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被捕

?王癫疯子一瘸一拐往李家营正跑着，半道迎面碰上了老驴头，上气不接下气报告说：“快！快去吧！八路军进村啦！”

老驴头问道：“多少人？”王癫疯子半道上就想好了咋着说，嘴一咧咧说道：“光看见屋里挤得满满的，院子里黑压压一大片，我哪能数的清楚。”

老驴头经他一说，估摸着少说也有四五十人，感觉单靠手下二十多人的特别行动队人数不够，就派人急匆匆去郭建德和井上四郎哪儿报告去了，要求火速增派人来。

郭建德带领着队伍来到大畅家的时候，太阳已经慢慢下山了，天开始黑了，正准备到村公所找常大亮商议挨家挨户搜查的事，突然接到老驴头派人说刘家庙发现了大批八路军游击队，郭建德立即命令部队掉头开往刘家庙。到了村头上，郭建德先留下一个小队埋伏在村子外边，自己带领着一个小队进了村，直扑王二虎家里。这时候，老驴头也带人从村北包围上来。

农村的夜晚，寂静而冷清，雨停了，没有风。三楞藏在**龟前院柴草垛后面，正全神贯注盯着北屋。突然，听见胡同里响起“咚咚”杂乱脚步声，心里一惊，悄悄来到大门筒里，门缝往外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心“崩”的跳了起来，只见胡同里一条条黑影轻手轻脚沿着墙根往西边跑。敌人来了，报信来不及了，三楞举起枪朝天上打了两枪。刘家庙寂静的夜里，突然“砰砰，响了枪声，沉睡的村子一下炸醒了。

汉如他们开完会打正算睡觉，突然听到从**龟那儿传来枪声，知道敌人进村了，对大家说：”从后边跳墙出去，出去之后往东跑。”

大家跑到后院一看墙有一人半高，墙上连一个蹬头也没有。正在焦急，王二虎媳妇大芹扛来梯子，文广、二蛋顺着梯子爬上墙头，外边是胡同，二蛋先跳下去，到胡同口看了看，敌人好没有过来，回来招呼大家赶紧翻墙出来。当汉如最后爬上墙头的时候，对下边扶梯子的王二虎和大芹说道：“你俩也快找地方躲一躲吧！”

王二虎摆着手说道：“知道了，你们快走把！”

汉如带领大家刚刚在胡同一探头，就被敌人看见了，由于天黑，敌人没弄清胡同里是那一部分人，就用暗语问道：“李家营，李家营。”

敌人喊了一会，见这边没人回答，知道不是自己人，“砰砰”朝胡同里开枪了，。汉如一看从这儿出不去了，带领着大家往胡同深处跑，跑着跑着，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一堵墙挡住了路。

敌人没追击，堵在胡同口往里打枪，子弹“嗖嗖”擦着身子飞过去。胡同两边都是一人半高的墙，墙根下连一棵树都没有，根本爬不上墙去。大家正在急的火烧火燎的时候，文广轻声说道：“这儿有豁口，快过来！”大家迅速钻进了墙豁口里头。进了墙豁口是一户人家的小院，汉如在小院里转了一圈看看没有藏身的地方，准备再从豁口返回去，突然看见东墙也有一个豁口，就带领着大家钻了过去，转来转去，转迷糊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敌人在街上不断吆喝，“砰砰”打枪，正在大家急的抓耳饶腮的时候，黑影里跑来一个人，轻声说道：“你们咋又返回来了？”

听声音是王二虎。原来，汉如带领着大家钻几家院子，又?钻到王二虎家来了。

王二虎一跺脚说道：“嗨，胡同北头堵墙那儿我给你们竖立了一个梯子，爬出墙就是野外。原来天太黑，大家又很紧张，谁也没注意墙上竖立的梯子。

王二虎说道：“走，跟我走！”

大家跟着王二虎又来到胡同里，还没有爬上堵墙，被守在胡同口的?敌人发现了，朝着胡同里打枪。子弹密集的从身边擦过，汉如命令大家爬着前进。爬了一会儿，王二虎说道：“快，快上梯子，翻过墙头就是野地了，快！”

一个战士刚一起身，便被敌人射来的子弹击中牺牲了。

汉如命令道：“汉军、王元子掩护！”

