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分散落地

第二天天还未亮，秦权就带着食物过来了，孩子们还在安睡，兰姨早就醒了，这么多孩子的衣服要补，卫生要收拾，她还把一些碎布片收集起来，用针线缝制简单的鞋子给孩子们穿，还好这里天气温和，刚好是五月，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御寒，把他们管饱就没事了。

放下食物，秦权拉过兰姨到窗口，嘱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包好的物品，打开，是一小瓶白色的不知名液体和纱布剪刀之类。

“我看你腿上有伤，我带了一些器械药品来，帮你简单治疗一下”

兰姨突然很感动，被人关心的感受，她好久没有体会到了，一直生活在危险和不安中的兰姨，此刻突然失控，扑倒在秦权怀里，放肆痛哭起来。

早在岸边接他们的时候，秦权已经注意到了兰姨腿上的伤，大家都已经衣不遮体，兰姨的伤口暴露在外面，大腿上深深的一个溃烂后没有愈合的洞，看起来非常恐怖，那时，没有顾得了这么多，把孩子们接上岸，踏上结实的泥土地，让兰姨忘了一切。

“条件有限，我没有更多的药品，器械也很简单，但都事先消了毒，等会你要忍一忍，缝合的时候会很痛”秦权**兰姨的头发，细语安慰着她。

秦权找了一块破布，绕成团，塞到兰姨嘴里，用眼神鼓励她坚持忍受。

把伤口暴露，里面已经有些肉芽生成，但肌肉因为时间过长没有缝合而无法正常**生成，整个洞口简直可以伸进一个小拳头，外面皮肤发黑，因无法闭合而边缘角化。

没有麻醉药，没有消毒设备，在这简陋的环境里，一个创口缝合手术就这么实施了，先用消毒水冲洗伤口后，秦权用剪刀小心地把里面内壁的肉芽组织全部清理完，露出新的创面，有利于后面愈合生成，外面的皮肤很难处理，创面实在太大了，要缝合很困难。

兰姨已经痛得满额头细汗，刚才消毒水一倒上去，泛起白色的泡沫，痛得她一哆嗦，但兰姨很坚强，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把她口中的布拿开，秦权征求兰姨的意见，创口需要分步处理，先让里面的肉长好一些，等一段时间后，再第二次手术缝合皮肤，否则皮肤太紧张，愈合很难，还会引起坏死。

兰姨当然同意秦权的意见，她完全信任他，而且刚才从他的操作来看，也认为秦权是专业而负责的。

内部缝合后，秦权用干净的纱布覆盖好创面，再用绷带细心包扎，兰姨感激地看着秦权，她觉得认真工作的秦权很帅。

处理完伤口，秦权又拿来毛巾，替兰姨擦脸，扶着她躺到床上，嘱她今天好好休息，孩子们他会照顾。

“要是在上等区，你这点伤口，也就几分钟的事，马上能完全愈合了，而且看不出伤口的疤痕”秦权一边整理物品，一边悠悠地说。

听得出，秦权对上等区有点了解，兰姨不敢多问，她一直在揣摩，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的秦权，对他们没有威胁，很友好。

下午，秦权给兰姨带来好消息，说她的身份落实了，而且，有一个孩子已经得到收养意向，明天收养人会来看孩子，如果中意的话，这个孩子就有人照顾了。

兰姨还不知道，目前在中国区，一个成年人想到争取到合法身份有多难，在这里，每个出生的孩子，就有唯一的身份对应，这个条形码信息，是嵌入到脖颈后的皮下组织内的，而且无法挖除，很多从其他地方偷渡过来的成年人，因为无法获得身份，就购买不到吃的食品和水，不是饿死就是被抓获。

但这个信息管理，也有个漏洞，就是可以利用极少的机会，进行一对一置换。

这个信息码很难换取的原因，是它具有报警系统，如果信息人的心跳停止三分钟以上，信息码自动判断主人死亡，所对应的信息码就会在第一时间消除。

秦权还是厉害的，终于等到了机会，这边有一个原先负责广场卫生的阿姨，突然得了心脏病，很严重，这两天已经全身浮肿，一直躺在床上无法下地，也有三天没有进食了，处于濒死的连续，他判断熬不过三天，第一时间得到信息后，他找到那个阿姨的女儿，说可以负责帮助处理她的后事，并补贴给了她女儿二千点的费用。

她女儿刚成年，并没有找到工作，也无力处理母亲的后事，见有好心人主动帮助，又有点数相赠，她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安于现实，答应了秦权的条件，把这一切保密，并要求她不上报她妈妈的死亡信息。

把处于昏迷状态的那个妇女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点后，秦权把兰姨叫过来，让她并排躺在她的旁边，开始进行身份互换操作。

秦权要让兰姨俯卧在床上，把她的头发往上撩起，露出脖颈，从一个白色的箱子里拿出类似于**枪的工具，按在兰姨后脖处，扣动板机，只能到连续的“滋滋”轻响，兰姨只感觉到皮肤被蚊子叮咬了一口，有点麻，有点微痛。

叮嘱兰姨躺着别动，秦权打开一台笔记本，开始操作，对兰姨的基本信息进行更改，年龄、血型、体重、身高，输入的这些信息完全与那个妇女匹配。

做完这一切，下面一步最关键，就是搜索信号合并更替。

笔记本屏幕上，一直呈现人体信息卡片基础信号搜索状态，过了大概二分多钟，只听到“滴”的一声，提示搜索完成，马上跳出一张表格，里面是一大串数字，秦权复制这张表格上的信息，粘贴到一个空表格内，名字改成兰姨，点击匹配键。

这个过程非常漫长，等待得有点焦虑，秦权不时地去摸那个妇女的脉搏，如果在没有完成匹配前她死亡，那一切都是白费了，她的身份信息会被注销。

那个妇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已经气若游丝，眼睛也闭上了，秦权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面显示，匹配度还只到达39%。

妇女的脉搏几乎已经摸不到了，但颈动脉还有微弱波动，秦权马上给妇女做心脏按压，争取时间。

到匹配度86%的时候，电脑显示，妇女的心跳停止，系统提示，个人信息处于自动收回状态，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秦权急得额头上渗出细汗。

幸运的是，在最后倒计时十二秒，兰姨的信息与妇女的匹配成功，两人信息细节百分之百吻合，问是否覆盖，秦权毫不犹豫地点了是。

很顺利地，兰姨获得了新身份，她的余生，将以那个妇女的身份工作生活。

秦权告诫兰姨，这两天工作时，尽量用帽子或面罩遮住脸，因为有些熟人会认出她，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过一段时间，大家不再关注这个事，就慢慢地过去了，那个妇女是极低等的社会底层人，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所有妇女的工作内容，秦权跟兰姨做了详细的交待，要她低调接替她的工作，尽量少与旁人接触，也不要跟她的女儿有联系，以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