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恐慌（完）

过了一会儿，梁父又说：

“小南，你是留史的吧？”

柯南点点头，“是！”

“留史那个地方不错，适合做生意。”梁父说，“我该走了，你们俩聊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梁父走了，柯南把他送到门外。

“我爸爸长得好看不？”回到客厅时梁丽娜问柯南，一脸得意的表情。

柯南不敢扫她的兴，就说：

“很好看，男人能长到你爸爸这样子着实不容易。”

“当然了，”梁丽娜回答，“年纪大了嘛，年轻的时候更好看。”

梁丽娜叽叽咕咕地跟柯南聊了很久，不知不觉中，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柯南站起来，看了看钟表，已经七点了。

“宝贝儿，我该走了。”他说，“有话我们明天再说，时间不早了。”

“急什么？早着呐。”梁丽娜说，很不高兴地站起来，“多陪我一会儿。”

“太晚了不好。”柯南温柔地说，“这是在你家，你爸爸会说我太贪婪的，如果让人知道了说不定会说我什么，反正不好听……”

梁丽娜笑起来。

“你想得真多，好吧！明天我去找你，等我！”

两个人说着出了门，柯南推着车恋恋不舍的上了公路，梁丽娜在门口站着，朝他挥着小手。柯南骑的很慢，不住的朝梁丽娜张望，终看不清了，成了一个点儿，最后连那个点儿也看不到了，她消失在远方。

柯南加大马力朝工地飞驰而去，身后留下了一缕长长地烟雾。

工地上，工人们还在忙碌，由于没有了沈先生的骚扰，工程进展很快，此时，房子正在装修。

夕阳西下，柔和的霞光照的瓷砖反射着明净的亮光。真是富丽堂皇的建筑。

在父亲身旁，柯南正跟他谈论着什么，两个兄弟在他身后站着。老三露骨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满，横眉立眼地看着哥哥。他实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不把他怀中的美女让他也抱一会儿，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哥哥的好兄弟。终于，他忍不住妒忌的怒火了，他走到柯南身后，拉了一下他的手，柯南会意，两个兄弟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哥哥，”老三怒气冲冲地说，“你太对不起我了。”

“这从何说起呀？”柯南莫名其妙。

老三提醒他。

“你有个小闺妮儿，是不？”

“嗯！”柯南说，“那又怎样？”他点上一支烟。

“你把她给了我！”老三说，“我很喜欢。”

柯南笑得直不起腰来，烟也掉在地上。

“嗨！三儿，你要她干吗？能找出个正当的理由嘛？”

这个颇为现实性的问题让老三很为难，他的怒火无形中化为了苦恼与困顿，高昂的头原来气势汹汹，现在却垂下去了。他用手抓抓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确，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妒忌哥哥的美女，自己想占为已有，因此，对哥哥不惜撕破脸皮，然而，如果问他为什么要女人，我们可爱的小朋友却真的为难了。他低着头，心事重重，近乎哀求地看着柯南，嘟囔着说：

“我也不知道我要她干什么，总之，你有我没有，我就不高兴，也许是太好看的缘故吧。”

柯南扶着兄弟的肩膀，笑吟吟地说：

“如果你也喜欢好看的姑娘，哥哥帮你找一个，不过，不是现在。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叫女人，大了，你就会明白。然而，你没有错，谁也不能责怪你无知。好了，兄弟，我们回家吧！现在你就要好好学习，如果你喜欢姑娘的话，尤其好看的姑娘，就把这个当作你的目标，或者理想。我相信，你能行的。否则，即便是你得到了美女，她也会因为你平庸而离开你的。女孩子都希望她们的朋友与丈夫有本事，这是个残酷而又现实的定律，谁也无法改变它。”

停了一下，他又说：

“人不要过于相信爱情，那东西本来就不现实，只有真正的才华才是永恒的，也只有事业有成才能将爱情持续下去，否则，爱情只是昙花一现，花谢了，将是人去楼空。人活着就要生活，就要享受，而这一切来源于财富，财富来源于事业有成，事业有成来源于奋斗，而你正是奋斗的时期。倘若现在一时的追求享乐，就好比精神透支，多年以后，想再发展是比登天，后果只有平庸，而平庸的人根本得不到巨大的财富，也得不到真正的事业有成。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一切，希望好自为之。”

老三在哥哥的教导下毛塞顿开，他抬起头看着大哥。

“那么，如果我现在找个女孩儿亲亲嘴儿也不行吗？别的事，我仍然会向你说的那么做。”

柯南看着弟弟，毫无办法，他无奈地摇摇头。

“也行，只要你有办法。亲亲嘴儿没什么不好，不过—定要人家愿意才行。”

“我记住了，要人家愿意才行。”他说。

兄弟俩手拉手回家去了。

晚上，柯南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屋子里漆黑一片，烟火一亮一灭地眨着眼睛。猫在他一边打着呼噜。

窗外，月亮躺在云被里，睡眼惺松地看着大地。天蓝蓝的，星星模模糊糊地，若有若无，此外，寂静无声。

柯南看着月光陷入沉思之中，梁家豪华的房子，奢华的摆设如影子一样在他眼前浮现出来，他越是极力想忘掉，它就越发显的清晰。而后，她又想到了娇美可爱的梁丽娜，心中痛苦万分。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创造出那么好的条件。然而，他又现实的想到，如果想拥有这个完美的女人必须要得到这些必要条件：豪华居舍，奢侈的摆设，甚至汽车，此外，一无所获，眼前的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有影无形，到头来只会空欢喜一场。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另一条捷径就是得到至高无尚的荣誉，起初就是出书，现在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只有竭尽全力做到这件事。他年轻，只要有成绩就有情可原。前者毫无指望，后者也不容易。然而，他只能选择后者，可是，那又面临着多么大的挑战。

他辗转反侧，思前想后，发觉他在走一条不归路，没有退路，只能前进。在这漆黑的路上，周围茫茫一片，既无月光，也没有星光。在遥远的天际，似乎有一点亮光在闪烁，若隐若现，犹如夜间的导航灯一样，发出亮光，在为他指明方向。他只有勇敢地朝那个地方挺进，脚下是无边的荆棘与深潭。此时，他就站在充满荆棘的路上，两手鲜血。是前进还是后退？前进？将是更大的折磨。后退？只有死亡与平庸。

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残酷地说，“前进！你别无选择。”冷冷地，不容质疑而又不容反驳。他知道说这话的是他的心。此时，他又感到另一种声音也在向他说话，沉稳而又苍老，却又催人奋进，然而，他无法猜测那个声音是谁。

我就像黑暗中的殉道者

眼前总有星星点点的曙光在吸引着我

我知道那是黎明前的征兆

所以毫无犹豫地走向了它

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那盏永不熄灭的亮光就在眼前，他迈开沉重的步子朝它走去，将无边的黑暗抛在身后。

眼前永远是不灭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