汉军、王元子趴在墙根上，瞄准敌人打了两枪，看来是击中了敌人，敌人立马停止了射击。趁着这个机会，文广、二蛋、汉如等战士翻过了墙头，王元子、汉军也跟着跳了出去。

踏进野地里，往东走了没多远，村外的敌人发现了，“砰砰，砰砰，”朝汉如这边开枪射击，汉奸大喊着：“投降吧！土八路过来，皇军有赏！”

汉如一看不能往东走了，带领着战士往北转移，走了几步，北边又“砰砰”响起枪声。

二蛋说道：“北边也有敌人，我们被包围啦！”

汉如坚定的喊道：“同志们，冲出去！”

大家一拥而上，敌人发现了，“砰砰”又打了两枪。

由于天黑，说也看不见谁，即使近距离也难分清楚敌我，因此，枪声稀稀疏疏，只能听到敌人吆喝声。汉如看看使在冲不过去，带领着大家又退了回去。正在此时，突然头顶上一道亮光照射过来，瞬间大地如同白昼，汉如他们一下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敌人密集的子弹像刮风一样飞来，打的汉如他们抬不起头来，幸亏面前是一条土坎子，才避免了更大伤亡。原来敌人架起了探照灯。

汉如一看，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完全暴露在敌人枪口下边，只要在土坎子上一露头，敌人密集的子弹就会射击过来。正在焦急时刻，背后响起枪声，老驴头带领着特别行动队的人也从后边包抄过来，情况十分危急。

老驴头?一边打枪一边喊道：“汉如，你们跑不了啦，投降吧！”

土坎子前面的敌人看看老驴头从后边包抄过来，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手里端着明晃晃刺刀的大枪，朝土坎子这边气势凶凶压了过来。

“王元子，王元子，瞄准探照灯打！”文广端着枪朝探照灯打了两枪没打着，急的直跺脚。

王元子听见文广喊他打探照灯，端起枪一勾扳机，枪没响，这才发现子弹全打光了。

文广以为王元子没听见，又喊道：“打啊，快打探照灯！”

王元子气急败坏的说道：“没子弹了！”

这一声喊，让敌人听见了，郭建德大叫起来：“冲啊！不要害怕，被他们唬住了，土八路没子弹了！”

郭建德一喊，土坎子跟前的敌人一窝蜂冲了上来，汉如、汉军举起枪“砰砰，砰砰”射击，跑在前面的敌人被打倒四，五个，文广、二蛋也朝背后扑上来的敌人开了枪，老驴头的人也被打倒好几个。

敌人停止了追击，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吆喝：“土八路，你们跑不了！”

借着这个机会，汉如带领着大家贴着土坎子往北跑。跑了一会儿，渐渐跑出探照灯光线照射范围，跑到一个岔路口，后边的敌人又追了上来，汉如大喊一声：“往北跑，转过弯直奔牛家洼！”

等战士们都往北跑去了，汉如朝着敌人打了两枪，折转身朝西跑去。此时，汉军跟在最后头，他知道这是汉如有意引开敌人，使战士们脱险，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还是感激，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也折转身跟着汉如跑去。

汉军一犹豫，被敌人发现了，十几个敌人朝他扑了过来，老驴头高声喊道：“抓活的，死的也行，抓住有赏！”接着密集的子弹“嗖嗖”朝汉军飞过来。跑着跑着前面又一个岔路口，汉军想，鲁西游击队不能没有汉如，汉如也不能离开游击队，汉如往西跑了，汉军折转身往南跑去，敌人看见了一窝蜂往南追去。

再说三楞刚才在**龟院子里打了两枪后，本来打算从大门冲出去，门插板咋也打不开，原来**龟为防止人从外边拨开门插板，里面弄上了定位梢子，三楞哪里知道这些事？三楞一看开不开门，只好爬上了西墙头，伸头往下一看，墙外许多汉奸跑来跑去，黑压压都是敌人。他一看跑不出去了，又悄悄回到了**龟院子里。正在他急的抓耳饶腮的时候，北屋门“吱拗“一声打开了，**龟被枪声惊醒后，想到院子里看看啥情况，头刚探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吓得又退回屋里正要关门，三楞一个箭步跨过去，用枪指着**龟的头说道：“不准嚷嚷，嚷嚷就打死你！”

**龟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三楞，满脸堆笑的说道：“爷们，深更半夜来我这儿有事？”

“屁话，耳朵聋啦，没听到外边枪声！”

“咋，八路军游击队都来了？”**龟假惺惺又问一句。

三楞怒气冲冲说道：“少说废话！快想办法让我到王二虎哪儿去！”

