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遇美

散会后，毛旭林回到家里，见父亲坐在山洞的石凳上，一声不响地埋头抽着自家凉晒的早烟。黑黑的额头横着一道刀刻似的皱纹，父亲和爷爷是山崖村著名的石匠，从万崖村到山下的一条宽不足一米的石级路是毛家祖孙三代留下的杰作。第一个上万崖天坑的是毛旭林的祖爷毛祖寿，那时，他在山下一个地主家里当长工，和老地主家的小妾好上了。被老地主的管家发现，报告了老地主，老地主立刻派家丁老地主已经七十岁时，娶了一个叫小翠的女孩，小翠十六岁。

“李敏，我要回家，让我想见儿子一面！”张为民站在别墅门口大声说。

李敏冷冷地说：“你已经收了两千万，以后，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已经没有关系了。”

“李敏，你好狠心！儿子是我们的共同财富。你为什么据为己有？”

“走吧！两千万够你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儿子有我一半，我会来看他的。”

“你已经见不到他，现在应该上飞机了。”

“你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美国。你来这里也见不到他了。”

张为民不再说什么，感到失望之极。这里的一切一下子变得是那么陌生。如今，陪伴他的只有结婚时，李家送给他的红色宝马。那时，他答应做上门女婿李家对他的第一份礼物。宝马对于这个乡里穷小子是多么的奢华。八年了，他像做梦一样，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消磨了他人生的追求。如今，梦醒了，李家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弃。只有这部宝马陪他离开。他默默地离开住了八年的别墅。上了自己的宝马小车。没有人为他送行，连他是疼爱的儿子也没有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

他离开了繁华的都市，离开了梦幻般的董事长助的生活。踏上家乡的黑土地。这里没有高楼，没有车水马龙的公路，没有风韵万种的美女，没有丰厚的薪水。这里只有连绵起伏的群山，有长满野草的羊肠小道。田野里，很难见到年轻人。只有老头和小孩。田野里，野草疯长。大多数老屋已倒塌。一座新修的小洋楼点缀着郁郁青青的小树林。**四十年，改变不中国五千年贫穷落后的面貌。老人和小孩成了新农村的守卫者。年轻人变成了打工族。一年少则回家一次，多则两次。回到生养自己的老家，仿佛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

这个贫穷落后的家仿佛还是老样子，零零散散的木板房，散落在郁郁青青的树林里。年轻人都离开这里，剩下的只有老人。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前年，他把父母接到深圳，可是，父母住了十天，父亲求情说：“为民，这里我住不习惯，放我回家！”

“这里那里不好！回家干什么？”

“这里没有大山，没有鸟语，没有清新的空气。没有认识的人。儿子，这里我住不惯。我与你妈商量好了，今天就回家。不过，我高兴，我有孙子了。张家有后了。你也有去息，娶了大老板的女儿。爸送你读书没白读。”

父母回家后，住在那一片绿树环抱的树林，住在那一座百年老屋，过着自给自食的世外桃源式的生活。

八年了，这一次回家，他是开着宝马车回家的，前几次回家，他总是把车停靠在乡政府。然后走二十里山路才能到家。他感到惊异的是他再也不用走几十里山路了。一条水泥路直通自己的家。水泥路虽然不宽，但过一台车完全没问题。他做梦也没想到，二年的时光，家里竟然通了路。

车在浓叶匝地的树林里穿行。回家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他一直想着如何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这次回家，他第一个计划是给家乡修一条水泥路，没有到国家修好了。他知道，有了这条路，他家美丽神秘的面纱就会被世人知道。他住的村子又叫巨龙寨，他家住在龙口，后面的山就像一条巨龙，蜿蜒在崇山峻岭之中。这里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山中的飞泉凌空而下，形成了一条亮十几米的瀑布。非常美丽。

除了新修的公路，沿途见到零零星星的三层小别墅设计的小屋。千百年来的木板屋开始被具有现代气息的房子代替了。他感到自己落后了。前几年，他向父亲提出过建新屋，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他说，他习惯了老屋，自己和母亲住在老屋很好。要他留着钱娶老婆。因此，他家的屋仍然祖传遗留下来的老屋。

“停车！停车！”突然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横在马路中间向他招手。他一下刹住了车，望着车前的少女，他吃惊了。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背着画架，天使般的魔鬼身材，精致绝美的五官，月芽似的眉毛，鸭蛋形脸上，一对柔情似水的双眸，樱桃小嘴，白嫩嫩的肌肤。张为民感到自己遇到仙女了。湘西是产美女的地方，没想到自己今天遇到的美女比湘西美女更美。

美女说：“大哥，去巨龙寨怎么走？”

“你一个小女孩去那干啥？”

“去写生呀！我听说，巨龙寨风景很美。那里原始古老的木屋，飞流的瀑地，高耸入云的巨龙峰。绝壁石棺。还有未开发地下古城。”

“你怎么知道这些？”

“旅游报介绍的。不过，巨龙寨还没有开发。我想去看看。”

“我家就住在巨龙寨。上车吧？”张为民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他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回家，遇到美女陪伴他回家。

张为民打开车门，少女上车，一股好闻的少女体香向他扑面而来，好一会，他才望了望少女说：“美女，你去巨龙寨干什么？”

“写生呀！我参加了国际山水画大赛。”

“好！我支持！好好地画。我管吃管住。”

“你是大老板？”

“农民。不是老板。”

”我才不信，开这么好的车。鬼才相信。”

我现在谨重宣布：“从现在起，我决定当一个现代农民。”

“以前是干什么的？”

“吃软饭的。”少女一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说：“软饭好吃吗？”

张为民笑着说：“刚吃一口，很甜！后来就苦不下咽。我决不吃了，回到家，自己做饭吃。”

“你好幽默！刚才你说，普通农民和现代农民是什么意思？”

“对！中国几千来，农民最苦。我要扭转这种状况。让农民成为最幸福的一种职业。”

“当一个现代农民？”少女说：“你能改变当代农民现状？”

“从我开始，农民不再是弱势群体的像征。他们是国家的主人。民族的脊梁。”

不到半个小时，张为民就到家了。他看见在老屋的不远处，出现了设计精美的小洋楼。家里的那只白色的土狗见到他，高声地叫唤着，摇头摆尾地对他亲热极了。

张继发叼着长长的旱烟杆，来到他的宝马车旁，一脸笑纹，说：“为民，回来了。我的孙子呢。李敏呢？”

“李敏不想回家。”

“我知道，她嫌我家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村里修了公路，通了电。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

“李敏不回来，你也要把崽带回来。他是我张家的人。”

“他要读书。”张为民撒谎说。

张继发突然发现站在张为民身后的少女。大声问：“为民，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