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朝第一战

杨守信走后，董二弟又带上斗笠，趴在土坎上，往嘴里塞着打糕，不时看看周围熟睡的兵，又望着山脚下白茫茫的公路。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看样子，天快要亮了。突然，两列灰黑色的队伍出现在公路尽头。

董二弟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好觉，看花了眼，举着排长肖义强给他的望远镜朝公路尽头望过去，发现为首士兵扛着一面太极旗，一看装扮模样就知道不是北**军，应该是南**军队。

根据志愿军的情报，南**的第六师挟着战胜北**军的余威，就气势汹汹朝鸭绿江挺近，要夺得头筹，将太极旗插在长白山上。

这些士兵身穿灰色军服，顶着烤蓝色的钢盔，大摇大摆向前走去，根本就没有意识他们正步入志愿军的包围圈，一边走还一边吹着口哨，便是拿枪的姿势也千奇百样，有的斜跨着，有的单手背着，有的把枪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还有的把枪当成一根棍子横着放在后肩，然后又手搭在枪管和枪托之上，就好像他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而不是追击北**军的。

董二弟心里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士气和军容，连国民党的杂牌军都不如，还想把太极旗插在长白山上，做梦吧。

董二弟的视线越过两列步兵，举着望远镜朝后面看去，后面更是雪雾飞滚，尘土飞扬，几辆美式的吉普车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线中，那应该是尾随在步兵之后的机械化部队了。

董二弟继续观察着，发现两列步兵后面是十几辆中型卡车牵引着十二门105mm榴弹炮，紧跟着这些炮兵之后的又是二十多辆装载着辎重和步兵的汽车，在如一字长蛇一样缓慢迤逦地在山间爬行着，虽然卡车和运兵车开得很慢，但再慢也比前面的步兵快，慢慢越过前面两列步兵。

董二弟发现车队中有一辆吉普车样式的指挥车，看来是南**军营长坐驾，这营长瘫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烟，嘟着嘴在悠闲地吐着烟圈。对于他们来说，胜利就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干嘛要绷紧神经费神费力呢。

经过一番观察后，董二弟发现这是南**军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和炮兵分队。这支部队正在搜索溃逃的北**军队，看他们优哉游哉的行军样子，是全然不知道志愿军的独立团就在前面布设口袋等着他们钻进去。

董二弟在心里说：一个炮兵分队就有12门美制105mm榴弹炮，真是阔气，志愿军就是一个师都没有几门105mm榴弹炮。

炭挪动着身子走到还在睡梦中的肖义强身边，哆嗦着冻僵的双手推了推肖义强：“排长，醒过来，敌人上来了。”

肖义强听到敌人上来了，一下子从地上滚起来，睁开干涩的眼睛，扫描着远处，低声问：“敌人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董二弟指着山路上慢慢靠近的南**军队：“排长，敌人在那里。”

肖义强举着望远镜望过去：“看清楚了吗？是哪个国家的军队？”

董二弟道：“穿着灰色的军装，顶着烤蓝色的钢盔，前面那个兵扛着太极旗，是李承晚的军队。”

“我去向团长汇报，你快叫醒其他战士”肖义强捡起身旁的黄油枪奔向团部。

董二弟低沉喊道：“同志们，都醒过来，敌人上来了。”

听到敌人来了，在睡梦中还保持着警戒的周围战士立刻滚起来，顿时精神抖索，困意全无，端起枪瞄准道路方向。

卫冬跑进团部，看到杨守信还在打着盹，就一把推醒他：“团长，敌人上来了。”

听到敌人上来了，杨守信一打滚站起来：“来了多少敌人，离咱们阵地还有多远？”

肖义强：“估计是一个步兵营的兵力，离咱们阵地只有1000米了，还在向咱们阵地靠近，不过行进速度缓慢。”

杨守信问道：“来的是哪个国家的兵？”

肖义强兴奋地说：“看清楚了，是李承晚的喽喽兵，装备有美制12门105mm榴弹炮，真是阔气。”

杨守信听到是美械装备，两眼放光：“美械装备？美制武器好用啊。走，咱们打他个措手不及，给咱们独立团打场开门红。”

