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一枪未发

小七子带领着王癫疯子一爬上大堤，岗哨便发现了他俩，岗哨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王癫疯子，两眼喷着火，愤怒的吼道：是你呀！”王癫疯子一看这架势吓的心里颤颤发抖，本来路上走的红扑扑的脸，瞬间变成了蜡黄色，悄悄拉着小七子的衣襟说道：“我不想去了，心里害怕。”

小七子见岗哨这样凶狠很的对待王癫疯子，赶忙对哨兵说道：“人家大婶是主动过来的，这样对待人家就不对了！”

哨兵起先还以为是小七子把王癫疯子抓了来的，一听小七子说是她自己主动过来的，立即转怒为笑，说道：”大婶，欢迎你！”

王癫疯子见哨兵变了口气，刚才‘砰砰“跳动的心才安静下来，扯着平素的高嗓门说道：“哎呀呀！孩子啊，刚才看见你那副恶狠狠的嘴脸，我还以为碰上恶煞鬼了，心里光打哆嗦，真担心你一枪崩了我。”说完大笑起来。

哨兵抱歉的说道：“大婶，可别和我一般见识啊，来到了这儿，就是来到了家，可别见外啊！”

王癫疯子答道：“你这样说话就对了，这孩子真懂事！”

正说着，芦苇丛那边走来几个人，走近了一看，是汉如，汉军，文广。几个人见了王癫疯子，走上前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大婶长，大婶短的问寒问暖一阵子，王癫疯子瞬间感觉心里暖暖的，血液在“簌簌”流淌，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呆呆的站在大堤夜幕里，闪着期待的眼神望望汉如，再望望汉军，又转到文广脸上，越看越感觉的这些年轻人是那样亲切，和蔼，一股久违的暖流迅速流遍了全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的“哇啦“大哭起来。

汉如赶紧搀扶住王癫疯子，劝道：”大婶，别哭了！只要能够想过来，以后不为敌人做事了，八路军都欢迎！”

文广说道：“大婶啊！哭出毛病来麻烦就大了，身子骨要紧，走，咱到前面草棚子里坐坐，这儿风凉。”

几个人劝了一阵子，王癫疯子这才止住了哭，抽抽嗒嗒的说道：“我和大伙一样，都是受苦人，我本来和咱穷苦人一条心，没想到为了那几个臭钱，上了敌人的当，出卖了大伙，你们说说，我该死不该死！”

汉如说道：“咱们到草棚里慢慢说吧！刚才文广说了，天黑了，别站在这儿着了凉。快走吧！”

一行人来到草棚里刚坐下，大芹看见了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抱住王癫疯子热情的说道：“大婶，听说你过来了，欢迎你啊！”

王癫疯子黑暗里瞅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大芹，一下子又扒在大芹怀里哭了。哭了一阵子，赵保田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糊糊和两个窝窝头，放在王癫疯子面前热情地说道：“大妹子啊，跑了一天啦，该饿了吧！快填填肚子吧！”

王癫疯子受苦受难了大半辈子，一个人孤苦伶仃这多年生活，像今天这么多人围着自己，一个个亲人一样问寒问暖，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体验到家的温暖，人情的热烈暖心，她又一次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拉着大芹的手激动的说道：“大妹子啊，我真没想到八路军游击队里还有女人家。”

大芹说道：“男女都要，只要决心抗日，为群众服务都要。”

三楞插话说道：“只要相信八路军能打败日本鬼子，多苦多难都不动摇，不出卖同志的都要。”

听到这儿，王癫疯子尴尬的松开大芹，兴奋的脸上突然难看起来，嘴里嘟囔着说道：“俺不够格，俺做过对不起八路军的事。”

大伙正在一句一言热烈的说话，芦苇丛里突然“哗啦”一阵响。由于天黑看不清楚，大伙担心有敌人进来迅速散开了。等了一会儿，发现是派出去的流动哨回来了。汉如急不可耐的问道：“村里有情况吗？“

流动哨报告说道：”天刚擦黑的时候，我在齐家坟地里发现李家营出来六个敌人，我猜想他们就是敌人的暗哨。我暗暗盯着他们，离村子半里地的时候，两个暗哨绕着东门口进了村里，其他四个敌人埋伏到了村东南树林里了。我也悄悄进了村，跟在那两个暗哨后头。这两个敌人暗哨沿着东坑沿来到王癫疯子家里，一看家里没人，又转到北边胡同里lao，er龟家里去了。不大一会儿，lao，er龟和两个敌人走出胡同，转转悠悠又去了王癫疯子家里，我听到lao，er龟轻声呼唤王癫疯子的名字，呼唤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三个人就走出王癫疯子家，当来到村口的时候，那两个敌人说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跑到哪儿？’就听lao，er龟说道：‘弄不好带着小短工还在田里干活。你们别急，要不就去田地里看看去。‘说完，两个敌人走出了村子，lao，er龟就回家了。”

