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黎明前的黑暗

白天不懂夜的黑，光芒又怎知月亮的盈与缺，自从上等人建立堡垒以后，两个阶层的人不再有交融，不再有相互理解和交流，就像黑夜和白昼。

而现在这种情况正在撕开一个口子，上等人不但给小弯这样的优秀的杰出者颁发绿卡和永久居住权，还勇敢地走出来，以潜移默化的方式，由点到面渗透。

现在的中国区，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捕捉到一道光，欣喜地在混沌中摸索，光明就在前方，双方小心地适应和磨合，增进互信。

这个过程，是如此地艰难，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在何方，防备和敌视还是主旋律，相隔太久，两类人已陌生，触角者计划酝酿了三百多年，域外实验室的投入运营，才是真正落地的标志。

小弯要大莫加紧对域外实验室的掌控，绝不能单纯地作为杂事配合者，一定要接近kiti，了解实验室项目的真正目的和核心内容，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上等区与贫民区的信息太不对称，不得不动用手段来套取信息，才能知晓其中的部分奥秘。

器官营养状态追踪评估研究，只是一件美丽的外衣，真正的实验目的，是要研究器官日常代谢和衰老过程的大数据，为以后人工器官大规模推广和安装提供基础研究数据。

白头鹰为啥要冒险推广人工器官，并在上等区早就暗中移植人工器官，冒着被举报和查证的危险，就是为了配合长生果计划，为以后在适宜星球制造大量空白人体打好基础。

人类发展史上，每一次变革，都会带来跳跃式大发展和权力的更替，正因为感受到了危机，上等人才下决心推出这两个宏大的计划，向外拓展生存空间，对内采取怀柔和绥靖政策，为阶层人员外迁创造时间。

可以说白头鹰执行的域外实验项目，是非常高的一招，既收买了人心，又得到了实验数据，更让贫民们看到了上等区亲民转变，主动走出堡垒，以健康为依托作为突破口，解除下等区的防备，如果此步成功，后面将会陆续推出公益性项目，在各地加速推广。

正因为各怀目的，原先平和稳定的架构，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切的争斗，还处在水下，等矛盾激化，就会从暗争变成明斗，大家都在为这一天作准备。

虽然长生果和触角者计划属于最高级别保密，但还是有一些信息慢慢地漏出去，听闻风声的各个力量闻风而动，恐怕自己被淘汰出移民之列，错过进入长生不老的列车。

小弯敏捷地意识到，现在是反抗军发展难得的好时期，监管力量处于真空地带，上等人不但没有严加监控，反而扶植和支持适当的反抗力量发展。

异军突起出其不意来个逆袭，也不是没有可能，混水摸鱼，能笑到最后，往往是眼不见经传的黑马。

但要逆袭，除了运气，更要有实力支撑，没有根基的团队只是昙花一现，潮水退去，谁在祼泳，最后还是一清二楚。

兰姨和小弯共同推断，这个对反抗军来说历史上最难得的真空发展期，大概会在十到十五年，足够一股力量成长和暴发。

兰姨这两天也挺忙，域外实验的财务和人事，由她在负责，财务倒花不了多少精力，支出全由电子走帐，但人事管理，确实是个很大的工作量，如何隐晦地向前来应聘的实验人员解释实验目的和流程，跟他们谈报酬，还要把纪律规定向他们讲明白，有文化的还容易沟通，很多都是不识字的，要把规则讲清楚，真的有点费神。

有一件事也迫在眉睫，那就是重走海上之路的准备工作，人手太少，兰姨不得不请求秦权，把他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调配三到四个给她，并把物资准备和路线规划的事，交给末末去办。

找船，找船，有了船，后续工作的准备也有可能开展，试航、设备安装、物资装卸，都要在大船确定后才能进行。

大莫开始时提出船自己造，湖底实验室足够有能力研发和制造出大功率稳定的发动机，船体也可以设计，但只是缺少安装工和场地，试航也没有相关经验，兰姨觉得自己造有好处，质量可靠，可以进行个性化设计，但费时费力，进度也慢，不如去购进一条现成的，再进行改造。

与上次不同，此次再走旧路，不能再出现上次的危险和困难，以前是逃命，这次是带着任务的出行，而且二十几年过去了，条件也有了改善，没有必要再冒生命危险。

带着末末，兰姨今天准备去看有没有合适的船，选择的地点，当然是海边，大型渔船进行改造，是他们的首选方案，运输船在这里比较少，因为下等区基本没有海上贸易来往，上等区之间也很少有货物运输，即使有，也会动用空中运输方式。

但捕鱼业还算发达，本区临海，上等区的鱼类食品供应，均来自当地沿海渔民的海上捞捕或养殖，然后由公司统一前来收购，加工成半成品后送入到缓冲区，再由缓冲区内的食品厂进行深加工，供给上等区，部分会以出售的形式返回到贫民区。

因为上等区对食品的管制，海鲜类食物对下等区人来说，是一种奢侈，极少有人买，除非重大的节日，或一些收入比较高的贫民才会偶尔享受。

渔船是当地贫民的谋生工具，往往是几户人家拼着买一条船，然后一起合作出海捕鱼，船大概都在10吨以内，超过三十吨的，很少，兰姨设想他们要经历恶劣的极寒环境，至少有十五个人以上的人员，食物储备最低安全保障不得低于一个月，船太小，就无法满足这个条件，而且船越大，抵抗风浪的能力就会越强，安全性也越高。

带着尝试，两人在傍晚时分来到海边，这里有几个小村落，每个村落大概四五十户人家，住的都是那种简陋的铁皮屋，路很泥泞，海风中带着腥味，此时夕阳西下，炊烟生起，虽然穷困，但倒也宁静安定。

村里很少有陌生人进来，见到两个美女，几个小孩很好奇地围上来，远远地看着兰姨和末末，不敢靠近，末末拿出几粒糖果，想分发给孩子们，但小孩们却都四散逃开了，他们被家长从小教育，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因为这里在的食品，都是有毒的，除非家里自己购买，或者很小的幼儿。

渔船陆续回岸，但都是些小舨船，只看到有一只稍大一点的柴油机船，不过十来吨的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