杨守信迈着大步直奔阵地前沿，肖义强和鲁胜明紧跟在后面。

杨守信沿着壕沟走到阵地前沿，在董二弟身边蹲下了：“二弟，这李承晚的伪军来了多少？”

董二弟把望远镜递给杨守信：“团长，敌人来了一个营的步兵，还有一个炮兵分队，估计有五百多号人。”

杨守信举着望远镜望过去，观察着懒散的南**军队，不由得喜上眉头：“早听说南**军队的战斗力不行，今日不见果然如此。敌人的这个营和炮兵分队，我是吃定了。”

肖义强说出自己的担忧：“团长，来的敌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火力不弱，要不要向师长请求支援。”

鲁胜明也说出自己的担忧：“团长，肖连长说得对，我怕这肉太大块，吃进嘴里噎着了。”

“噎得着吗？战士们进入**之后可是六七天没有开荤了，这么大块的肉吃进嘴里，就是噎着了也高兴。向师长请求支援？等支援部队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老子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独吞了这块肉。”杨守信紧紧地盯着行进中的南**军队，眼里射出狼一样饥饿的光。

鲁胜明嘴角撇起一丝笑容：“看来团长真是饿坏了，就是来伪韩军的一个团恐怕也填不饱咱们团长的肚子。”

肖义强也笑起来：“冻土豆吃了那么多，该开荤了。”

杨守信瞪了他俩一眼：“你们两个少跟我贫嘴啊，等战斗打响了，打仗要是没有贫嘴卖力，老子就撸了你们俩。”

杨守信召集了团级干部，经过短暂的商量后，决定将一营的三个步兵连**到敌人的后方，截断敌人的退路，其他两个营形成一个包围圈，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营接到战斗命令后，一营长立刻率领一个营的步兵在树木和白雪的掩护下，向南**军队的后方挺近，快速**到敌人的后面。

杨守信举着望远镜看着南**军队慢慢进入独立团的包围圈，做了一个扎紧口袋的动作：“等敌人钻进咱们的口袋里，咱们一收口袋，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他怎么折腾也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鲁胜明拍着马屁：“团长好计谋，咱们独立团一定会旗开得胜的。”

杨守信严肃地说：“你少拍我的马屁，仗打响后，你得把那几门炮给我打准了，争取每一发都砸在敌人的头顶上。”

“是，团长。”

独立团的战士埋伏在公路两边的半山腰上，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慢慢靠近的敌人，扣扳机的手掌汗津津的，和雪水掺杂在一起，往衣袖里流。因紧张肾上腺分泌加速，早就把寒冷抵御住。

南**军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降临在他们头上，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志愿军正埋伏在冰天雪地里等待着他们。

杨守信眼看着长蛇阵一般的南**军队已经进入独立团的包围圈。杨守信低吼一声“打。”

通讯兵立刻用步话机将杨守信的作战命令传达下去，埋伏在道路两边的两个步兵营就率先开火了。独立团居高临下，步枪、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同时开火，手榴弹也如漫天的飞蝗一般扔进南**军群众。南**军立刻人仰马翻，四处逃窜，寻找隐蔽物，连个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扛着太极旗士兵中弹后胸前绽开一朵血花，身子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太极旗也随风飘了出去。

但南**军处于山谷的道路，想要寻找隐蔽物谈何容易。

在独立团打响第一枪的时候，南**军的营长就推开车门，朝路边的水沟滚下去，在翻滚中连头上的钢盔都飞了出去。

他趴在水沟里，一抬头看见他的士兵正在被屠杀，要么被手榴弹炮弹炸伤炸死，要么被子弹击毙。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屠杀，他感到仇恨填满胸腔，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猛地站起来，掏出腰间的手枪朝天连开几枪，并大吼道：“勇士们，稳住，向敌人发起进攻，突围出去。”

乱成一团的南**士兵听到他们的长官下达了进攻命令，依仗着武器和火力的优势，朝半山腰上的志愿军发起冲锋。

一个连长跑过来，对着他大声喊道：“营长，这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咱们很难突围出去啊。”