流动哨说到这儿，汉如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还没有等到过年过节，香喷喷的肉就送到嘴边子来了！打！”

文广说道：“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把敌人的暗哨全部打光，彻底杀杀老驴头的威风！”

三楞一听说又要打仗，上次打伏击失利的事又涌上心头，握着拳头说道：“这次任务就交给我吧，给我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不行，不行，这一次不能轮上你，推磨转圈圈，好事老是你哪行！该换换了！”王元子不服气地说道。

汉如摆着手说：“大伙先别争，这次任务非同寻常，既要用智，也要有勇，我看王元子和三楞都行。”

王癫疯子一听要消灭敌人，也自报奋勇的说道：“我也算一个，这次我也要立功赎罪！”

夜深了，月牙慢慢升到了东南天空上，映射的大地朦朦胧胧，西北方向突然飘来一块乌云，瞬间把月牙遮的严严实实，大地又昏暗起来。

齐家坟东北角田地里，两个人乘着黑夜在紧张的翻地，宁静的夜里，锄头“吧嗒，吧嗒”翻地的声音听得很远。这两个人是王癫疯子和小七子，两人从牛家洼回来，遵照汉如的嘱咐，绕着圈子来到这里假装翻地，来迷惑敌人。

小七子抹着脸上的汗水说道：“大婶，等到田地翻好以后，你打算今春上种啥庄稼？”

王癫疯子把高高举起的锄头往地上使劲一刨，也抹了把汗水说道：“都说头茬谷子二茬**，我想了几天也没拿定主意，你说说种啥好？”

别看小七子年纪小小的，打小就跟着大人在田地里耕种，听大人说的，看大人做的，积累了不少种地经验。当他听到王癫疯子问她种啥庄稼好，故意扯着嗓门大声说道：“你庄稼地里干了大半辈子，这点儿事还不知道？常言说得好，富人田地种谷子，穷人田地种**。”

小七子还真有一套，一句话把王癫疯子说蒙头了，就好像一头撞进了大雾天里，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来了。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问道：“你说的啥意识？我干了大半辈子农活，咋听不懂你这话里的门道！”

小七子又扯着高嗓门拉着长腔调说道：“唉，唉，多亏你还是庄稼人，要是长在济南府，大北平，天津卫，怕是麦苗当韭菜了。”一句话，说的王癫疯子脸儿红红的，虽然夜色浓，王癫疯子还是感觉耳根子火辣辣的烫。

小七子解释说道：“种谷子碾成米好吃，小米是富人吃的，谷子产量低；种**产量高，穷人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好吃不好吃不在乎。”

一句话说的王癫疯子开怀大笑，说道：“嘻嘻，你这孩子，还真是一个庄稼把式。”

“嘿嘿”王癫疯子也笑。

“笑个狗屁！都给我跪地上！”两人正在开心的说笑，东边土坎子后边突然跳出两个凶煞恶神的人来，狼一样朝着两人吼叫。王癫疯子和小七子被这叫声一惊，又不知道来的是啥人，只好放下锄头蹲在了地上。借着往地上蹲的功夫，小七子眼角一瞅面前是两个农民打扮的人。一人手里提着条棍子，棍头恶狠狠指着王癫疯子和小七子。

“深更半夜在田地里干啥？”

小七子比刚才冷静了一些，用和缓的口气说道：“早早翻好地，好种庄稼。”

“胡说！半夜三更在田野里，分明是等人！”

小七子说道：“等人到家里等不就行了，傻瓜在田里挨冻等人啊！”

“你小子不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句句不假。”

“老婆子，你说说半夜三更在田地干啥？”

王癫疯子答道：“翻地，急着春上种庄稼。”

“胡说，分明是八路军的探子！”

小七子一听说他是八路军的探子，心里暗想，这是敌人派来的探子，有意来诈的，不能上了他们的当。想到这儿，小七子仰起脸说道：“我俩只知道翻地种地，同八路军一毛不沾，哪里说起是八路军的探子？”

两个人见小七子虽然年纪不大，长了一副铁嘴钢牙，脑瓜子挺机灵的，回头又冲着王癫疯子吼道：“你说，你为啥给八路军当探子？”

