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请教？今天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谦虚说辞，宋琅下意识地向他看去，只见申屠睿一脸的真诚，甚至还有些谦虚。扫描之下，没能发现他有其他的特别图谋。

申屠睿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扫描，心中再度惊讶起来。这宋琅功力太强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厉害人物，即便是当年在天盲先生座下修炼，他也没有感觉到天盲能有扫描自己大脑的能力。

“不敢说请教啊，大人有话，宋琅自然知无不言。”

“若是存在你说的黑斑病，就算治好了人，以后再吃自然又要患病，如何才能根治？就是你说的改良土壤吗？该如何改良？”申屠睿是诚心诚意地在请教了。

宋琅沉思了片刻，站起来对他施礼道：“请容宋琅再研制一款粉末药物，按照农田的数量发下去给农人，便可彻底解决此役。”

海潮侯哈哈大笑：“好啊，宋琅，这下，不会有人怀疑你下毒了，就凭你一个人，也来不及对那么多农田下毒啊！各位大人，也不知本侯所想是否对啊？”

鱼化龙连连点头称是，文岭侯见他们全都这么说，自己继续抬杠，好像变成神经病了。

当下，鱼化龙决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药，海潮侯摆手：“药已经在你的库房，不用交了。”

“海潮侯，本督抚还需要一万份，今天直接把药资给你，此事重大急迫，海潮侯还请尽快派人送来啊！”

“对了宋琅，本督抚还要请你另外想一个办法。”

“鱼大人是说药粉之事吗？药粉需要的时间或许长一些，因为必须彻底杀死病菌，却又要人畜无害，不太容易。”宋琅这时候说的都是实情，倒也没有再演戏了。

“大人，倒不是真的需要很长时间，主要是要做很多次实验。”

“宋琅，本督抚说的不是此事，两位侯爷，申屠大人，方才宋琅所言，令本督抚想到了一事。朝廷不可能无休止地给药资，君上太多方面需要花钱，不可以全都用在赈灾上，而太多的平民花不起钱治病，宋琅，你可还有花费更少，治病效果也尚可的药方？”

宋琅突然间有些感动。

除了刚才鱼化龙咄咄逼人想要引自己入套外，这个人倒也正直，算是个好官啊。

“我不能保证，我只能先答应鱼大人，回去我马上做这个实验，一旦有方子，我快马赶来报给鱼大人！”

鱼化龙摆了一桌宴席，众人一番欢饮畅谈，一下子刚才的针锋相对突然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似的。

鱼化龙等将海潮侯送到府外，申屠睿拉着宋琅，热情地说道：“宋小兄弟才华横溢，本官很赞赏，今日宋小兄弟精彩出场，令申屠眼前一亮啊，也不知今后还有机会相遇否？”

宋琅见他客气，也恭恭敬敬地行礼答谢，表示今天向各位大人也学习到太多了。

“宋小兄弟如有任何困难，可直接来惠济城申屠睿住处找我，不胜荣幸啊！”

宋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声感谢。

文岭侯先行告辞，而鱼化龙与申屠睿则殷勤地送别海潮侯一行，顺便还预定了下一批一万份药品，就好像他们一直很和睦地在讨论赈灾事宜，海潮侯也只字不提刚才的冲突。

将海潮侯一行送出了三里地，鱼化龙与申屠睿这才转身返回。

“鱼大人，恭喜啊！”

“哦，申屠大人，本督何喜之有？”

“看得出，鱼大人很是欣赏那位宋琅，鱼大人前程远大，若得了宋琅这样的人才，必定是如虎添翼。”

鱼化龙脸上不动声色，非常平静地回答：“果然是个人才，即便此人只是口舌凌厉，到底还懂得制药，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申屠睿在想什么，鱼化龙也了然。其实，申屠睿对宋琅颇有招揽之意，只是他实在吃不准此人的来历，若不搞搞清楚，他断不能轻易招揽他。

申屠睿的风格，像极了父亲申屠丞相，稳健、周到、后发制人，而且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世上又有多少人会有幸接受过天盲先生的教导？

宋琅的功力，非常诡异，他感觉自己有必要专门去一趟西域高原，请教一下师门的高人们。

而鱼化龙心里也在暗笑。你申屠睿在想什么，难道我不明白？你是最好我用了一阵宋琅，一旦真的是个人才，你马上招揽过去，如果是个祸害，和你毫无关系。

他当然看出来宋琅是个很有韬略的人，而且思辨敏锐，如此年纪就有这等才华，实属难得，但是有两点让他很犹豫。

宋琅到底为何会成为马氏的赘婿？

宋琅不是个低智儿吗？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这么大能力？

这事情不搞清楚，他不可能启用宋琅这样身份诡异莫测的人。

而且，他和宋氏，血海深仇啊！

启用了宋琅，不是养虎为患吗？

申屠睿来到督抚使衙门口，便与鱼化龙告辞而去。

马队转过街角，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对人迎上前来：“大人。”

“雨丝何在？”

“属下在！”一个瘦削的、身穿普通卫兵服饰的人闪了出来，抬起头来，居然是一张清丽女孩的脸。

“雨丝，你去调查清楚宋琅这个人的来历，务必十分详实！”

“遵命。”雨丝，转身边走，消失在人群中。

“冰锥？”

“属下在！”这是个清秀的男人，一张娃娃脸，个头也不高，竟然有些风吹得倒的虚弱感，只是不能看他的左手。

冰锥的左手，微微露出一个金属尖，又有何人从衣袖中伸出的不是手指，而是金属尖？

这左手，与这张娃娃脸，实在无法放在一个人身上。

“你，盯死宋琅，我要知道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务必盯死！”

这不是个容易办成的活儿，冰锥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拱手施礼：“遵命。”他也消失了。

“这个宋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望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雨丝、冰锥，申屠睿，竟然忍不住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