南**军营长命令道：“朴连长，带上你的士兵，从我们来的方向打开一个缺口，掩护我们突围出去。”

“是，长官。”朴连长领命后跑了下去。

南**军营长见大部分炮兵正躲在卡车后面，吓得战战兢兢地，而十二门105mm榴弹炮也是无人料理，就大骂道：“混蛋，快展开大炮，对敌人进行还击。”

听到营长大骂，炮兵急忙从卡车后面站起来，跑向十二门榴弹炮，要布设榴弹炮阵地。但他们还没有展开炮兵，鲁胜明就指挥四门迫击炮朝南**炮兵开火，打得炮兵又四处逃散，不敢靠近那些榴弹炮。

杨守信早就在望远镜中观察着这个南**军营长，见他正在指挥南**军进行反击，就对身边的董二弟说：“听说你枪打得准，伪军的那个指挥官离咱们有500米左右，你有把握一枪击毙他吗？”

董二弟看着南**军的营长，自信地说：“团长，我能击毙他。”

“好，击毙他。”

董二弟举着三八大盖瞄准南**军营长，果断扣动扳机。枪响之后，南**军营长一头栽倒在雪沟里。

杨守信拍掌赞道：“打得好。”

听到杨守信的赞扬，董二弟是一阵激动，快速推弹上膛，又击毙了一个南**军机枪手。

当独立团的第一发迫击炮弹炸响时，就把刚睡下的师长何顺远给惊醒了。

师长何顺远听到炮响后，急忙跑出野战帐篷，看着远处山头飞舞的曳光弹和腾起的火球，问身边的警卫员：“这独立团是跟那个国家的军队交火了。”

警卫员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独立团是跟哪个国家的军队交火了。”

何顺远骂道：“我们的部队跟哪个国家的军队交火上了都还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兵接到独立团打来的电话后，急忙向何顺远汇报战况，说独立团遭遇了南**军的一个营和一个炮兵分队，战斗正在向好的态势发展。

何顺远听到独立团遭遇了南**军的一个营，又不清楚南**军的战斗力，怕独立团不能围歼这股南**军，甚至被南**军反咬一口，就急忙打电话给屠彪，让屠彪率领新一团立刻驰援杨守信的独立团。

屠彪也是在睡梦中被枪炮声惊醒了，刚爬起来，就接到通讯员传达了师长的命令，急忙命令各连长集合战士。

短短五分钟，刚才还在睡梦中的3000多号战士就全副武装列队集结好了，在屠彪的带领下，甩开大步踏在湿滑的雪路上，全力奔向激烈火拼的独立团阵地。

这一边，战斗打得正酣。在独立团的打击下，南**军是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乱成一锅粥，连个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朴连长率领着一个连想从来时的公路上打开一个缺口，但他们来时的公路早就被独立团的一个营封住了，不但没有突围成功，反而被独立团的一营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独立团经过10分钟的火力急袭后，打得南**军是溃不成军，乱成一团。见南**军逐渐失去了抵抗力，杨守信下令全线出击，刺刀见红。

独立团的战士如猛虎下山，从半山腰冲向山谷道路，一边冲锋一边开火，手中的手榴弹也不闲着，使劲地往伪韩军的藏身之处招呼。

“二弟，走，咱们冲上去。”肖义强拉着董二弟冲上去。

肖义强一边跑一边说：“二弟，马上就要跟敌人刺刀见红了，你行不？”

董二弟壮着胆子喊道：“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董二弟是新兵蛋子，虽然枪打得准，但并没有经历过白刃战，他在冲锋路上见到跑在他前面的战友被一梭子机枪弹打成了马蜂窝，立刻掣住了脚步，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惊恐地看着战友身上汩汩冒血的弹孔。正在他处于惊恐之中，前面又有一个战友被敌人的机枪弹打成了马蜂窝。