王癫疯子经过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也算得上经过风雨的人了，何况今夜里从牛家洼回来的时候，汉如把各种可能发生的事都给她讲了，她心里有底了。王癫疯子也学着小七子的样子，把头一仰，用十分坚定的口气说道：“你说我为八路军当探子，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们呢？哪能象你这两位大哥，装神弄鬼，哄骗谁都能上当？”

那两个人听了，恼羞成怒，大吼一声，骂道：“熊娘们，别铁嘴钢牙啦，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就是八路军，你俩今夜里干的事，我都知道了！到牛家洼走一趟，八路军游击队长汉如有奖。”

那两个人不说还好，一说更加暴露出他俩是敌人了。小七子心里有数了，暗暗握紧拳头，一定把这场假戏演成真戏，使敌人上钩，她回头看看王癫疯子，黑夜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担心王癫疯子被敌人迷惑了，暴露出自己，冲着敌人，实际上是说给王癫疯子听的。说道：“你们说我俩是八路军探子，又说你俩也是八路军，八路军遇到八路军的探子岂不是一家人啦？我看你俩不是八路军，到象李家营那边的人。”

王癫疯子刚才心里没有底，经小七子一说，豁然开朗起来，心里琢磨着，这是老驴头派的人，嘿嘿，你当我王癫疯子真疯，不识好歹啦，等着看吧！咱就按照汉如说过的，给你弄一个鱼钩，等着钓鱼呢！“想到这儿，王癫疯子也学着小七子的口气说道：”既然你们是李家营来的，何须装疯卖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了吧！”

那两个人一看装不下去了，大吼道：“好啊，我看出来了，从你们的话里，你们对八路军不忠诚，反而喜欢上了李家营那帮子土匪，非把你俩抓起来送到八路军不可。说着，两个人气势汹汹扑上来，拿着绳子就来捆王癫疯子和小七子。正在此时，土坎后边突然又有人大叫一声：”八路，住手！“接着听到”哗啦‘拉枪栓的声音。那两个人一听来人了，撇下王癫疯子和小七子，翻转身慌慌张张朝齐家坟跑了。

“咋回事？”两个身穿黑色制服汉奸从土坎后边走出来问道。

这两个汉奸就是前天去王癫疯子家里的。王癫疯子答道：“幸亏两位官长来得及时，不然就让八路军把我俩抓走了。”

其中一个汉奸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八路？”

小七子心想，你俩玩的啥把戏，这一套难道我还看不透！想归想，还得假装迷糊，小七子答道：“是八路没有假，哼，谁信你穷八路那一套，跟着皇军有吃有喝，傻瓜才跟着八路走呢！”

“好啦，好啦，你小子长了一副顺溜嘴呀，脑子灵活，跟着王癫疯子没亏吃，好好干吧！”

汉奸说着，悄悄将王癫疯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啥时候送情报来？李家营催的紧啊！”王癫疯子故意扯着嗓门说到：“刚才两个八路来这儿不就是情报？快去告诉郭团长？”王癫疯子是想让小七子听见，故意提高了嗓门。

汉奸又说道：“别胡言乱语啦！快说说以后的事，啥时候送情报来？再送不出来，郭团长可要发火了。”

王癫疯子这才一本正经的答道：“两位馆长，说实话吧，我这儿还真有一个情报。”

汉奸一听说有情报，赶忙伸着脖子问道：“啥情报？快说说！”

王癫疯子故意卖关子说道：”情报还不成熟，等到我全部掌握了详细情况再告诉你不晚。这样吧，到太阳升到头顶上的时候，你俩再来找我！“

两个汉奸这几天被老驴头崔要情报弄的头昏脑胀，烦心连连，当听到王癫疯子说让他俩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取情报，就像落水人看见稻草一样，瞎喜欢起来，一叠连声的说道：“好，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敌人走了，王癫疯子和小七子又翻了一会儿地，听听大畅家那边公鸡打鸣了，估摸到了三更天，这才收起锄头往家里走去。路上，小七子抱怨说道：“你说太阳升到头顶上的时候让敌人来取情报，你都想好了？”

王癫疯子胸有成竹的答道；“小七子啊，你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你忘记了汉如咋安排的？”

小七子这才想起昨天夜里在牛家洼的时候汉如的吩咐，拍着脑袋说道：“唉，唉，看我全忘光了，多亏你记性好。”

王癫疯子挖苦说道：“羊还有记性，你咋转身忘光了？”

小七子听王癫疯子挖苦他，笑着说道：“大婶，我看你这块生铁快锻炼成钢了，这次成事了，你参加八路军吧，当一名侦察兵，石磙砸在磨盘上，石【实】打石【实】不掺假！”

