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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涉世

小说:撕裂 作者:雪麒麟 更新时间:2020/11/5 17:58:44

 

七十年代,在广袤的黑土地上,辛勤劳作的人们在为温饱做着各种努力,但贫穷、愚昧、闭塞、迷茫,始终漂浮在四周,就像早晨的浓雾,挥之不去,却无孔不入。随着**的逐步深化,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们,肉体和精神正在承受着大潮的冲击,感受着亢奋与阵痛。

在亢奋与阵痛中,一切都被撕裂,可人们却毫无感知。

一、干巴的后姐

风很小,却依然有些刺骨。婆婆丁已钻出地面,1976年的春天来到了稻花村。

干巴丧父,随母改嫁,来到了李井匠家。

干巴叫柱子,个子矮小,浑身精瘦,眼睛很小,像一道**。

他十二岁了,长得好像六七岁的样子。

“你叫大玲?姐。”干巴用力吸了吸将要过河的鼻涕,望着李井匠的女儿大玲,怯生生地问。

“嗯呢。柱子。”姐姐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有些腼腆,却满是温柔,那声音就像掺了蜜抹了油。

干巴咧嘴笑了,脸上满是皱纹,就像一个小老头。

干巴心想,多么好的姐姐啊,都不叫干巴外号。

荒草河边柳条初绿,新草芽疯狂往上长。姐弟俩在河边剜了一大筐水嫩的婆婆丁,又撸了一帽兜毛毛狗。

村里的大喇叭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大玲边跳边朝村子走去,俏生生地一个亮相,干巴看得发呆。

“姐,真好看!”干巴扭动着细细的腰,手舞足蹈,十分难看,就像耗子在蹦跶。

“柱子,我学习也行,基本在班级数一数二的。”大玲认真地说道:“去年我捡了一千块钱,交给大队部了,谁成想还上了咱们县的报纸了,学校给我颁发了‘雷锋式好少年’奖状,还被评为了‘三好学生’呢!”

大玲说得高兴,白皙俊俏的脸上满是笑意,顾盼生辉。

干巴看傻了,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姐弟俩才进到村里,噩耗传来。

李井匠自家打井,被砸碎了脑袋。

大玲哭晕在爹爹身上。

干巴小手拍着土墙,嚎叫着,像只负了重伤的耗子。

干巴妈本来就有些傻,头脑混沌,第一任丈夫被牛顶死,这才改嫁到了李井匠家。没想到,这个死鬼又被泥罐脱钩砸碎了脑袋,撒手人寰。

天降横祸,傻妈忽而大哭,忽而大笑,彻底疯了。

大玲眼睛哭得通红,看着死去爹爹的尸首,又看看傻妈、干巴,眼前金星乱转,昏厥过去。

草草地埋葬了李井匠,大玲看着傻妈、干巴,心里一点缝都没有。

这日子要咋过?

那一年,大玲和干巴同岁,长得高大,像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也许是女孩子成熟早,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玲毅然决定扛起家庭的担子,辍学务农,到生产队里干活去。

大玲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傻妈和干巴吃饱饭。

大玲扛起锄头,和生产队的社员一样去铲地。

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大玲稚嫩的双手磨出了血,也跟不上其他社员的速度。

她不服气,心急,再加上天气闷热,中暑晕倒了。

乡邻们围拢过来。

“哎,苦孩子啊!真可怜!”有人叹息。

“她这一家子可咋过啊?!”有人低声附和。

有人跑到学校,把大玲晕倒的消息告诉了干巴。干巴得知,也没和老师请假,撒开小细腿,一口气跑到地头。

当干巴气喘吁吁地跑到地头时,大玲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坐在大榆树荫下休息,看到干巴跑来,眼中满是笑意,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干巴跪倒在大玲身前,失声痛哭,“姐啊!你受苦了,我无能,我完犊子……”

干巴用力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嘴角渗出了血水。

大玲伸手拉住干巴的小手,瞪大了俊俏的眼睛低声说:“柱子啊!别这样,我没事。你长得瘦小,干不了活,要好好读书才对,回学校去吧。”

大玲摇晃着起身,又拿起锄头开始铲地。

干巴蹲在前面用细细的手指拔草间苗。

“回学校去,柱子。”

“我不念了!”

“快回去!”大玲怒了。

“咱俩顶一个劳力!”干巴低头干活。

“快回学校去!”大玲瞪起水灵灵的眼睛,俊脸上升起红云。

干巴梗着脖子,依然故我。

“你们俩,都是苦命的孩子!”老队长走过来说道,“别争了,凭你大玲一个,肯定是撵不上趟的,你们俩能够顶一个劳力就不错了,他不想念书,就让他帮着你吧!”

大玲眼圈通红,长叹了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

生命中有太多无奈,是不是只有屈服?