南**军虽然溃不成军了，但还有少数勇敢的士兵依然在做困兽斗，向冲下山的志愿军射击。

恐惧从脚底传遍董二弟全身，他抱着步枪想要往回跑，刚扭头就撞到在连长竺敢的怀里。

瘦高个竺敢经过多年的战斗，已经成为一个老兵油子，也长得壮实了，他一把攥住董二弟衣领，瞪着眼睛吼道：“你想当逃兵吗？给我冲！”

说完就拉着他向前冲，董二弟是硬着头皮端着刺刀冲上去。

两个南**军正抱着枪左右乱窜，见瘦小的董二弟朝他俩冲上来，也端着刺刀朝他哇哇叫着冲过来。

董二弟见两个穷凶极恶的南**军朝他冲过来，吓得是连连向后退。两个南**军本来也是心虚，装装样子吓吓董二弟，见真吓到了董二弟，就端着步枪继续逼上来。

董二弟又后退了几步，见已经退无可退，就大吼一声，硬着头皮端着步枪冲上去跟两个南**军拼刺。两个南**军本来想挑软柿子捏，却想不到遇到了硬茬子，也只能仗着人数多硬着头皮冲上来。

董二弟虽然也是新兵蛋子，但经过严格地拼刺训练，而两个南**军说是军人，其实只是平民抓来充数的，真要一对一比拼刺，不管是精神意志还是拼刺技能，都落下董二弟一截。

董二弟冲上十几步后，就将刺刀扎进一个南**军的胸膛。另一个南**军见同伴被捅了个透心凉，犹豫了一会儿后就举起刺刀朝董二弟的胸膛扎过来，董二弟想抽出刺刀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刺刀朝自己的胸膛捅过来，董二弟绝望地闭上眼睛。也就在这时，竺敢一把抓住南**军的枪杆子，刺刀离董二弟胸膛一公分处停住了。

竺敢一脚将南**军踹到在地上，又掏出手枪击毙了他，扭头瞪着董二弟道：“给老子留意点。”

董二弟抽出刺刀后又朝其他战团冲上去。

此时，南**军已经溃不成军，彻底失去了抵抗力，只顾着拔腿逃跑，怨父母没生下他们四条腿，不能快速逃离死神般的独立团战士。

这一切，都被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杨守信看在眼里。

独立团的火力急袭达成战术上的优势，加上战士的猛打猛冲。这支由韩国平民临时拼凑，训练不到两个月的南**军战斗力和士气与志愿军相比根本不是在同一个等级上。而且南**军的步兵武器也占不到丝毫优势，步枪是美国二战淘汰的春田步枪，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占的比例比较少，机枪好一点，是勃朗宁的，至于105mm榴弹炮用在这些南**军手中简直是被糟蹋了。

也就是一只烟的功夫，南**军的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分队就全军覆没。

独立团在短短的20分钟歼灭南**军的一个营和一个炮兵分队的战果已经传到军长的耳朵里，军长很是高兴，要嘉奖独立团，听到独立团的战士也有伤亡时，而且冻伤的不少，，就命令军部卫生营前去支援独立团，给独立团的伤病员进行救治。

军部卫生营来到独立团后，立刻对伤病员进行救治。这一仗虽然是打得顺风顺水，但也有一部分战士受伤了，其实冻死冻伤的战士比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还多。

独立团的战士俘虏了南**军后，就把他们身上的军大衣给剥了下来，但纵然这样，棉大衣依然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看到军卫生营的卫生员正在给受伤和冻伤的士兵治疗，杨守信很是欣慰。他的目光在战士中扫视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的主人正在给一个伤兵包扎伤口。

杨守信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这个身影上，竺敢走到他身边，揶揄道：“团长，看啥呢？看得这么专注。”

“没事。”杨守信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着，急忙转移话题：“我看你们连打得挺不错的，应该嘉奖。”

竺敢道：“我们连打得都不错，就是一个新兵蛋子刚上战场比较怂。”

杨守信看到竺敢后面站着的董二弟，明白了竺敢的意思：“你说的是二弟吧。”

竺敢点点头，转过头瞥了董二弟一眼：“就是这小子，差点临阵退缩了。”

他看到董二弟一脸委屈的样子，就劝慰道：“二弟打得不错，500米远的距离一枪击毙敌人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在拼刺中又刺杀了一个敌人，应该记功了。”

