捞上来就像鼻涕一样，满塘都是，水越清洁那东西越多，这个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很多人都暗暗称奇，甚至很远的城里人都来参观，有些人还带回去，但那东西离开池塘很快就会死去，这个从天而降的物种让很多人都觉得奇怪，仿佛预示着什么。

那一年，天崩地裂，吉林落下一块很大的陨石，唐山发生大地震，那一年，毛**死了，原来，那些水母只是追悼我们的**而生的，原来，毛**逝世如此震撼天地，现在，网上很多诋毁毛**的言论，但他的逝世，确确实实惊天动地，至少证明，他，是历史上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

也在那一年，我的父母相继去世，自此，我就呆在乡下，很少回家，和我干爹相依为命，干爹很少劝我结婚，可他在心里为我担忧，只是不说出来。我和芙蓉的儿子已经读书了，谭光明竟然让他跟了我姓钱，我很感动，我和他家的关系，队里的人很少再讲闲话，来这里十多年，我在这里有了一定的声望，很受当地人尊敬，我记得那年开始有知青返城，所有知青蠢蠢欲动，干爹开始担心起来，怕我丢下他回城里，我跟他说，他在一天，我就在农村呆一天，我已经把他当亲爹，他听了很感动，但看着知青们一个一个回城，我没有行动，他又急了，反而催我回去，我说，学校离不开我，我已经准备扎根农村，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您别为**心。

李小平和魏盈回了市里，知青组只剩下江南一家，江南开始急了，到处走到处拉关系，后来总算有点眉目，他又出事了。

他常去的林家那女人姓章，她妹妹也在学校教书，那女人为了能和江南好，把她妹妹也拖下了水，那天下了课，我在寝室批改作业，她妹妹章小琴走了进来，一下跪在我面前，那眼泪刷的出来了，我吓了一跳说：“小章老师，有事起来慢慢说，别吓我。”

小章不起来说：“钱老师，你娶我，你不娶我我自杀。”

我说：“你这话严重了，我干嘛要娶你，我和你又没怎样，我从没想过结婚，你不要这样。”

小章说：“那我真的只能去死了！”

我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非要说死，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我把她扶起来，她突然抱住我，然后来亲我，我推开了她说：“你放尊重点，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她神色黯淡，转身往外走，那样子了无生趣，好像真的会去自杀，同事一场，虽然很少交流，我也不能看着她去死，我拉住她说：“你到底怎样，倒是说啊！”

她说：“我怀孕了！”

原来，她住她姐姐家，被姐姐所累，年轻懵懂，怀上了江南的孩子，现如今江南急着想办法回城，自然无暇顾及她姐妹，小章不敢和父母说，也羞于向姐姐启齿，知道就是告诉江南也无用，江南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走投无路，她来找我，之所以抱我亲我，无非只是想栽赃在我身上，然后逼我结婚，用她的话说：钱老师，你是好人，不会不管我的。

我听她说怀孕，也不觉得奇怪，队里早有传闻她们姐妹都跟了江南，我说：“有因就有果，你该去找那个人，找我干嘛。”

小章说：“他现急着回城，连春娥和两个孩子都不想要呢，哪里还会管我，如果我的事情被捅出来，只怕他不但回不了城里，还要坐牢呢，那我怎么办？”

我冷笑了说：“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他不要你，你就来找我啊。”

小章说：“不是，钱老师，我只能找你啊！如果事情捅出来，他要坐牢活该，可是我还能活吗？春娥带着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不也是雪上加霜吗？钱老师，反正你一心只想单身，我们假结婚，等我生了孩子，我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绝不拖累你，你还是自由身。”

是啊！如果事情捅出来，会害了很多人，江南所做虽然可恨，但兄弟一场，我也不希望他去坐牢，也不想看着他两个孩子没有父亲，也不能看着小章老师去死，我有点犹豫了，小章天天找我哭诉，我糊里糊涂答应下来。正如我干爹所说，你这孩子，善良又心软，终究要吃亏的，唉，就当吃亏是福吧。

我突然说要结婚，所有的知青都感到惊讶，因为我一直说要单身，早几年还有女知青对我有意思，我都拒绝了，等他们知道我结婚对象是小章老师，又像明白一样，做出恍如大悟状，原来是一起教书，日久生情。

我要结婚，谭光明和小芳天天过来忙碌，帮着打扮新房，筹备酒席，最高兴的是我干爹，他终于可以看着我成家立业了，这一直是他的心愿。

结婚的事情，我通知了所有的知青，只是江南例外，他正忙着回城的事情，我想他也不会过来，毕竟他和小章有旧，也应该不好意思过来。

婚礼是在秋天举行的，因为毛**逝世，我选择低调，除了知青和老师，队里的红包都婉拒了，那天江南来了，他阴沉着脸，没和我打招呼，我不耻他的行为，也懒得理他，我和小章轮番敬酒，到了江南那桌，也许他回城不是很顺利，脸色很难看，他站了起来，小章有点畏惧他，我搂了搂小章，他不乐意了说：“还说是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怎样，这也抢，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我穿过的鞋你也穿，你还真不讲究。”

李小平去拉他说：“江南，你喝醉了，别胡说。”

其实，所有的知青都知道小章和他的事，我和小章宣布结婚他们也很意外，没人通知江南，江南是偶然听春娥说起才知道，他今天本来就有来闹事的心，我听他这么一说，对他彻底失望了，这样的人，玩弄了小章，也没给人家一个交代和说法，现如今小章有个归宿，他还来吃干醋说风凉话。小章听他这么说，脸色惨白，我结婚，不想闹事，没有理他，拉了小章去另外一桌，江南起身来拦住我们，还想说什么，我怒火一下上来了，一拳打在他脸上，江南比我高大壮实，见我打他，立即还手，可他想不到的是，我从师干爹，学了功夫在手，几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他毫无还手之力，然后我改用脚踢，踢得他惨叫连连，还是李小平李建军拉住我，我才住手，我对着他喊：“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发那么大火，我的同学，所有的知青，还有学校里的老师，都呆住了，直到江南说着狠话灰溜溜的走了，场面才继续恢复热闹，大伙都不再谈论这事，知青和我关系最好，吃了晚饭，闹完洞房才走，我干爹收拾完东西，看着我进了洞房，欣慰的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进了房间，章淑宜坐在床头，新蚊帐，新被褥，一切都是结婚的样子，不过，我只是可怜她，等她生完小孩再说。我见她看着我，我说：“你睡吧，我回学校宿舍，”

她没回答我，我刚转过身，她突然冲过来抱住我说：“建国，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可是你为了芙蓉不肯再结婚，和江南我是上了他和我姐姐的当，现在我们已经结婚，生米煮成了熟饭，我愿意跟你一辈子，你接受我好不好。”

我挣脱她的拥抱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看你可怜，看春娥和她的孩子可怜，和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没想过要结婚。”

她说：“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啊！”

我说：“章淑宜，你要搞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的，等你生完小孩，我们就分开，我也不可能在这呆一辈子，我是要回城里的，你算计我，骗我结婚，我可没那么傻。”

章淑宜说：“你们男人都这样，都是骗子，我都和你结婚了，万人皆知，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你敢遗弃我，我让你回不来城里。”

我说：“懒得理你，原来你是个疯子，我上了你当，随你怎样，和我过一辈子的绝对不会是你，你怀了江南的孩子，想赖我身上，不可能，就算回不了城，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被她气结，丢下她，摔门而出，到得外面，见干爹怔怔的站在那儿，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往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