在生存面前,尊严与荣耀还重要吗?

二、两个媒人

岁月是条河,无情地流淌着,不肯停歇。

一年又一年,苦闷与贫穷挡不住生命向上的力量,大玲和干巴二十四岁了。

一九八八年的农历腊八,屋外,铺天盖地的“烟儿炮”雪。

大玲家杀了年猪,四百多斤。

干巴乐得抬头纹都开了,手舞足蹈,尖细的小嗓喊道:这猪,有我八个重!

满屋的亲戚朋友都笑了。

屋里飘着肉香酒气。

大玲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像在做梦。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河,从苦难中熬出来的生活才更甜!

十二年,也是弹指一挥间。

转眼,大玲和干巴都二十四了。

大玲看着有些喝醉的依然瘦弱矮小的干巴,心中有些酸楚,俊俏的眼睛里有了泪花。

大玲十五岁时,就已经有一米七五的身高了,小脸越发出落得标致俊秀。她身材高大,干活利落,吃苦耐劳,那年冬就被社员选为生产队妇女队长。

干巴骨瘦如柴,身材矮小,远看上去就像一根大号的火柴,给生产队里放羊,做了羊倌。

大玲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一九八三年,平地一声春雷响,联产承包责任制来了。

这地方,有地方上的土政策。干巴是男劳力,分到了七亩承包田,大玲是女劳力,只分到了一亩口粮田,全家分到一头黑白花的大母牛。

干巴乐得不行,乐颠颠地牵着牛回家,又把仓房安放了牛槽子,做成了牛圈。

别看大玲只有十九岁,却很眼光和活动能力,东挪西借凑了一万块钱,买下了生产队里所有的羊。

老队长满是赞许地说:“大玲这孩子真行,有眼光!”

干巴乐了,自己可以继续当羊倌了。

干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老队长使劲地磕头。

“孩子不要谢我,这羊是你姐买的。”老队长拉起干巴说:“要谢啊!就谢谢你姐吧!”

干巴转头就给大玲磕头。

大玲一脚蹬他个狗吃屎。

老队长和大玲哈哈笑了起来。

干巴搂着大玲的腿却哭了起来,鼻涕眼泪蹭了大玲一腿。

大玲思想活络,肯吃苦。

她穿着旧衣、旧裤、农田鞋,脸上不施脂粉,却依然挡不住俊美。

她给人插秧,挣钱!

她种毛葱、大蒜、大白菜,挣钱!

她赶着牛车到镇里卖豆芽、大米,挣钱!

她侍弄果树,挣钱!

干巴放羊,挣钱!

节衣缩食,攒钱!

大玲家的日子红火起来了。

三口之家充满福气,连傻妈都哼起了鬼才明白的小曲。

“大玲,好样的!”乡亲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天仙呦!啥时候能下凡呢?”村里的几个小伙望美兴叹。

“古有西施,今有大玲!”有人赞叹道。

“大我几岁,我也同意。”有人扼腕叹息。

大玲知道那些小伙子的心思,但她没这心思。

她就想把日子过好,让傻妈和干巴过上好日子。

吃年猪宴的客人逐渐散去,也将近小半夜了。

只有孙二姨和邢婶没有走。

孙二姨看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拉着大玲笑着说道:“大玲啊,我想给干巴提个媒。”

有钱能使鬼推磨,侏儒也能娶媳妇。

“怎么感谢你才好!”大玲搂住二姨的脖梗子,把滚烫的脸蛋儿贴在了二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

孙二姨放开大玲的手,面色有些为难地说道:“那个姑娘,是西屯的,哎……”二姨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是瞎了一只眼睛。”

大玲喜形于色,连忙道:“行,行……”又用目光询问弟弟。

“不行!”干巴有些微醉,瞪大了小眼睛,虽然尖细的嗓子也能感觉到是在嘶吼。

干巴知道到自己的德行。

大玲也瞪起眼睛,大声问道:“咋不行?”

“我养妈!”干巴说得毫无底气。

孙二姨叹了口气,“哎,人家有个条件——不养你傻妈。”

“啥?”干巴心凉了,接着说“我就说不行!”

“我养妈!”大玲斩钉截铁。

“那怎么能行?”干巴心慌意乱,小身板直打寒战。

“我能养妈。”大玲更坚决。

孙二姨有些疑虑,低声地说:“人家让干巴倒插门,养她爹。”

邢婶眉飞色舞地夸赞“大玲好样的,菩萨心肠!”

大玲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已经睡着傻妈,喃喃地说道:“我不是菩萨,我也得嫁人,柱子结婚,傻妈去世,再说。”

邢婶笑得脸上的粉四下纷飞,大声说:“我看行!”