被杨守信这么一说，竺敢是说不出话来，而董二弟则是受到了鼓舞，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昂扬的斗志。

杨守信苦口婆心道：“竺连长，年轻人应该多鼓励。斯大林说，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批评的。”

竺敢敬了一个礼：“团长，我明白了。”

杨守信点点头：“好，下去吧。”

“杨守信。”就在竺敢和董二弟走远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纵然这声音是好多年没有听过了。

这声音正是李素娟的。杨守信转过头看着李素娟，尴尬一笑：“苏娟，好多年没见了。”

李素娟的眼里闪着泪花，深情地看着杨守信，一字一顿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我以为你……”

杨守信感叹道：“十多年来，一直辗转到全国各地，战事又吃紧，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你写信。”

李素娟嗔怪道：“借口，你这都是你的借口。你要是有心，还挤不出写信的时间来吗？你心里没有我，所以才不给我写信。”

杨守信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给你写信了，但是也邮寄不出去啊。”他从帆布袋子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李素娟：“这是我给你写的信，邮寄不出去，一直放在帆布袋里。”

李素娟接过信捧在心口是一脸欢喜：“这还差不多，说明你没有忘记我。”又看到杨守信腰间的帆布袋子：“十年了，你就一直背着这帆布袋子吗？”

杨守信点点头：“这帆布袋子挺好用的，所以一直舍不得扔掉。”

李素娟道：“这帆布袋子有些地方都烂了，我以后再给你缝一个吧。”

“那我先谢谢你了。”

李素娟深情的看着杨守信：“现在好了，现在咱们同在一个军了，你以后只要想来找我就可以过来找我了。”

“好，只要战事不吃紧，我就去找你。”

李素娟道：“那你不许耍赖啊，谁不讲信用谁就是小狗。”

正在杨守信想脱身之时，通讯兵跑过来，对杨守信说：“团长，新一团的团长图彪带着兵来了。”

“走，咱们去接他们去。”

杨守信告别了李素娟后，就跟着通讯兵朝新一团迎上去。

图彪见到杨守信后，擂了杨守信一拳：“老杨，行啊你，打了个大胜仗，也给咱们师打了一场开门红。”

听了赞美，杨守信也是开心：“哪里哪里，完全是凭运气啊。这伪军哪里都不钻，偏偏要钻到咱的袋子里，那咱就只能收紧袋子了。”

图彪扫视了一眼战场：“既然你们已经收拾了伪军，那我们也撤了，免得那么多兵聚在一起成了美国空军的活靶子。”

杨守信见他转身要走，拉住他：“老屠，兄弟咱是不能让你白跑一趟，缴获了几瓶印着洋码子的美国酒，，咱也不喜欢喝酒，就送给你做个顺水人情了。”他对正在收拾战利品的竺敢说：“竺连长，咱们不是缴获有美国的洋酒吗？拿二瓶来送给屠团长！”

竺敢拎着二瓶红酒递给屠彪：“屠团长，辛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了。”

屠彪接过两瓶酒，心里乐开了花：“嘿嘿，这南韩军倒是挺会享受的，喝上美国洋酒了，今儿咱也喝喝这洋酒，看看喝了之后会不会放个洋屁。”

屠彪幽默的话语惹得众人一片笑声。

屠彪临走时回过头来对杨守信说：“老杨，今天你送两瓶烟酒给兄弟咱，咱以后要是缴获了卷烟，一定给你送来。”

杨守信挥挥手：“老屠，你走好，咱就不送了。”

屠彪走后，李素娟又走过来，看到杨守信的手生冻疮了，急忙给他的伤口涂抹上凡士林，又给他的伤口包扎好，一边包扎一边责怪他没有爱惜自己的身体。

杨守信听到李素娟的责怪，但心里却暖融融的。在异国他乡，能够被一个异性关心，自然是感动。

军部卫生营的卫生兵给独立团的伤兵包扎好伤口后，就返回到军部。

独立团的战士打扫了战场后就快速隐藏在树林中，生怕暴露在空旷地带会招来美国空军的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