常言道，听话听声，锣鼓听音。**龟是何等狡猾，脑瓜子转的比捻捻鉆转的都快，他意识到八路军游击队今夜住到了王二虎家里了，被郭建德带人包围了。

”哈哈，”他心里暗笑起来，都说你八路军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咋着，没用我**龟送情报你们也照样被包围。听着街上爆豆似的枪声和郭建德的吆喝声，**龟心里是何等高兴。

三楞见**龟半天不说话，一时性起，抓住**龟胸脯前面的衣服把他推到屋里，用枪顶着他的脑壳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痛快点儿！”

**龟老婆跑过来拉着三楞哀求道：“三楞，好孩子，别和这个老不懂事的一般见识，你有啥难处和我说，二奶奶为你做主。”

三楞气哼哼的说道：“让他设法送我到王二虎家里。”

**龟老婆答道：“这好办，这好办，走，我去送你！”

**龟听老婆数落，脑瓜子又转了弯，把两手一摊，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不是我不送你去，你不听听街上枪声，郭建德带人堵在街上，让他看见你去了王二虎那儿，不等于我告密说王二虎私通八路军游击队吗？”

**龟一句话，使三楞如梦初醒，对，对，嗨，嗨，我咋这样糊涂，岂不是使王二虎暴露了身份！”

突然，听见大门“咚咚”响起来，有人砸门，**龟说道：“郭团长的人来了，你说咋办吧？”

三楞从**龟的表情和语气上明显听出来**龟态度的变化，分明是在威胁自己。三楞也不示弱：“来了正好，我先打死你，再和汉奸拼命！”说着举起了枪。

**龟吓软了腿，普通跪倒地上哀求说到：“爷们，爷们，千万别乱来，千万别乱来！我保你，保你绝对不出事。”

**龟老婆也一个劲的哀求：“三楞，三楞啊，你二爷爷给你保证了，他们来了也不怕。”

门“咣当”一声被砸开了，四五个汉奸气势凶凶闯了进来，一进门骂骂咧咧：“娘的，为啥不开门？你们窝藏八路啊？”

**龟陪着笑脸答道：“官长，我们睡觉，没听见。”

娘的，耳聋啊！满街上炸响你听不到！”

“人老了，耳朵不好使。”

敌人说着进了屋。三楞趁敌人进屋一霎间，把枪藏到了灶火下面。

汉奸正在翻箱倒柜，突然看见灶火里站着一个人，用枪顶住三楞胸口喝道：“你是谁？快说！”

三楞看着这个汉奸很凶恶，正要转身操枪，**龟害怕在他家里打起来自己受到伤害，把三楞挡在身后边，陪着笑脸说道：“官长，官长，我是这村的保长，同你们郭团长是仁兄弟。”他又指了指三楞，“这是我外甥，来帮我春耕，刚来，刚来的。”

**龟老婆也帮腔说：“他和郭团长好着呢，一会儿就请郭团长来家里吃饭。

这个汉奸虽然头一次来刘家庙，听人常说郭团长在刘家庙有个很要好的仁兄弟保长。又听说他是老驴头同父异母兄弟。笑着说道：“原来是保长家里，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龟也客气的说道：“不打不相识，以后来刘家庙可到家里喝茶啊。”

矮个汉奸说着，带着人到别家搜查去了。

汉奸走了，**龟假装抹着脸上汗水说道：“三楞啊，你看咱爷们咋样啊？要不是我来保护你，这次你有孙**七十二变也施展不开呀，快走吧，一会儿郭团长来了，你就跑不了啦！”

三楞眼一瞪说道：“你让我到哪儿去？”

**龟拱着手哀求说：“我的小祖宗，你不看这是啥地方，这儿是村公所，一会儿郭建德带人就来了，到那时你跑都跑不了。”

**龟老婆也帮腔说到：“傻孩子，还不趁着天黑跑出村外去，你二爷爷这儿还是你藏身的地方？快从屋后边爬墙出去吧！”

三楞经他们一说，一时没了主意，从灶火里操起枪，往街上就走。

**龟小声说道：“不是哪儿，是这里。”

三楞跟着**龟从夹道里来到后院，**龟搬来梯子立在墙上，喊道：“快，快爬上去！”

