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梦幻

三十一、梦幻

“这是一个什么所在呀！”他想，“从来没见过。”

眼前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峰峦叠障，高耸入云。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空气潮湿的像能捏出水来。他的衣服贴在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潮气，粘粘的，很不舒服。他回过头看看身后，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山下云雾迷蒙，已经看不到回去的路，似乎哪里都是一个景像，仿佛迷宫一样，神秘莫测。

“看来是回不去了！”他自语，“可是，我现在在哪里？我又是怎么上来的呢？”

“是我带你上来的！”一个甜美的声音说。

顺着声音他寻过去，看到他喜欢的美人在不远处站着，风姿迷人，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婀娜多姿，美丽的面孔如同朝霞般秀美。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说。

“因为是我在领着你呀！”梁丽娜妩媚地说，“来追我呀！”她蹦蹦跳跳地朝山上走去，仿佛在路地上一样轻松自如。

然而，他却感到仿佛在荆棘丛中一般，寸步难行。他看看山下，深不见底，群山环抱，哪里都像回去的路，哪里又都不像。他鼓起勇气朝美人追去，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可是，无论如何她赶不到她身边。

她像玩儿一样快活，他却像在做苦力一样艰难。

他看看头上的顶峰，心灰意冷。山似乎没有尽头，他又好像在原地，看看身后，又好像朝前走了。

“这里鬼山！”他恼火地说。

梁丽娜笑起来，手舞足蹈。

“鬼山，我怎么上来的？追我！追上让你亲亲，快来啊！”

她嘻嘻哈哈地消失在远处。

柯南拼命追赶。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只是不见头的山峰，他听到的只有女孩嘻笑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

他失望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与潮气同时侵向他的身子。他感到很冷，用衣服紧裹着身子。似乎有什么碰了他一下，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伸手朝身边抓了一把，猫却叫了。他惊出一身冷汗，坐起来。

眼前只有黑暗，他亮了灯。

山没有了，美人的声音也没有了，他看到了明亮的灯光，猫咪在手里大叫，因为柯南抓疼了它，他一笑。

“原来是个怪梦。山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他回想到了在回乡的汽车上的那个梦幻，看到了那个不见头的大房子。娇小的梁丽娜在他怀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美丽的小脚**着。

“难道说这有什么预兆？”他想，点上一支烟，看着烟雾渐渐升腾。

三十二、荣誉

时间过的很快，漫长的冬季默默无闻地来到了。

自从柯南受到不满待遇之后，他开始对事业发起了猛攻，并以超常的精力投入战斗，精神复活了，他的人也就复活了。

不知是赌气，还是怒气未消，没过多久，柯南写了一部诗剧，名曰：《珍珠》，他毫不犹豫地投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他以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埋藏在心中的怒气终于得到了发泄，他长出一口气。杨金平对他另眼相看。曾经指责嘲骂他的凡人再也不敢用挖苦的眼光看着他，但是，凡人并没有得到柯南的宽恕，他对凡人的举动一直耿耿于怀。原因就是，凡人的冷嘲热讽伤了他的自尊心，可是，他也没有因此离开文联，尽管他了却发一部书的愿望，却也没有因此自我膨胀，并且开始了他自称为真正意义的创作事业，那就是长篇小说的创作。他认为长篇小说才是文学中最不容易完成的作品。细心的梁丽娜发现深爱着自己的柯南长出了白头发，本来就消瘦的脸好像一具骷髅，两眼深陷，下巴尖尖的，面颊已经塌下去了。

这个年轻人显的有些苍老。

付出就有回报，付出需要代价与牺牲，柯南得到了回报，他自己却几乎失去整个青春岁月。

这一天，梁丽娜来找他。她不忍心看着柯南这样没命的工作，倘若有一天他垮下去，那么往后的事就不好办了。她私下已经把这个称不上英俊的年轻人当作了老公，尽管他现在像个小老头儿，他的头发有些已经白了。

“小南！”她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当时，柯南正在创作，没有料到她会进来，起初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来，轻声责备着。

“别那么疯疯颠颠的，让人看到不好。”

“谁管呐？”她说，“我乐意，咱们去市场好不好？好久我都没去了。”

“我正在……”

梁丽娜把小手捂在他嘴上，小声说：

“不要告诉我你很忙，没时间。今天有空也得去，没空也要陪我，因为今天是礼拜天。我休息，你也要休息。”

“行！”他说，左手放下烟，右手放下笔。

烟灰缸里烟雾缭绕，烟头儿有些还在燃烧。

梁丽娜看看他，笑起来。

“你两只手都不闲着，这可是很多作家的风度呀？烟鬼，现在你可以称为作家了吧？”

他严肃地说：

“不能，绝对不能。

“那可以称为什么？”她又问，美丽的大眼睛出神地看着他。

“可称为色鬼！”他说，脸由严肃变为轻浮，他搂着姑娘的细腰，“你好像变的胖一点儿了，小胳膊小腿儿都粗了一圈儿，前一段时间还不这样啊。”

“正经点儿！”她说，“我怕冷吗！现在我已经穿上棉裤了。喏！你看！”她撩起裤角，“紧身的，不肥。”

“你到知冷知热。”柯南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塞进口袋，刚要朝外走，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拉着她的小手坐到床上，“你穿上棉衣了，我可没有，外边冷不？”

“不冷！”她说，“你摸摸我的手，还热呐，是不？”

“好像是的。”他说。

“只是外边阴天，”梁丽娜说，“说不定要下雪。”提到下雪她高兴起来，“那样我们就去玩雪，很好的，咱们俩在雪里打架，很好玩的。我扔的你满身都是，你会像雪人一样美丽可爱。小南，你说好不？”

“要是那样，我情愿不下雪。”他说，“胖人怕热，瘦人怕冷，我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