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匕首（续2）

柯南转过身来。

看到朋友冰冷的面孔，刘媛愣住了，惊讶的目光像电一样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值得这样？”

她一连提出三个问题，柯南却一个都没有回答。他把刀子插进鞘子，惨笑一声：

“我的兄弟让人打断了胳膊……”

这出手刘媛的预料，她愣住了。这样的事引起这样的结果，这不足为奇，倘若自己的兄弟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会这么冲动的。她想了一会儿，语重心肠地说：

“为兄弟报仇吗？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万一出事了，我是说万一，梁丽娜怎么办？你忍心让她伤心，那傻丫头可让你唬住了，心中对你没有二心，我敢对天起誓，绝对我说地是真的，如果我刘媛说错了，天打雷劈。”

“那么，你是让我放过他们？”他说，声音很冷，“岂不是太窝囊了么？你大概还不知道，他们说我老婆是小姐，这要种耻辱我能不放在心上吗？”

“但是——不一定非用刀子解决问题，听我的，把刀子给我！”她伸出手，“换一种方式解决，哪怕是棍子。你知道，用匕首是违法的，难道说，我忍心看着你走进监狱吗？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何况还有人爱你，多么美好的生活。我想，你也不会忍心为了一时的冲动断送了这一切吧？梁丽娜多好看，仙女一样。可是，如果你真的一时失手，展现在你面前的可不是美人的脸蛋儿与微笑，而是冷冰冰、阴森森的高墙了。在这两者之间你好像不会选择后者吧？把刀子给我！如果你执意要那么做。小南，我残酷地告诉你，你已在美女与监狱中选择了后者，我是你的好朋友，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柯南很受感动，他攥着匕首沉默不语，他害怕出现后边的情况，有些犹豫不绝，然而，兄弟的仇是不能不报的，如果自己还是长兄的话。但是，他也怕万一失手，真会如刘媛所说，看到的是监狱，而不是美人，这话不是唬人。匕首是凶器！这毫无疑问。然而，对方人多，如果孤身一人与他们周旋，占便宜的不会是他自己，如果没有刀子护身，那后果会怎样？不容乐观。他本想把刀子给刘媛，想到这个可怕的问题，他将匕首放在胸前，像宝贝一样再也不得丢开。匕首是他的保护神，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的。

“谢谢你的好意。”他说，“我到时随机应变，能不用它，我就不用。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也应该想到，他们能打断我兄弟的胳膊，也能打断我的胳膊。如果我没有武器防身，他们放倒我怎么办？”

这个反问让刘媛无言以对，她没了办法，站起来出了门。

不多时老秦带着李旭走了进来，刘媛已经把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他们，她本以为会得到支持，没想到，这二位赞同柯南的做法，美起名曰：有男子汉的风度。刘媛也确实搬来了救兵，这俩人是来助战的，刘媛气得七窍生烟，她没来，不知去了哪里。

老秦仿佛将军一样坐在椅子上，其风度不亚于当年的岳飞大**，腆着胸脯，真可谓，威风凛凛，只是没有杀气，这一点不像岳飞，他手中也没有长枪。

“小南，”他说，“刘媛把事情告诉我了，这不，我俩都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们也来要我的刀子？”他说，轻蔑地看看他们。

“谁说的？”老秦说，“我们是来助战的，什么时候走说一声。秦哥不光是个酒肉之徒，不管怎么说我也能顶俩吧！”

“我打一个不成问题，”李旭说，“我不用刀子，就干抓，不信？你带上我试试。”

柯南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为刚才的冷言冷语感到难堪。

“二位的好意我领了，只是……”

“别见外。”老秦说，“我决对不会连累你，你不带我，我也知道怎么走。”

柯南想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想呀，到了那个地方，你们是外地人，我打架必定在自己家里，乡里乡亲的人不会说什么。可是，人都有个排斥外来人的心态，你们去了，他们可不会手软。倘若引起公愤，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你到仇人家里去打架，等于打一家人。如果不是同乡，你们找上门去，等于打一村人，吃亏是免不了的，哥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我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有任何不则。”

“你有点儿不像作者。”李旭说，“谁听说过文人打架？”

“我就听说过！”老秦说，“法国小说家莫泊桑就是个打架高手。他曾经将一个拳王从擂台上揍下去，这事谁不知道？……”

“我就不知道。”李旭瞪着眼睛说，“我怎么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呗！”老秦自豪地说，“小庙的鬼见不了大神仙。”

“真不知道你这大庙的鬼见过哪路大神仙。”

柯南笑了笑，“别吵了，现在咱们吃点东西吧？我都饿了。”

这二位自动搬起了桌子。

刘媛离开老秦就回到了宿舍。她先对自己发了一通火儿，然后，挨个把柯南、李旭、老秦数落一遍，最后下了一个定论：都不是好东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骂完了，她转过头看看梁丽娜。

小姑娘对刘媛的议论毫不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她从床下找到了柯南的大烟斗，自顾玩儿了起来，对刘媛的大呼小叫，她听而不闻。她拿烟斗比了比自己的手，嘴里嘟弄着。

“太大了，比我的手还大，谁拿得起耶？”然后叼在嘴里，抽了几口。浓烈的烟味呛得她直皱眉。“刘媛，这个东西是谁的？”

“还有谁的？”她没好气地说，“小南的呗！他见到你就忘了他的烟斗了，见异思迁的东西。一会儿我给他扔了去，省得让我心烦。”

“别扔！怪可惜的，我要了，挺好看的，”她又叼在嘴里，摆出一个威武的姿势，“好姐姐。你看我像不像神探福尔摩斯？”因为嘴里叼着烟斗，她的话有些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