王癫疯子一听小七子说让她参加八路军，又想起了大芹，心里早就对大芹羡慕的要命了，自己和大芹咋比啊，人家是坚定分子，自己是戴罪立功，八路军能要象自己这样的人吗？她吞吞吐吐的问小七子：“小七子啊，咱俩相处几天了，说话啦呱挺投机的，你和汉如说说，让我也参加八路军吧，我恨死了日本鬼子狗汉奸！”

小七子笑着说道：“行是行，不过我说了，汉如不要我可不负责任，到时候可别怪我啊！”

王癫疯子说道：“不怪你，只要你去汉如哪儿说说就行。”

两人回到家里，公鸡开始打鸣了。劳累了一天一夜，都感觉累的浑身酸痛，倒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小七子迷迷糊糊听到“咚咚”脚步声，急忙爬到窗户上往外看，昨天夜里那两个汉奸来了，正拿着半截木棍砸王癫疯子住的北屋门呢。院里落满了金灿灿的阳光，亮晶晶一片，小七子这才意识到太阳升到了头顶上了。太阳升到头顶上的时候，汉奸来取情报，这可是王癫疯子许诺的，拿不出来情报，还不扣上欺骗皇军的罪名，到了不那时候，要倒大霉的。小七子躲在门后头为王癫疯子捏着一把汗，提着心系子。

“咚咚”砸门声一阵紧一阵，两个汉奸嘴里不干不净骂道：“娘的，你搂着野男人睡死了，还不开门！”

“熊娘们，快开门！在屋里死捣鼓吧！男人都让你捣鼓死了！”

就听王癫疯子在屋里答道：“别急，再急也要等我穿上衣服啊！”

“穿狗屁衣服!光着腚出来就行，嘿嘿，正好让我们看看小嫩肉！”

门“吱扭”一声开了，王癫疯子来到院里，大声吆喝道：“你俩小子也闹我的笑话，按岁数我能给你俩当奶奶了，小王八羔子。”

王癫疯子假装生气的骂道。两个汉奸也笑了起来，“哈哈，这大年纪了，身上肉还细嫩细嫩的，馋死人啦！”

王癫疯子故作生气的骂道：“再嫩，也嫩不过你娘的小鲜肉！”骂完，王癫疯子又笑起来，说道，“来，来，我把情报的事给你俩说说！”

两个汉奸跟着王癫疯子进了屋里，接着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汉奸从屋里出来，王癫疯子跟在后头，到了门口又回头嘱咐一句：“别忘了，一定按时来取！”

两个汉奸答应着，屁颠颠出了村子。

再说汉如带领着战士们在芦苇丛里操练了一阵子，看看太阳快落山了，立即吩咐赵保田开饭。

三楞问道：“咋回事？今儿开饭这样早，莫非有行动？。”

二蛋故意说道：“没有行动，你是不是又犯了打仗急躁病，队长看咱们累了一天，早早吃完饭睡觉。”

“嘿嘿，二蛋啊，你真不是我的好兄弟，也来哄我，你认为我是呆头骡子，啥也看不出来呀？”

文广在一旁端着饭碗，正要吃，听三楞一说，笑嘻嘻的说道：“哈哈，三楞啊，二蛋不会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文广还没说完，三楞不服气的白了文广一眼，：“嘿嘿，实话说了吧，我这叫作大智若愚，抛砖引玉，看看你们这帮呆头乌龟看出来事没有！”

“看出啥事来呀？”

“对啦，让三楞说说看出啥时来啦！”

“他能看出啥时来，你听他的。”

“他看出来今晚上早开饭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一激，三楞火爆性子反而熄了火，低头只顾“哧溜，哧溜”吃饭，不管大家咋问，就是不说话了。

文广有意拿话再激他，说道：“同志们，你们说说为啥三楞不说话啦？”

二蛋说道：“装在谁肚里谁知道，你要想看看就扒开他的肚皮看。”

大家又是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三楞还是不说话。

文广说道：“你们刚才都没有说对，我就告诉你们吧！”文广一说要告诉大家伙，齐刷刷盯着文广问道：“咋回事？”

三楞也抬起头看着文广说道：“你知道啥！”

文广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呆头骡子啥也没看出来。”

一句话，激的三楞跳了起来，反驳道：“谁说我没看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啥？说说吧！”

三楞把饭碗往地上一丢，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说说，刚才小七子来干啥呀？”

大伙答道：“问你呀，你咋问起我们来了？”

三楞说道；“告诉你们吧，今夜里，王癫疯子把敌人暗哨哄骗到他家里，让我们一网打尽，瓮中捉鳖。我猜的对吗？”

“你猜的非常对。”汉如突然从背后走过来大声说道：“同志们，抓紧时间吃饭，天黑以后咱们就行动，今夜里的任务是将敌人暗哨彻底打掉！”

