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恐慌

十九、恐慌

面对喜恼无常的梁丽娜，柯南苍白的脸上无形中又添了几道皱纹，他又恢复了昔日郁郁寡欢的表情，脸上浮现起没多久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真得让这个女孩子所累了，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梁丽娜坐在床上，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木雕泥塑的一样，一只小手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水灵灵的大眼睛笼罩了一层迷雾，朦朦胧胧地，暗淡无光。她翘着二郎腿，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没有柯南。

房间里静得令人难以想像，仿佛里边没人。倘若不知内情的人走进来真会以为是两尊泥胚摆在那里。

柯南扭过头看着静坐的女友，心中很难过，他想到了一个他不愿涉及的问题，也许是他不惊人的相貌让她不满意，或者是由于他身高的问题。诚然，这都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改变的事实，哪怕现在他成了国王，也难以消除这个无法弥补的缺陷。这个敏感的问题让他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看着婷婷玉立的美人，他痛苦不堪。倘若这是事实，他情愿放弃这个女人，孤独的度过一生，哪怕是死神随时降临，他都不会因为突然间失去了切而感到丝毫的悲伤，而这一切消逝的原因仅仅是由于身材不够高大。他一直认为，男人就应该长得威武挺拔，只有那样才像个男子汉，才有男人的气魄，然而，这个光辉的形像与他失之交臂，毫无疑问，这也是他的最大悲哀。为此，他痛不欲声。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挪动一寸地方。

阳光照进来，恶毒而耀眼，像火一样靠近了梁丽娜娇小的身子，她扭过头看了一眼，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坐好，又不动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是那个姿式。

“难道这就是生活？”柯南想，“这就是我的生活，事业毫无进展，不仅如此，一桩桩烦人的事又接踵而来，难道说我如果不遭遇灾难，上天就不能满足么？这是命运巧意的安排？难道说，要想出人头地，哪怕做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就要遭受数不尽的磨难，直到心恢意冷，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有所改变？像古人说的那些风凉话，什么，‘人要想成大事，必先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简直无稽之谈，胡说八道！可是，现在自己的经历又能说明什么呢？本以为事业暂时的暗淡无光必能激起另一桩事情的兴起，虽说这并不合逻辑，然而，物极必反，可是，我觉着事业已经到了我人生的最低极限，可是，为什么它不反呐？梁丽寻的表现说明什么？我的爱情在走下坡路。这个孩子般的小女生不爱我？这能是真的么？”柯南想到这里，不由的浑身颤抖，惊出一身冷汗。他掏出一支烟来，心神不宁地点上，抽得烟雾腾腾。他已经顾不得男人的风度了，尽管梁丽娜在场。

然而梁丽娜却在这时动了，她呛得咳嗽了一声，流着泪说：

“为什么不理我？你生气了么？”

他没有回答，依然狠命地抽烟，似乎听觉已经消失。梁丽娜走到他跟前，可怜兮兮地说：

“你要是生我的气就打我好了，别不理我，你的样子让我害怕。”

“你怕什么呢？”他毫无表情地说，眼睛仿佛浸入泥灰的珠子，毫无光彩。这是只有心神冷漠，毫无指望的人才有的表情。柯南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对梁丽娜已心恢意冷。她站起来走到柯南身后，把小手搭在他肩上，眼泪流了下来，她悲伤地说：

“你不喜欢我了么？”

“怎么会？”他说，好像机械人在说话，面如死灰，“你嫌弃我了，是吧？我才不惊人，貌不出众，家境不如人意，不是富人子弟……”

他冷言冷语，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女孩儿的心，梁丽娜委屈得又流下泪来，这个本来就脆弱的姑娘一向多愁善感，突然遇到这种待遇，她能想些什么呢？况且，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又是那么依恋这个年轻人。她流泪只能说她感情脆弱，此外，很难有证明她不尽人意的地方。她将两只小手抱在胸前，仿佛虔诚的教徒在祈祷，祈祷幸福降临到这个孱弱可怜的灵魂之上。然而，柯南对这些无动于衷，他苍白的脸仿佛一张白纸。能有如此之大的变故决非他的本意，他仿佛僵住了一样，心似乎都在冷却。而这一悲剧性的突变却仅仅来源于梁丽娜的小脾气。他可以原惊任何人，可今天，他似乎谁都不原谅，哪怕是他最爱的人，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卑微的地方，那就是身材不高的缺陷，为此，他甚至找不到希望。在他心中，这个让他心醉神迷，梦莹魂牵的美人似乎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好像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就是事实，那就是美人已经嫌弃他了，不在爱他，眼前流泪哀求不过是对他的可怜，而他则讨厌别人的怜悯，尤其是女人。

两个人呆呆地在房间里，一个在哭，一个沉默不语。

梁丽娜悲伤地说，“南哥，你不爱我了么？”说完已泣不成声。

他又机械地回答。

“哪怕你心中没有我，我依然爱你。然而，今天你一再流泪，让我心烦意乱。我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与缺陷，迄今为止，我没有超越常人的成就，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没有让人看到的就并不说明我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或者不能证明我没有真才实学，社会、家庭、人为的因素致使我不能尽快取得成绩，这是必然的。然而，你讨厌我的这种必然，所以才哭哭啼啼，是吗？”

“不是！”梁丽娜果断地说，娇小的身子仿佛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你误会我了，南哥。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你就错了。如果你认为是这样才不理我，那好，把我抱在怀里吧！你喜欢我的身子，我给你，只要你不再不理我。把我拿走吧！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高兴，你亲我吧！抱我吧！随你怎么样，我要以此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不贪图你的名气，不贪图你的财物，更不是因为你现在没有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