三楞三步并着两步，蹭蹭几下子就上了墙头，脚刚刚离开梯子，**龟就把梯子抽走了。

墙外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三楞顺着墙爬下来脚一落地，黑影里一声吆喝：“抓活的，别让他跑了！”

“哈哈，还是**龟有招数，把这小子引到这儿，给我上，抓活的！”

三楞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龟使用了调虎离山计，恨得牙根疼，恨不能再跑回去一枪崩了他。

几个敌人扑了上来，一个敌人抱住了他的后腰，另一个敌人抓住了他的枪。三楞牛劲上来了，身子往下一蹲，腚一撅，将抱后腰的敌人从背上往前甩了一个仰面八叉，由于用力过猛，身子失去了平衡，自己一腚蹲到了地上，同时手一松，枪被另一个汉奸夺了过去。三楞一看手里没有了枪，心里一阵子惊慌，往地上一摸，正好有一堆石灰粉，抓起一把朝着扑上来的敌人撒过去。石灰粉正好撒在敌人脸上，两个敌人迷得眼睛睁不开，三楞趁机朝胡同西边跑了。

敌人在后边吆喝：“跑了，跑了，快追！”

三楞飞一样穿过几条胡同，从一个墙豁口里钻进了一户人家，听着屋里人生噪杂，乱喊乱叫，他躲黑影里一看，四五个敌人正在翻箱倒柜搜查呢，三楞折转身又跑回了胡同里，沿着胡同往东跑。跑了没有多远，来到了胡同口，探头一看，满街都是来来往往的敌人，郭建德站在大坑北沿歪脖树下正指挥着搜查，三楞恨得把手往墙上一拍：“嗨！我手里要有一支枪，一枪就崩了这个铁杆汉奸头子！可惜把枪弄丢啦！”

他想抽空子从街上跑出去，无奈，街上的汉奸越来越多，三楞又退回胡同里头，越往胡同里头走天越黑，走着走着，前面一堵墙拦住了路。原来这儿正是王二虎家后边那条死胡同，三楞转来转去转到了这儿。

三楞刚想退回去，一道雪亮的电**光亮将三楞照射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捆起来。”

几个汉奸一拥而上，将三楞按到地上，把双手倒背着捆住。三楞挣扎着大骂：“老驴头，你一个王八蛋汉奸，老子不怕死！”

老驴头恶狠狠的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着，将三楞押到了街上弯脖树那儿。

汉军顺着岔路口往南跑，将追赶的敌人全部吸引过来了。敌人离他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汉军回头“砰砰”打了两枪，两个敌人倒到了地上。其他的敌人立即爬到了地上，趁着这机会，汉军把敌人远远甩在了后面。他一口气跑出了六七里路，虽然使出了全身力气，身上一点儿不感觉累，脑子里从没有这样单纯，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甩掉敌人。

前面就是通往牛家洼的交通沟了，再加一把劲就脱离了危险了，只要跳进交通沟，再多的敌人也无计可施了。他好像在漆黑的夜里，突然看见了曙光，看见了希望。他眼前晃动着汉如、文广等鲁西抗日游击队一个个生龙活虎，充满斗志的战士们，他的脚上像插上了翅膀，云朵一样轻飘飘朝交通沟飞去。近了，越来越近了，交通沟就在眼前了。

突然，一阵噪杂的吆喝声：“哈哈，捉活的。”交通沟里突然窜出来十几个敌人，，狼一样狰狞的叫唤着朝汉军扑过来。由于惯性缘故，汉军往前跑了几步才停下脚步，差点儿与敌人撞个满怀。

多年来与敌人拼杀的机动灵活性，使他快速把胳膊一扬“砰砰”射出两颗子弹，对面的敌人木桩一样一头栽倒地上，汉军折转身往西跑了十几步，跳进通往徒骇河的水沟跑去。敌人拼命射击，子弹“嗖嗖”从头顶、身旁飞过，汉军借着夜幕，左拐右拐依托着树丛的掩护，刚爬上徒骇河大堤，听到“哗啦”敌人拉枪栓的声音。敌人岗哨吆喝一声：“啥人？站住！”

汉军又往回跑了一会儿，抬头一看，东边地平线上开始发亮了，天快明了。仔细看看，跑到了大畅家村西头了。后边追击的敌人越来越近了，敌人的吆喝声听得很清楚了，透过袅袅雾汽，隐隐看见敌人的身影了。街道旁边有一颗合抱粗的大树，大树四周堆积着**秸秆，汉军绕过大树，刚刚转到**秸秆后边，北边胡同里窜出来一个人，边往这边跑边吆喝：“站住，抓活的！”

