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荣誉（续1）

她又笑起来。

“那就用雪打你。咱们去市场，只转不买，行不？我会过日子了。”

柯南笑而不答，看着窗外。

天阴沉阴的，还有风，已经飘起了雪花，只是很小，没有落到地上就在空中零碎了。风卷着雪花慢慢荡着，如同升起的彩虹。不多时雪就大起来，地上仿佛铺了一层纱，白白的，亮闪闪的，泛起淡淡的光辉。

“下雪了。”小姑娘大惊小怪地喊道，靠近窗户，“苍天不负苦心人，我的愿望实现了。哎哟，下吧！下吧！一会儿就可以堆雪人喽！小南，你非跟我出去了，哪怕你不愿意。”

她拉着柯南离开了宿舍，一路飞奔，大吵大嚷着到了街上。

雪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扯天扯地的垂落，犹如飞扬的鹅毛。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一片，真是一个粉装玉砌的世界，又好像进入了童话里，雪白的房子，雪白的路，连枯枝败叶的老树都成了雪的颜色。

“真是好看的景色！”她说，拉着柯南的手，防止他逃脱，“走吧，我们去市场，该多好。”

“拉倒吧！”柯南大皱风景地说，“别去了，怪冷的，路也滑…”

“别找理由！”梁丽娜说，“跟我走，不然我就不陪你玩了，以后也不来找你，走不走？”

面对这个威胁，柯南动摇了，朝前走去。

“这就对了嘛！”小姑娘高兴地说，“依我才是好男人。”

白雪飘在他们身上，不久时两个人就成了雪人，可是谁也顾不上抖抖衣服。调皮的小丫头又蹦又跳，快乐无比，柯南却像木头一样，垂头丧气，他只顾走，犹如移动的木偶。突然，梁丽娜脚下一滑，摔倒了，她弄得浑身是雪。不知是觉着一个人倒下有失面子，这是诚心实意的捣乱，她的小脚有意无意地踢在柯南脚上，用力拉着柯南的手，木头人一下失去平衡，也倒在地上。这个木头人在白雪的亲吻下顿时精神抖擞，他爬起来，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雪水，又拉起地上不愿起来的小姑娘，替她抖去身上的雪花。然而，这位毫不在意，似乎衣服是别人的一样。

“你真像个男子汉。”姑娘嘻嘻哈哈地说：“我倒了，你也要陪着，这是不是有难同当呐？”

他斜了她一眼，“你干嘛绊倒我？你一个人躺下还不够吗？”

“没搞错吧？”她大声说，“我怎么会那么干呢？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他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

两个人手拉手朝前走去，一路上全是笑，这个木头人在小姑娘的陪伴下有了一丝活力。

雪依旧在下，雪花如同漫天飞蛾一般，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呈现在他们眼前。路上行人稀少，有些人匆匆忙忙地赶路。整个城市大概只有这两个不怕死的人有闲情雅致在这样的天气赏雪。

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雪已经很厚了。为了避免遭到梁丽娜的干扰，柯南准备回去了。他还没有忘记这个缠人的小姑娘要用雪花袭击他的愿望，趁她还没有想到这个念头的机会，他想逃之夭夭。

“我们回去吧？”他低声跟他商量，“一会儿我们会冻僵的。”

“我有些冷！”她说，“我们赛跑吧？你追我。”

这个建议柯南没有采纳，他说：

“我去给你买件大衣，那比赛跑来得快，而且暖和。”

“这是不是财大气粗？”姑娘笑起来，“我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礼物？无功不受禄……”

柯南把她揽在怀里，深情地说：“你现在是我的人，没有彼此，我该养你的……”

“你养的起我了，是不？”她把小手放在他脸上，“可是，我们没结婚，你这样做为时还早，干嘛这样对我？……”

“这是我一厢情愿。”他说，“不需要原因。我想怎样就怎样，这叫我行我素，懂吗？”

“霸道！”她甜蜜而又温柔地说，“可是，我不愿意。”

“那我把你杀了！”柯南说，表情很奇怪，又很严肃，又像说笑。

小姑娘却毫不在意，她挺起了胸脯，脖子仰的高高的，朝他走了一步，“杀吧！杀吧！”她朝前走一步，柯南朝后退一步。一个像英勇就义的革命者，一个像胆战心惊的汉奸。

看着她美丽雪白的脖子，柯南有些冲动，蓦然，他搂住了美人的细腰，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她就从他怀里挣脱掉逃走了，像小鸟一样退出几步远。她的脸上全是笑。柯南觉着她像鱼一样滑，她从来没有从自己怀中逃掉过的记录，他很生气。可是，他的怒火没有持续一分钟。

“这是在街上。”她说，“你还胡来？再说，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动手？哈哈……”

他有些困窘，苍白的脸上红润起来，他这才想到，这里的确不是放肆的地方，虽然天在下雪。下雪天也是有人的。他不安地朝四周看看，看到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他这才放心，朝前走了几步，拉住可爱的小姑娘，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服装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店老板正在炉边打发时间，见到有人进来，他赶忙站起来。

“二位买衣服啊！随便挑，有的是时间。”

男士买东西一向很快，柯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就把一件黑色尼绒大也披在身上，然后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上去，拿出烟来等着小姑娘挑衣服。他凭直觉判断，她没两小时买不上衣服。

“你够利索的！”店老板笑着说，“不愧为男人。”

“挑也是那几件。”柯南回答，“男人的衣服几乎全一样。”

“这只能怪设计师不高明，”老板说，“拿男人太不当回事了。”

“没办法吗？在衣服上，设计师就有重女轻男的嫌疑了。”

两个男人笑起来。

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睛。他漫不经心地坐在火炉边，翘着二郎腿。柯南拿出烟来给他，老板接受了，两个人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