邢婶是来保“反媒”的。

周秀丽是村里周电工的掌上明珠。

她长得不行,没大玲漂亮,但却很会打扮。

她对穿衣很讲究,料子不好的,不要;款式不新的,不穿。

她喜欢于村长,为他害了相思病。

村里老人说,得了相思病,百药无效。只有拿到那个男方的裤腰带和一面小镜子,就能治好。

于村长,大名于永臣,二十五岁,帅小伙,有文化,有能力。

周电工只得求邢婶去找于村长讨要,顺便提媒。而于村长只说:“等她病好了,再说。”

周秀丽心中郁闷,但却对于村长怎么也恨不起来。

邢婶受周电工委托,来给大玲保“反”媒。也就是让大玲嫁给除了于村长之外的别人或者干脆不嫁。

邢婶也是从小看着大玲长大的,知道大玲人好心善,所以难以启齿。看到大玲如此肯定地说,等到干巴成家,傻妈去世再嫁,邢婶心里甭提多乐,大力赞成大玲养傻妈,不成家。只要这样,邢婶拿周电工那五百元辛苦费,也就问心无愧了。

于村长也是心有所属的。满村姑娘,他只看中大玲。

大玲身高一米七五,不胖不瘦,白白的脸蛋怎么晒都不黑,一双大眼睛顾盼生情。

她质朴善良,无人可比。

于村长第一次让孙二姨保媒,大玲以“干巴没结婚,傻妈没法办”为由给拒绝了。

这回,于村长让孙二姨给干巴说媒,孙二姨一百个不愿意,声称:给多少钱也不干。

干巴就是哈巴狗,没人能嫁给他。

于村长给孙二姨上了一课,他说:“找对象这事,基本可以分为三种情况。一种是就图人模样;只要长得好,别的都不看;第二种是就喜欢有钱的,只要有钱多丑都没问题;第三种是得意有权的,当官的,好在人前显摆。干巴家在大玲的操持下,日子过的很红火。去年又新盖了三间瓦房,那个独眼女能不贪图吗?我看这事能行!”

孙二姨看在村长的面子,更看在给他的五百块辛苦费的份上,再次提媒,又被大玲以傻妈没人养为由拒绝了。

孙二姨傻眼了,邢婶却乐得不行。

邢婶心里有底了,脚下抹油,飞也似的跑去周电工家报告。周秀丽喜出望外,坐在化妆镜前不停地打扮。

三、特大新闻

花开花谢,转眼又是五年。

大玲今年二十九了,苦守着傻妈,依然单身。

干巴和独眼女结婚五年,孩子四岁了。

于村长已经三十岁了,可是精诚所至,金石未开。

于永臣苦等大玲五年。

孙二姨再次上门提媒时,已经是一九九三年的春天了。她告诉大玲,于村长愿意赡养傻妈。只要大玲同意这门婚事,他啥事都能答应。

“我傻妈,傻吃傻喝傻埋汰,这怎么能行?再说,于永臣的妈还在,咋能凑到一起去?”大玲依然摇头拒绝,眼圈泛红低声说:“可我一个人祸害吧,别连累他了。”

大玲眨巴着大眼睛,长睫毛快速分合,脸色由粉白变得通红,终于鼓起勇气,伏在二姨肩头,声音颤抖地耳语一番。

听完大玲的话,孙二姨“妈呀”一声,旋风一样冲出房门,与刚进屋的干巴撞个满怀,把瘦弱的干巴撞得横飞出去,哼唧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孙二姨头也没回,自顾跑走了,就像见到了瘟疫。

大玲说完话,一阵眩晕,大口喘着粗气,趴在傻妈的身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姐~~”干巴凄厉地尖叫着,猛地爬起来,疯狂地冲进黑夜。

等到村医来了的时候,大玲已经醒了。

村医看看大玲没啥事,也就走了。

“姐,答应于哥吧,别瞎了人家一片心思!”干巴关心地说道。

“柱子,姐有病,不能嫁人。”大玲眼睛里雾气蒸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为了给于永臣一个答复,大玲做出了一个重要选择,这个选择,让孙二姨仓皇离去,也惊呆了干巴。

干巴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喃喃地问道:“姐,不管啥病,咱们抓紧治。”

大玲羞怯地说:“天生的……”

“姐,放心,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干巴懂事,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是姐姐给的。为了让自己结婚,姐姐变卖了羊群,赌上了全部家资。干巴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

这天大的恩情,自己几辈子能还上?干巴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回去吧!柱子。我没事!”大玲无力地抬了抬头,虚弱地说。

翌日清晨,几个歪歪扭扭但很醒目的白粉笔字,写在了大玲家的东山墙上。

“李大玲是死B!”

凑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连外村的都围在人群中。

人群中嘁嘁喳喳,议论声不绝于耳。

“啥是死B?”

“傻x,这都不知道?就是只能尿尿,不能生小孩。”

“哪听说过这事?没听说过。”

“就是‘石女’!”