战士们吃完饭后，天黑了一大会，汉如将队伍分成三部分。第一伙有汉如带领，悄悄潜伏到王癫疯子家里埋伏起来。第二伙有汉军带领，采用上房压顶，堵院截门战术，防止敌人逃跑。第三伙有文广带领，埋伏在李家营到刘家庙之间的齐家坟地里，除了截击逃出来的敌人，还防备李家营的增援敌人。安排停当，队伍乘着夜幕分头出发了。

西南天空上悬挂的月牙，不知不觉落到了地下，天地间更黑暗了。

三楞看看天不早了，急着问道：“敌人咋还没来？”

二蛋答道：“你又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耐下性子等着吧！”

正说着，听见院子里“咚咚”脚步声，大伙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声音来。听见王癫疯子对小七子说道：“小七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到村头去看看。”

随着小七子的一声“好嘞。”脚步声沿着东坑沿渐渐远了。寂静，又是一阵躁人的寂静，北风虽然轻轻吹，风刮树梢的声音听起来很响，听的是那样烦人。大伙正在焦急的时候，坑沿上突然想起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一霎间来到了院子里。听王癫疯子说道：“各位官长，少等一等，我把做好的羊肉端出来大家先吃着，然后我再把八路军来这儿的情报说一说。“

王癫疯子在村口就许诺回家吃羊肉，汉奸口水早就流到了腮帮子，说道：好，好，快拿来！“

王癫疯子抑制着砰砰乱跳的心，走到屋里小声说：“来了。来了！”端着一碗熟羊肉走到院子里，笑着说道：“吃吧，吃吧，刚做好的，真香啊！”

汉奸看见羊肉比看见爹娘都亲，呼啦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抓。大个子汉奸大吼一声：“慢，转过头看着王癫疯子恶狠狠的说道：”你先把八路军的情报说说，我们再吃羊肉！“

王癫疯子故意拉着长脸答道：”找八路军吗，有，不愿吃就算啦！说着端起羊肉就要往屋里走”

汉奸看到王癫疯子说话硬起来了，感觉中间必有猫腻，又问一句：“八路军在哪儿？”

话音还没有落地，只听半天响起霹雳一般喊：“八路在这儿，都不准动！”

汉奸一下惊呆了，回头一看，身后站立着几个八路军，威武的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自己的后脑勺。其中两个汉奸早就吓瘫了，跪在地上求饶道：“八路老爷，八路老爷，饶命啊！”

三楞从腰里掏出绳子来捆汉奸，正在此时，大个子汉奸瞅着空，兔子一样撒腿就跑，几步就跨出了大门。惊慌失措中刚跑到坑沿上，早被埋伏在哪儿的汉军发现了，当头一棍砸在脑瓜子上，大个子汉奸“哼”了一声骨碌碌滚到大坑里死了。

清点一下敌人，死了一个，俘虏四个，一共五个人。

汉如吼道：“一共几个人？说！”

一个汉奸哆哆嗦嗦的答道：“一共来了六个。”

“哪一个呢？”

“刚才来的时候，他在后边拉屎。没跟上来。”

原来那个汉奸这几天闹肚子，王癫疯子到村头叫他们的时候，他正蹲在路边拉屎，当拉完屎来到房后头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汉如他们的吆喝声，知道中了八路军的计了，乘着夜色，悄悄溜出了村子，爬上官道拼命朝李家营奔去。

却说文广在齐家坟地里埋伏了一阵子，由于隔着村子远，听不到村里的动静，估摸着汉如带人应该动手啦，正在等的焦急的时候，突然看见从村里跑出来一个人，受惊吓的野兔一样惊慌失措的朝李家营方向飞奔，文广心里琢磨着这个是漏网的敌人，他和战士们迅速散开埋伏在官道两旁，等那个人气喘吁吁跑到跟前，黑夜里文广突然跳起来使了一个扫荡腿，那个汉奸突然被绊了一下，“噗”的一下栽了一个嘴啃泥。刚要爬起来，早被文广几个人一条绳子捆了起来。

战斗结束了。

听着村里的公鸡打鸣了，三楞大声说道：“你看这呆鸡头，不分啥时候就打鸣！咱们胜利了它也高兴的前来祝贺！”

二蛋又和三楞闹起来，说道：“你才是呆鸡头呢！一打仗就不知道肚子饿，还不知道天啥时候了，看看东边都发白了！”

大家抬起头往东看去，这才发现东边渐渐露出了晨曦，天要亮了。

战士们押解着俘虏，说笑着朝牛家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