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想

“叔，我叫林卉，来这写生的。”

“先生，你是老师吗？”

少女笑着说：“老伯，你听错了。我不是老师，我是湖南美术学院的学生，你们这里的风景很美，来到这里，就像来到神话般的世界。真是太美了。我要把这里画下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叔，我想画您，您愿意吗？”

“画我？”张继先一下子笑了起来说：“我又老又丑，有啥好画的。”

“不！叔，你长得很美，代表了中国老一辈农民的形象。”少女说：“老伯，我给您照张照相。一定很好看。”

“我……”

“爸，我们一起照张相。”

“唉。”张继先开心地笑了。

张为民拉着父亲，站在老屋前面，一只土猎狗悄悄蹲在张为民脚边，老屋后面是一棵老年老槐树和一片竹树。

少女一连拍了三张，然后又单独给张继先和张为民拍了一张。

张继先高兴地说：“翠花，儿子回来了，快杀鸡。”

不一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为民高兴地说：“为民，回家也不打个电话。”

“家里装电话了？”

“自从这里修了路，这里就通了电话，现在手机也通了。”

“好！太好了。”张为民没想到才两年时间，家里变化如此之大。看来，自己回家创业这个决定无比一比英明。

“为民，如今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惜妈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世界是年轻人的。”L母亲说：“妈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你回家，果真回来了。小伟呢。你婆娘呢。”

“妈，他们就不会回来了。”

“啥意思？”

“我们离婚了。”

“离婚？好好的，为啥要离婚？是谁提出离婚的？”

“是她。”

“你们结婚我就知道，这桩婚姻不靠谱。他们家有钱，我家穷。不相配。离了就离了，找个靠得住的。”接着母亲深深地叹着气说：“儿子，你太老实，结婚八年，替别打工

连自己的儿子也没带回来。好在你还年轻，赶快再找，生个孙子，妈死了也闭眼。”

母亲说：“为民，你为何

张为民说：“爸，我要回家创业，当农民。”

张继先说：“为民，你是在开玩笑吧？”

“爸，不是玩笑。是真的。我决定回家当农民，建设我们的家园。我发现，我们住的地方就像世外桃源。爸，我知道，您们送我读大学吃了许多苦，村里的乡亲也资助了我许多，我要感恩他们。”

母亲深深地叹着气说：“我家祖祖辈辈当农民，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进了城，现在又当农民。”

少女说：“大伯大娘，为民当农民，可不是一般农民，他是现代农民，高级农民。当大老板。你们这里风景很美很美，不久的将来，这里比城里还热闹。”

张继才叹了口气说：“风景好有啥子用，年轻人都不在家。一到晚上，冷冷凊清。我们老了，身体又不好。唉！为民，爷今年六十五岁，有个孙子也被别人抢去了。我和你妈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为民，你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家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爸，时代变了。我已经决定回家创业。”

“这里只有山和树，不值钱。听我的，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七零年，国家在这建了兵工厂，那时，我们这里就像城里一样，每天有几千工人上下班，现在不也荒废了。”

父亲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张为民。小时候，他常到费弃的工厂里玩。工厂一应俱全，工厂、商店、医院、篮球场、露天电影院、菜园子等。其中去得最多的地下军火库，有十几路长。洞中有工厂、商店、医院、电影院、健身房等。人工地下洞冬暖夏凉。可惜，洞中的电揽线被当地人偷走当废品卖了。可惜，七十年代张为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只能从父亲口里听到兵工厂昔日的辉煌。小时候，张为民常去那里玩过，是一个风景独特的地方，工厂背靠巨龙峰，周围都是茂密的大森林。从巨龙峰飞流而下的瀑布供给工厂那时五千工人的生活用水。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张为民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他决定把这个废异的三线工厂重新恢复昔日的辉煌。注入新时代的活力。

他知道，这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产物。上世纪六十年代，中苏关系逐渐恶化，美国对我国也虎视眈眈。由于地理和历史的原因，当时中国70%的工业分布于东北和沿海地区。从军事的角度看，这种工业布局非常脆弱：东北的重工业完全处于苏联的轰炸机和中短程导弹的射程之内，沿海以上海为中心的华东工业区则完全暴露在美国航空母舰的攻击范围中。一旦战争开始，中国的工业将很快陷入瘫痪。

为了抗御外敌，领导人提出三线建设的战略构想：把全国划分为前线、中间地带和战略后方，分别简称为一线、二线和三线。其中，三线指长城以南、广东省韶关以北、京广铁路以西、甘肃乌鞘岭以东的广大地区，包括基本属于内地的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7个省区及山西、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广西等省区靠内地的一部分，共涉及13个省区。

总而言之，三线建设是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运动。

当时“三线建设”是个神秘的字眼，属于国家机密。出于保密需要，所有涉及军工的所、厂等都没有具体单位名称，只有一个四位数字的简称，一个信箱号，被形象地称为信箱单位。

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时代号召下，几百万工人、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成千万人次的民工跋山涉水，将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需要保密的“数字厂”里。

因此，基地宛如一个微型的小社会，厂区、科研楼、生活区、大礼堂（电影院、戏园、舞台）、医院、学校和招待所等。

张为民立刻从驾驶室拿出五万元钱递给父亲说：“这里是五万元。给住在村里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每人一百元。

张继先接过钱，“用不这么多，现在住在村里的还不到一百人。”

“多余的，留给您。”张为民高兴地说：“妈，我肚子饿了，吃了饭，我要去八零七工厂去看看。”

张继先说：“去那里干什么？早就没人了。”

“爸，你带我去。附带给我介绍一下工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