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路（续2）

梁丽娜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很难看。

柯南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一调头出了院子，驶上公路，仿佛一道闪电。

现在他的车子手续齐全，不用在乎被卡了。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不停地问柯南一些她们感兴趣的问题，他只是“嗯！”“啊！”的回答，最后，他开了录音机，疯狂的音起刺激着他的大脑，车更快了。这时，刘媛说话了。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其余的几个女孩子也跟着起哄。

“告诉我们吧！”高个子女孩儿眉飞色舞地说。

“是不是个人问题？”另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说。

“也许是为了出书的问题，”靠近车窗的女孩儿说，“什么事能让柯老师发愁？”

“你还小，不懂事！”高个子女孩儿说，“男女问题你不明白。”

“你明白？”对方毫不示弱。

柯南任由她们说笑，一言不发。他的脸阴沉沉的，苍白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苍白，忧郁的目光淡淡的，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毫无生气。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专注地望着前方。蠡县的地界到了，他加大车速，车像飞一样向前驶去。他感到很难过，眼睛湿润了，眼泪围着眼框直转，但是，他战胜了自己，没有让它掉下来。在辛兴汽车站前，他停下了车，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禁不住叹了口气。

蓦然，他一阵剧烈的咳嗽，情急之中，他用手捂住了胸口，咳嗽声越来越大，他放下玻璃，探出头去，咳声还在继续着，越来越剧烈，他感到眼前发黑，一口血喷出去，他感到胸腔内痛的厉害，好久，他才喘出一口气，烟掉在地上，他又点上一支。

刘媛下了车，关心地问：

“你怎么了？”

“啊！没事。”他说，“老毛病，上车！我送你回家。”

刘媛没动，她拿出手绢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摇摇头。

梁丽娜呆呆地看着他，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你要生气就骂我吧！不要折磨自己……”

其余三个女孩子也下了车，她们走到柯南车前，开了车门。

“柯老师，你病了？”

“唉！没什么，小丫头们，我没事，都上来，送佛送到西嘛！”他努力笑了笑，“不要大惊小怪！吐点血证明体内血多，没什么奇怪的。”

“去医院吧！”长头发的女孩子说。

听到医院，柯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冷冷地说：

“我从来不相信医院，干嘛去那里？那是认钱不认人的地方，我死都不会去……”

说到这里，他又一阵剧烈地咳嗽，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谁也不再说话，众人傻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柯南休息了一阵子，他感到了轻松了许多，用手抹去头上的汗水，重新发动了车子。

“大家快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这回没人反驳了，都上了车。

车子拐进了向南的一条小公路，慢慢向前行驶着，柯南感到眼前有些发花。

在梁丽娜家门前，他停下了车子，但没有下车，“丽娜，到家了。”

她没有动，“你不进去吗？”她问。

“以后吧！也许还有机会，今天就不必了。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力不从心。说句难听的话，怕是没多少日子啦！”他笑起来，脸上很苦涩。“我得到的幸福很快就会失去。”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梁丽娜几乎要哭了。

这时门开了，梁丽娜的母亲走了出来，她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丽娜！回来了怎么不进家？还让人送。嗨！这不是小南吗？进来吧！客气什么？”

说着，她开了大门。

柯南只有进去，他发动了车子，驶进院子。

梁丽娜的父亲从屋子时走出来，他一脸笑容。

“小南，你买车了？”

他不好意思的一笑，“见笑了，这车不好。”随后，又从车上拿出两条烟递过去，“马上过年了，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梁叔，请收下，不要见笑。”

“客气了！”梁父接在手里，陪同柯南进了客厅。“随便坐，不要客气！”

众人各自找各自的位置坐下，相互闲聊着，柯南心事重重，苍白的脸格外难看，没有一点血色，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梁父问起时，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是让风吹的，昨晚没睡好。吐血的事他没有提起。看着梁父的表情，他明白他是不会相信的，但也不好说破。

闲聊了一阵，柯南站起来，“大叔，我要走了！”随后转过脸对着众人说，“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在此向大家拜年了。”

“柯老师新年快乐！”几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说，“谢谢你一路送我们。”

“希望明年的小说成功！”刘媛说。

柯南很吃惊，他看了一眼刘媛，疑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这事？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事。”

“山人自有妙计！”刘媛说，“没想到吧？别忘了，我可是梁丽娜的好姐姐哟！”

柯南看了一眼梁丽娜。

“我可没说。”姑娘站起来。这个爱哭爱笑的小姑娘在家里就成了小公主，她走到柯南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温柔地说，“不要生气！小南，是我对不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的脾气的确太坏，为一句话就耿耿于怀，那可不好。大男人可不是这样子。你经常说我，什么“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你就那么好吗？小气！”

柯南很不好意思。

“我又没说你，不要多心，有空给我打电话。”

“嗯！”她点点头，“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送你。”

梁丽娜的父亲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两瓶酒，“小南，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东西，我也得有所表示。不要推辞，收下！”

柯南看了一眼酒的牌子，没有答应，那是两瓶“茅台”，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我怎么好收这么贵的礼物呢？不行！真的不可以。叔，如果你这样，我往后不敢来了。”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