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较量

十五、较量

第二天，柯南七点钟才起床。

他顺手从桌上拿起那个荒唐的大烟斗独自喷云吐雾，父亲一大早就到工地上去了。

“做老人的真不容易！”柯南自语，他叫醒了两个弟弟，勿勿忙忙地朝工地走去，他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再说柯父，他早先一步到了工地上。这个年过半百的人一夜之间又添了白发，无形之中似乎又增添了新的皱纹。工人们早在工作了，这让他颇感欣慰。他从腋下拿出一条烟给了工头儿。

“咱们今天卖卖力气，争取早点完工，谁都方便嘛。”

“那肯定的。”工头接过烟回答，“你儿子的猫真好，他怎么练出来的？”

“那你得去问他。”柯父阴郁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我也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来？”工头儿又说，“有那孩子在，我心中有底儿……”

“一会儿会来，说不定已经朝这儿走了。”

“坏了！”工头的脸骤然惨变，他惊慌地朝伙计们喊，“大家快停下！土地局的‘穿孝车’来了……”

倾刻间，工人们忙碌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把工具东遮西藏，但还是慢了。

一辆白车像电一样冲到工地上，车门一开，钻出十几个人来，他们像狼一样站在工人站在人们面前，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蛮横地说：

“主家在哪儿？”

父亲走了过去。

“我就是！”

“谁让你盖的？”‘眼镜’又朝前走了几步。

“我！我让盖的。”

一个声音回答，众人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柯南从小路上走过来。他慢慢腾腾地，一脸傲漫的表情，手里托着那个大烟斗。烟斗里火星四溅，烟气腾腾。他的打扮很整齐，打着一条黑色领带，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在他身后是他的两个兄弟，也都神气十足。

见到这种打扮的人物，“眼镜”的嚣张气焰有些缓和下来，他没有再于什么，看到对方的张狂劲头，他多少有些处头，因为一时不知底细，也不敢冒然行事，他最怕比自己有实权的人。

“眼镜”没说什么，并不代表他身后的人也那么安静。

这帮人中又几个正在难为脚架上的工人。一个人粗暴地摇着支撑脚架的柱子，有一个工人还没来得及从脚架上下来，那个工人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下来。

柯南跑过去抱住了那个工人，才使他没有再撞到墙上去。工人很感激，连声道谢，柯南放开他瞪着那个摇柱子的人，突然他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衣服，用力一搡，将那霸气的小伙子推出老远，那人跟跄几步，几乎摔到，他抱住了一个根柱子。受到这样的待遇，小伙子愣住了，他一脸惊愕的表情，没吱声。这种事是罕见的，敢这么持对待他们的人只有上司。

“你们干什么？”柯南大声说，“没王法了，摔坏了人，你负得起责任吗？别说显你，”他指着那个吓呆的年被覆盖的的鼻子严厉地说，“就是**也没这么干的，你爹妈就教你这么做人的么？真他妈没教养……”

其余几个想拆架子的人听到有人这样说说，也都住了手。他们看着“眼镜”，希望得到帮助。

在这期间，架子上的工人都下来了。他们躲到一边，有些人涩涩发抖。

事情陷入僵局。

工地上只有柯南在大声的指责众人，此外，谁也不说话。

这时戴眼镜的人走了过来。

“你让盖的？你有什么权力？”

“你有什么权力不让盖呢？”他反问，手里端着大烟斗，“这你们家的？”

眼镜一时被问住了，说不出话来。

“法律中哪条规定允许你们虐待工人？你们弄死人不犯法？不会吧？如果不是我孤陋寡闻的话，相信迄今为止还没这个先例。难道说你们要打破这个先例，做一次例外？……”

这时，有一些早起的农民在不远处观看，他们不时地窍窍私语。

柯南接着说：

“我告诉你，这种事你做不了，尤其在我这儿，只要我给报社打个电话，你们就休想再作威作福。”

的确，柯南有这个本事。

“没有不怕舆论的地方，战争还要先制造舆论呢？何况是你们！”

戴眼镜的静静地听着，脸上表情很尴尬。

“我们在执行公务！”他说，“要不阻拦！不然，就是防碍公务罪……”

“你的公务就是把工人摔下来？”柯南严厉地说。

“谁让你们盖的？他们不经我允许，私自干活儿就是违法。”

“是嘛？”柯南冷冷地说，“他们是干什么的，知道不？”

“工人！”

“工人靠什么吃饭？”

“卖苦力！”

“除此之外呢？”

“饿死！”

“那么，你不让他们干活儿，他们岂不是要饿死？如果他们因为你失业，国家岂不是又要受牵连？无故多出这么多失业人口。你是不是国家的罪人？因为是你一手造成的。”

“对！是我的错。”他说。

工人们忍不住笑起来。

戴眼镜的脑羞成怒，他无法再自圆其说。

“耍嘴皮子没用！今天只要你不办“宅基证”就甭想盖房子，盖了，我也得给你拆了，我就有这个权力，我就是法，法就是我。现在交罚款——三千。“

“罚得什么款呐？”柯南冷笑着，抽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来，“说说看！”

“就是地盖房的款！必须交，而且是现在，不然，我立刻叫推土机来，给你拆了，除非你现在拿出宅基证来。”

“这宅基地是合法的吧？”

“没错！”

“而且是花钱买来的？”

“是！”

“那么它是干什么用的呢？”

“盖房。”

“既然你知道买了地是盖房的，为什么还要拆呢？这不合你的逻辑耶？”

“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你管不着！”柯南说，“你没这个权力。”

“如果你是人物，咱们有话好商量，法理不外乎人情。”戴眼镜的人口气缓和下来，“不要让我太难堪，只要你没那个证，我就有理由过来，信不？”

“那么你就是要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