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表妹的眼神（完）

“是这样。”老三对哥哥的这种态度不以为然，饶有兴致地说，“我看到一条大青蛇，有胳膊那么粗，一人多高，样子可吓人了，吐着长长的舌头……”

“还有吗？”

“我本来想抓住它，”他叹了一口气，“可是，又跑了，钻进了一个大地穴，这时还没出来。”

柯南很泄气。

“那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他说，“我们还能让它出来，并且抓住它。”

柯南没好气地说：

“你要有那个本事抓来给我看。”

“我不是没那个本事吗？不然，找你来干嘛？”

他摇晃着手里的一个袋子，不知装得什么。

柯南抢过那个袋子，打开看了看，里边装的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仿真手枪。他掏出来看了看，对准老三。老三吓的毛发竖立，惊恐万分。毫无疑问，他的钱给店主了。

“哥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下我就完了。里边装的是钢珠子，能穿透玻璃，你要是不想见到我进棺材的话就别开枪。”

他战战兢兢地退到门口，突然跑了出去，“你不去就算了，非出人命不可嘛？”

柯南拿着手枪对准一个茶杯，扣动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茶杯被打出一个小洞，其余的地方完好无损，这足以证明这支枪的威力了。他大吃一惊，仔细地看着这把枪，枪壳是金属做的，拿在手里有些沉，黑洞洞的枪口，似乎有一股令人振惊的寒气，这也是刚才的威力产生的效果。柯南用枪口对着梁丽娜的胸口，笑着说，“现在还走不？再说不理我的话，这颗子弹就会穿透你这美丽的身体，你这个大美人儿就玉损香消了，”其实他根本没有压上子弹。

但是，梁丽娜吓哭了。

我们的凶手放下武器投降了。

“别哭嘛？这里边还没压子弹呢，真是个孩子，不信你朝我开枪。”

梁丽娜不理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小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湿了。柯南抓住她的小手，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

“我的好小姐，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人们说女人是水做的了，你的眼泪真多，别哭了！瞧，大眼睛都红了。”

柯南只顾给梁丽娜擦眼泪了，没看到趴在地上的老三，他像猫一样，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蹑手蹑脚地爬到哥哥身后，悄无声息地拿起了手枪。而后，又以这副尊容离开了屋子。他满头大汗地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着。

“这要是到了哥哥手里还能要回来？”

他长出一口气，拉开弹匣看了看，里边空空如也。他又重新装好了子弹匣，压上了子弹，对准了一只吃谷粒的公鸡的脑袋，他像猫头鹰一样，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瞄来瞄去，猛然间扣动了扳机，只听一声惨叫，公鸡被打的脑浆迸裂，红中泛白的脑浆溅得满地都是。公鸡在院子里扑腾着，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幸亏母亲不在家，若不然，老三的这顿骂是逃不掉的，弄不好这只枪也会不翼而飞。他得意的看着手枪。

“这玩艺儿真不错！怪不得南哥用它吓哭了，那叫什么来着？”

他搔搔耳朵。

“舅一直叫小娜，可我叫什么呢？唉！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是想不出来了，叫嫂子？太早。叫姐？不行！她看起来还没我大。这是个问题，得了吧！我什么也不叫了，赶快走，不然哥来了还得麻烦我。鸡也死了，得藏起来。”

他拎着鸡走到豆角架下扔了进去，刚要走，又觉着不妥，钻进去又拎了出来，拿起一根棍子压在鸡脑袋上，好像公鸡是让棍子倒下来砸死的样子。制造完假现场，他用扫把扫了扫地上的血，哼着小曲儿朝门外走去。然而，他很快就站住了，虚情假意地陪着笑脸。

不知什么时候大哥已经站到了门口，他身边跟着那个他不知道该叫什么的女孩子。毫无疑问，他的杰作没有瞒过大哥的眼睛。老三有些无地自容，他吱吱唔唔地说：

“鸡死了……被砸死了……”

柯南笑呵呵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都看见了，你还说什么？”

“吃了就行了呗。不就是死了一只鸡嘛？以前经常死，打架还有死的呢。”

“那我不管。这回不同，只要你把枪给了我，我就不告诉妈，不然你可什么也得不到，给我吧！”他伸出手来，傲漫地让老三火冒三丈。

“不行！”他说，为了保护手枪，他搜肠刮肚的找理由，好容易找到一个，他毫不犹豫的就扔了出去，“你刚才欺负小闺妮儿来着，我也告诉妈去。你也好过不了，我亲眼看见了。”他洋洋得意。

“谁证明？”柯南颇有耍懒的风度，“你的话向来没人信，这次也一样。快给我，咱们的事一笔勾销。”

“少来这套。”他也不尊敬大哥了，“她本人就是个最好的证明，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他大喊。

“你证明吗？”柯南凑近梁丽娜的耳朵，“帮我这没用的兄弟。”

梁丽娜好容易让柯南劝的不哭了，此时仍旧怒气未消，她赌气说，“我谁都不证明。”她低着头看着小手，两只小手神经质地缠在一起，“我就想回家，你总是欺负我，我不做伪证。”

老三笑起来。

“哥哥，咱们以后见！我走了，小闺妮儿不帮你，你完了。真好看的美人儿。”他边走边说，“我真想抱一会儿，可是，哥哥死活不会答应的。我怎么就没那个福气？”他低着头看着手枪，好像它也变得暗淡无光了。“哥哥的运气真好，又有本事，又有好看的小闺妮儿，我有什么？”他只顾低着头走路，不小心撞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他对他发了一阵横，又气又恼地走了。

小男孩瑟缩在墙角，他已经吓得没了人形，等老三走远了，小男孩才敢站起来，他委屈地说，“这什么人呐？撞了人还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