“什么尿**都有!这回只能看了。”

“吱……”人群中响起尖锐的口哨。

“奥哦!……”几个打扮入时的小伙子哄叫着。

这是稻花屯里绝对的头号新闻!

“啥情况?这是。”烫卷发的胖子问道。

“嘚儿喝的!”一个叼着烟,烫着红颜色头发的瘦子不屑地说道,“你二B啊!”瘦子推搡一下胖子。

“操,和谁说话呢?惯着你长板儿油!”胖子怒道。

“切。”瘦子不屑。

村里人发着各种感慨,说着各种风凉话。

乡亲一词,已经没有意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就像吊炉里被烘烤的鸭子。

各种夹杂着打击、刺耳的话语,从一个个破衣乱衫的邻人嘴里**。

能说出别出心裁的嘲讽的话,会有人各种起哄、呐喊。

贫困的人们不止物资贫困,精神上也是贫瘠!

旧的观念在断裂,新的观念还未形成。新旧交替中,这群贫困的人们,茫然地面对新事物,愚昧地对待新情况。

“超短裙”、“港式短裤”,新兴事物在农村的街头闪现。

追求自然美,展示生命的活力,这本身无可厚非,无可非议。但粗俗的语言和戏谑的笑声,却道出了这群人的劣性和无知。

遇到这种“乐子”,乔罗锅怎么会不参与?

“写的是啥?”乔罗锅问李扣锁。

乔罗锅是真的不认字,一共读了两年的书,基本都在背诵语录。

“问尼玛了个x!”干巴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勇猛。

可是他蹦起来也够不到那几个粉笔字,怎么努力也擦不着。

人群又是一片哄笑,就像在看一出精彩的猴戏。

四、离家出走

“大玲来了!”不知是谁低声喊道。

人群立刻沉寂下来。人们盯着大玲,看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石女”,到底要做什么!

高高的个子,白嫩标致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大腿……

“哎,可惜了!”人们在叹息。

如此完美的姑娘,怎么会是“石女”呢?

干巴愣愣地看着大玲,心里琢磨:怎么可能这样?大姐咋会有这病?

他半信半疑。

大玲脸上无嗔无怒,似乎蒙上了一层哀怨的霜花,身躯和神情仿佛结了冰。

她木然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微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冷冷地问道:“谁替我擦掉?”说完抖了抖手里的大钞。

话音未落,就有人踊跃上前,横摸竖擦,眨眼功夫,就把那行刺眼的粉笔字擦掉了,甚至连墙都蹭掉了一层皮。

一些没抢到前面的人,满脸怨恨,不停咒骂着。

各种各样的嘴脸在大玲眼前表演着,在金钱面前,人们已经没有任何隐藏,各种丑恶袒露无遗。

大玲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凄苦地一仰脸,把钱仍在空中,任凭风将它吹走。

她来到干巴媳妇面前,拿出一叠大钞,眼睛盯着独眼女肥硕的脸,冷冷地说道:“把傻妈接过去!”收完一抖手里的大钞。

独眼女见到这么一大叠钞票,心都要跳出来了,看着大玲用力地点了点头。

“姐,你去哪?”干巴问道。

“没准!”大玲语气生硬地说道:“照顾好妈!”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不一会,大玲从屋里走出来,还没散去的人们看呆了。

大玲一头披肩长发柔顺丝滑,白皙的脸蛋上峨眉淡扫,身着合体的浅色套裙,脚穿深红色的高跟鞋,手推着一个米色行李箱。

她款步向村外走去,甚至都没有回头。

人们看得眼花缭乱,都忘了窃窃私语。

这种只有在港台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美女”,今天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那种气质、那种靓丽从没见过。

就连蹲在墙根的几个年岁大的老头,都扶着墙,努力地站了起来,并用力地把腰杆拔直。

华丽,高贵,不容亵渎。大玲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

大玲走向村头。

她眼含热泪,却始终高昂着头。

她不敢回头,担心自己的内心崩溃

她知道,自己撒谎了一次弥天大谎。本来只是为了让孙二姨去断了于永臣对自己的好,没想到孙二姨的嘴比裤腰还松。

只过了一夜,李大玲是“石女”的消息已经散布开来。

她知道,自己坑了于永臣,也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大玲深深地懊悔!

她也曾多次在夜深时,不断地叩问自己,自从短命的父亲意外死去以后,自己放弃读书,早早辍学,努力干活养着干巴和傻妈,甚至为了傻妈,直到自己二十九岁了还没嫁人,自己做的这些到底到底值不值?

已经过来了,还问值不值有什么用?大玲经常捂着大被嚎啕痛苦。

大玲第一次感觉到亏了自己,自己为了干巴和傻妈付出太多了。

所以,她做出决定,让干巴养着傻妈,自己离开稻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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