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路（完）

“怎么？”梁父笑呵呵地说，“你送我女儿衣服，又照顾她，还送她回家，这么多人情，我做长辈的如果没有点表示，别人怎么看我呐？我岂不是脸上无光啊？我可是一个厂字的头儿，虽说比不上你的名声响亮，但总是还是个头儿吧！这点儿小意思是拿不出手的。不会是嫌少吧？”

柯南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事而已，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是份内的事，况且，是我自愿的……”

“我也自愿的。”他一笑，“怎么？不给面子？”

刘媛走过来，她从梁父的手中端过酒塞到柯南怀里，“你这人怎么不开窍？跟谁都客气，我做主，收下！真不想要？”

“这……”柯南一时愣住了，张口结舌。

“这什么？”梁父笑了笑，“出手的东西，泼出去水，收不回来了，收下吧！也祝你新年快乐。在过两天是小娜的生日，你不能不来啊。到时我恭候您的大驾。”

“我一定会来，”他说，“可这酒……”

“你不是抱起来了么？”梁父说，

“不要推辞！”梁丽娜也说：

“我爸爸的东西你就不敢啊？怎么你的东西我敢收呐？”

“你还收人家什么东西了？告诉我！”长头发的姑娘说。“不关你的事！梁丽娜拉着小姑娘的手，“你想自己的事去吧？再瞎问，我就把你那点事公布于众。”

“我不怕！”小姑娘哈哈笑着，“可你的事我一清二楚。”

柯南脸上有些发红，他转身走向车子，头低的很低，他担心长头发的小姑娘会说出他不乐意梁父该知道的事，尤其是当着他的面。他拉开车门，把酒放下，拿出一条《中华》，等他回过头来，梁丽娜已经挡在父亲面前了，她笑呵呵地说：

“我爸爸是不会同时收人家两次礼物的，你不要忙活了。”

梁父也笑了。

“好像我们是等价交易一样。”

猫在车上叫起来，它在等主人上车了，坐在车座上，冲着他大呼小叫。柯南摸摸猫的脑袋，“咱们这就回去！别急！”他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诸位，再见！我走了。”

车子驶出了院子，他回头看了看梁丽娜，小姑娘向他招手，其余的人也在向他招手。柯南也向他们挥了挥手，回过头，朝前驶去。他听到梁父在对女儿说话。

“调皮的丫头，你又气人家了，是吧？”

“怎么会呢？”小丫头说，“没有！”

“没有？”梁父笑着说，“我看到小伙子的脸像纸一样白就明白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早走的。唉！他遇上你呀，算是有苦头儿吃了……”

车越来越远，已听不到两个的人声音了。他打开录音机，一首凄美的曲子传出来，歌曲的名字《吻和泪》，他的眼睛几乎涌出泪水。

“我们真的会分手吗？”他想，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似乎没有这种迹像，可是……也许，是我太多疑。”

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已经看见堤坡了，他加快了车速。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不知在干什么。柯南受好奇心的索使，迅速加快了车速，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些人身后，他停了车。

有些人朝他转过身来。

柯南一愣。

他的心一下缩紧了。他看到在人群中有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是土，长长的头发粘满了血水。尽管头发很长，却不是女人的身子。

“这是谁呐？”他说，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就是张松，本地有名的土匪。”一个中年人说，“这是跟人打架，让人揍的。”

柯南看看地上的张松，冷冷地说，“你也有今天？”想到老三吊着胳膊的样子，柯南打消了送他回家的念头。

张松抬起血迹斑斑的脸，看了他一眼，低声下气地说：

“南哥，送我回去吧！我的腿大概断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上回你还收拾过我呐，咱们以前的事完啦。现在没人管我了，你行行好吧！求你了。”

“别管他！”人群中有人说，“哥们儿，事少点儿。你如果管他，过后他可不认帐。”

柯南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将大衣裹了裹。“我也是咱们村儿的，大家不认的我？看在老乡的份儿上，我帮这个忙，不过呢，我怕这小子赖我，回家后说是我打的，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有谁乐意做个担保？”

没人吱声。

他又问了一遍，仍旧没人吱声。柯南甩袖子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张松在下面大喊，声斯力竭。

“不用担保，我不会那么干，你相信我好了……”

然而，车已经开走了，张松又趴在地上。

“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三十六、顽疾

车在一所房子前停下了。

柯南下了车，打量着这幢房子。米黄色的方管门威严地伫立着，两个怪兽叼着铁环停在门**。在门前还蹲着两个石狮子。这的确是所不错的房子，他心中很满意。

这时，门开了。

老三从里边走出来，看到哥哥，他大吃一惊，“哥哥，你发了？”他大喊大叫着开了大门，“我们有车了！”这一声大喊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出好远。**也跑了出来，他围着车转了几圈儿，走到柯南眼前，“没想到你这么大本事。哥，我坐一会儿行吗？”

“如果你喜欢就是你的！”他说，“不止坐一会儿那么简单。”

“太好了，”**欣喜若狂，他上了车，转了几下方向盘，又探出头来，愁眉苦脸地说，“我不会开车……”

柯南重新又坐上去，发动车子，“其实很简单。”他示范了一会儿，**仍旧不敢坐上驾驶座儿。老三已经急不可待了。“我来！真笨。”老三坐在驾驶座儿，“我开过三马，没问题。”他挂上挡位朝前驶去，柯南在副驶座上指指点点。车平稳地离开家，钻进一条街。

有几个乡亲看出了门头，远远地躲在一边，看到老三的车过来了，他们吓的苍惶逃循。老三得意地笑起来，“胆小鬼！”这一笑却让他失去了控制，油门一下到底，车像率弦的箭一样朝墙冲去，柯南大惊失色，左手拿开他的腿，右脚狠狠地来了个急刹车。当车子停下来时，离墙壁只有一尺多远，他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多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