汉军一看是常占魁的儿子常大亮，稍一愣怔，扬手就是一枪，此时，常大亮正好朝他扑过来，随着“砰”一声枪响，常大亮被打中肩膀栽倒地上。汉军为了节省子弹没开第二枪，飞一样跑出了大畅家。

天亮了，田野的树木，远处的村庄，徒骇河堤渐渐暴露在晨雾里。

汉如又返回了刘家庙。

刚来到街头，便看到一队队汉奸鬼子，端着刺刀气势凶凶到处找人，他急忙一闪身，躲在了一条胡同里，敌人紧跟着也钻进了胡同，汉军倚仗地形熟悉，顺着胡同往里跑，从一个墙豁口跑进了一个院子里，在这个院子他不敢停留，顺着东墙根又来到另一个墙豁口，又到了另一家院里。脚刚刚落地，敌人发现了他，吆喝道：“跑这儿了，抓住他！”

汉军转身往夹道里跑，跑到夹道后边的墙豁口出，一下跳到了胡同里，顺着胡同往里没跑几步，被一堵墙挡住了。敌人还在追赶，他一转身从墙豁口又跳到院子里，迎面碰到大芹，大芹一看是汉军，慌慌张张的说道：“快，快进地窖里！”

原来，汉军跑来跑去又跑到了王二虎家里了。大芹扒开院子里堆积的柴草，下面是一个地窖口，一把将汉军推下去，上面盖上了柴草。

敌人进院吆喝道：“就跑这儿了。”

“刚刚看见跑进来的。”

“没有？还能插翅膀跑了？”

“让这个熊娘们給藏起来了吧？”

大芹假装往灶火抱柴草，一个矮个子汉奸一把扭住大芹的手脖子恶狠狠的问道：“你把八路藏哪儿啦？”

大芹还是往屋里走，她想把敌人引开，嘴里嘟噜说道：“我哪里知道八路九路的，不信你们到屋里找啊！”

“这个娘们私通八路，夜里八路就藏在了他家里，捉住她！”几个敌人一拥而上。

大芹看看敌人扑了上来，操起棍子与敌人厮打起来。别看大芹是女性，长年累月风里来雨里去干农活，练就了一副有力气的手脚。敌人一看大芹不好对付，朝着大芹“砰”的一声开了枪，大芹眼明手快，一棍子砸到枪身上，子弹打偏了，擦着大芹的身边飞到了房瓦上。

王二虎从外边冲进来，一拳将矮个汉奸打倒地上，上前去夺敌人的枪，门外又冲进来三四个敌人，王二虎一看敌人端着刺刀朝自己刺过来，一使猛劲，将敌人手里的枪夺了过来，立马使了一个刺杀动作，敌人吓得倒退到门口，这时候，门外又进来三个鬼子兵，一个鬼子兵咧着大嘴说道：“哈哈，花姑娘的干活！”朝大芹扑过去，大芹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里的木棍，朝敌人头上砸下去，听到“当啷”一声，鬼子的钢盔被砸掉了，那个鬼子力气大，忍着痛一下将大芹扑倒地上，大芹一口咬住鬼子的手臂，痛的鬼子“哇哇”大叫。另两个鬼子端着刺刀朝王二虎扑来，王二虎把大枪一晃，“唰唰刷”朝敌人刺杀过去。

汉军在地窖里，听见上面“叮叮当当”厮打起来，还听到王二虎“杀杀”喊叫，知道地面上打了起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力量，一使劲“唰”一下跳出了地窖，端着大枪朝着鬼子“唰唰”就是几刺刀，敌人一看从地下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吓得退到了门口，由于刚才用力过猛，再加上汉军精疲力尽，眼前一黑，要不是扶住墙就摔倒了地上，他刚转过身子，一个汉奸从后边拦腰将他抱住，他甩了几甩都没把敌人甩开，这时，他才感觉浑身一点儿劲没有了，敌人恶狼一样将他扑倒地上，同敌人第一次离得这样近，敌人凶恶的眼睛，锯齿一样的胡须，狰狞的嘴脸，狗一样的牙齿，是那样可恶。他想用手推开敌人，无奈，两个胳膊酸酸的，绵软软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敌人一窝蜂似的扑上来，汉军、王二虎、大芹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