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

五、夜

柯南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鱼缸，小鱼快活的在水中游来游去，不时的吐起一串串水泡。当它们在水中旋转一下身子，就仿佛有一道细小的闪电掠过柯南的眼睛，那是金属片一样的光，阳光一般的颜色。透过鱼缸他看到了灯光，这时，天已经黑了。

猫的呼噜声突然没有了，它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爪子，打了几个哈欠，跳上桌子，凑到鱼缸跟前，猫的精神猛然大增，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射出光来。它围着圆圆的鱼缸转来转去，小爪子不时的抓着鱼缸光滑的玻璃。

柯南笑了笑，用手梳理着它光滑的毛。

“猫是多么喜欢鱼啊！围着鱼缸转来转去。”

“小猫好食腥呗！”不知什么时候刘媛已经到了他身后，“就像某些人围着美女转一样。”

“从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柯南转过身，笑着说，“什么时候来的，像鬼一样，我都发现不了。”

“我在这儿看你半天了，皱着眉，低着头。”他说，但仍旧没有忘记回敬他一句，“从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是不是在想谁吧？”

“怎么会？”他说，“也没得想啊。如果想得话也只会想你，多好的人呐！”

“啊！呸。臭美吧，你！我恐怕没这个荣兴吧？”说着，她坐到床上（这个房间没有第二把椅子，来的人如果不想站着，床是唯一的坐位，刘媛不是想站着的人，她只有坐在床上）。“我是来要酒喝的！”坐稳后她坦率地说，“一会儿还有俩人要来，不用说 ，你知道是谁。他们马上就到。”交待完了，她不再理会柯南，把猫抓在手里玩耍着，自在的不得了。

自从文联中添了柯南以来，他就成了众人心中的‘款爷’，因为只有他能从外边抠出钱来，尽管不多，但小吃一顿也绰绰有余，当然他们也并非铁公鸡，柯南的那张支票最初就落到了老秦的手里，随后才是刘媛、李旭在他们的咋呼中得知这一消失。因此，得知柯南回来以后，他们就浩浩荡荡地向这个根据地挺进，头一个来就是刘媛，柯南回来的消息就是她散出去的，同时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老秦等人荣光焕发。

“咱们不能轻易放过他。”老秦做着鬼脸，这是个有着两个学位的知识分子，可不知什么原因，学来学去不仅没成为一个修为极高的人——像个学者模样（教学时除外），反而朝负面发展，越来越像个孩子，也许是物极必反。这与柯南的性格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可是，尽管性格不同，相处的却都不错。老秦长他几岁，总以老大哥自居，唯一不像大哥的地方就是弟弟请哥哥的时候多，可是，他不放在心上。“谁有了谁请！”这是他的处事哲学，也是唯一的理由。这次来，他并非没有准备，那个“问题”是最为可靠的保护伞，这足以找出一个完美无缺的请客理由。他还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攥在他手里的还有一张特殊的“请柬”，这使他有充分的理由花光柯南买鱼缸剩下的闲钱。因此，他的精神头超出一般，诲气脸的李旭则忙着从那个“问题”中找出些名堂，所以显得心事重重。

柯南在椅子上等得不耐烦了，就从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男人喜欢的宝贝，女人讨厌的垃圾。他打开纸包，从中取出一个大得荒唐的烟斗。这是个美丽的大烟斗！枣木做的，比福尔摩斯的要大出许多倍，油亮亮的，不算烟杆儿，光这个斗就比得上吃饭的小碗，装烟的糟子好比一个中号酒杯。烟斗装饰的很华丽，刻着精美的花纹，好像一件艺术品。这个烟斗没人敢单独叼在嘴上的，倘若不用手托的话，它的另一个用处是别的烟斗比不了的，它可以做为武器防身。柯南将这个大家伙托在手里，欣赏的看着，用一个小勺子朝里边装烟丝。这是上等的烟丝，有股诱人的香味儿，不是烟民体验不出来，装完烟丝，他一只手托着烟斗，另一只手打着了那只精钢打火机。烟点着了，散发出一阵阵香味儿，可见是好烟丝。柯南得意的吸着烟斗，眯着眼睛，靠着椅背，他不在乎老秦什么时候来了。可是，有一个人很快发出抗议。刘媛从床上坐起来，气呼呼地指着柯南。

“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我可是女人。有女士在场的时候，男人不该抽烟。”

他毫不理会，猛得吸了一口烟，烟斗里的烟丝顿时浓烟四起，着了火一样，发出“嘶嘶”地响声。火星四溅，蓝烟下面是黄烟，黄烟下面是火星，好一副壮丽的风景。刘媛想再说什么，可是她没了机会，老秦等人已经进来了。秦美丽第一个发现了柯南那个举世罕见的大烟斗，他馋涎欲滴，以超过李旭的速度抢先从柯南手中夺过来，夸张的表情让死了爹的人都会笑出来。他眯着眼睛，大口的抽烟，这间不是很大的房间几秒钟后已见不到了灯光，仿佛一片云突然占领了上空。

刘媛打开窗户，开了门，电扇调到了极限，烟气滚滚，向着夜空腾腾而去。

“真不知道这两盆花是怎么活得，居然没死。”

“它们比你适应能力强呗！”柯南说。

老秦磕掉烟斗里的烟灰，又重新装着。

“喂！你这宝贝从哪里弄来的？比卷烟好得多，实惠，烟丝也好。今天晚上就让它陪我过夜吧！真香的烟味，”他使劲儿提着鼻子。

李旭将手里的一捆啤酒悄悄放在地上，由于过分关注烟斗，他竟然忘记了来的进候就应该放下这让他劳累的东西。他目不转睛的在一旁看老秦装烟，看他装满了，就悄悄地溜到这位仁兄身后，这一切全让刘媛看在眼里，可是她一声不吭。对她来讲，谁抽烟都是对她极大的伤害。李旭在老秦夸烟斗的时候从他头上探过手去抢走了烟斗。这是李旭的运气，这期间老秦一直在蹲着。不过，这也没事 ，没了烟斗，还有纸烟，秦美丽以优美的姿式为自己卷上一支烟，吸了起来，相比之下，烟气比起烟斗来好比小巫见大巫。这边烟气小并不代表别的地方不行，靠近花盆的地方冒起了浓烟，李旭也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