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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新闻

小说:撕裂 作者:雪麒麟 更新时间:2020/11/6 13:19:47

五、干巴的眼泪

本来干巴以为,大玲去了趟县里消消气,也就回来了。可是两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姐能不能寻短见了?呸呸,狗脑子,想啥呢?”干巴用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尖脑壳,嘴里咒骂着。可是干巴真的想不出大玲能够去哪!

他沿着荒草河走了几十里,仔细查看每个河湾;他踏遍村东的柞木岗,留心每处榛子树丛和草窝;他寻遍村西草甸子和臭水泡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坑坑洼洼。

……

干巴每天以泪洗面,长叹不已。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干巴火急火燎,嘴唇上一圈水泡。

面对着荒草河,他大声咒骂着往墙上写字的人,这人一定不得好死。

西天边的火烧云不见了,暮霭凝成了沉重的夜色。干巴蹲在河边,觉得自己鼻子里碰触的都是火苗。

“是哪个王八蛋写的?”干巴绞尽脑汁猜测。

突然,干巴浑身一激灵,脑袋里闪出一个人来,“妈的,能是他?”

去年春,正是水稻育苗的时候,大玲在房前厕所方便,突然,当做门帘的草帘子被掀开,有人探头进来。

“妈呀!”大玲脸色苍白,吓得要休克。

二驴子忙把头收了回去,嘴里说:不知有人,不知有人。但那一脸的淫笑暴露了他的龌龊。

黑白相间,真是妙不可言!二驴子继续意淫着。

大玲系好裤带,看着二驴子的背影破口大骂:“缺八辈子的大德!二驴子,你是王八蛋!”

二驴子不知廉耻,回过头来荡笑说道:“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人!怪谁?屯子的毛楼(厕所)本来就不分男女!”

“滚!”大玲举起桦木杆子。

“滚?”二驴子来了赖皮劲,“这是缘分。”他闭上眼睛,伸长脖子说:“打吧!缘分。”

“你他妈放屁!”大玲丢下木棍,蹲下嚎啕大哭。

干巴放羊回来,看到这一幕,像**一样扑向二驴子。

二炉子扯住干巴,一脚把干巴踢出好几米远,嘴里骂道:“跟火柴成精似的,还想打我!”

干巴屁股疼得站不起来,尖着嗓子嗷嗷直骂。

一看干巴受了欺负,大玲捡起木棍劈头盖脸地向二驴子砸去,二驴子脑袋一闪,棍子砸在眼眶上,立刻乌青一片。

看到大玲疯狂起来,二驴子嘴里骂着,脚下却像抹了油飞快地跑了。

干巴确定,那些字一定是二驴子写的。

可他突然想起,二驴子没念过书,根本不会写字。

“姐啊~~~”干巴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自己无能,哭自己懦弱,哭自己无力回天!

夜色更浓了,干巴目光呆滞地挪到村口。

村口墙根下蹲着人,这里通常都是村里人交流信息的地方。饭后,但傍晚人会来到这里,东家长李家短地闲聊着。

但傍晚时分,这里基本是妇女的领地。

长舌妇、快嘴大婶、唠叨大娘齐聚,对着当下屯子里发生的新闻交换意见。

今天的谈论中心:李大玲是“石女”!

“那玩意咋还有死的呢?能尿尿吗?他二婶”

“这话问的,不能尿尿,还不得憋死。你看人家那身段、那肤色,那都是尿憋出来的!哈哈”

“那玩意能钻开!”

“电焊?”

“扯淡,越焊越死!”

“没那玩意,光长得好看有啥用?”

“哪个老爷们还不是图那块肉?”

“可惜了!尝不了肉味了!”

“咯……”

墙根下一片欢声笑语。

干巴听着难受,悄悄绕开回家。

他心里发苦,满脑子浆糊。

大玲失踪后,干巴像霜打的茄子,打不起一点精神。本来瘦小的身体,又受了一圈。他眼窝深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回到家,干巴不吃不喝,也不点灯,眼泪哗哗地流着。

“姐,你去哪了?”

泪水打湿了枕头。

六、交狗都不交人

干巴一夜没睡,一直哭,本来眼睛就小,这回真的是一道**了。

干巴感觉到十分无助,浑身的血好像流干了,两条腿像没了骨头,站都站不起来。

他瘫在炕上,指着天棚开始骂人。

“妈了臭x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人到场!”干巴望着天花板又气又恨。

他骂乔罗锅。

前年春,乔罗锅没有水稻种,看着马上农时就过了,他是着急上火烂眼边。

一年之计在于春啊!

大玲及时送去两麻袋稻种,解了燃眉之急,也算救了乔罗锅一把。

大玲出事,这败类的罗锅,影踪不见,这都是什么王八犊子!

他骂二猫。

前年秋天,二猫难产,大玲把家里的钱都掏出来,帮她入院抢救,这才得以母子平安。

如今,大玲出走,她不闻不问。

这还是人吗?干巴大骂道,“再养小孩憋死你!她奶奶的!”

他骂孙二姨。

她知道大玲身子有病,急忙四处传播,要不然能有几个人知道这事?也就没了上墙写字这事了。

是谁在墙上写的字呢?这个念头在干巴脑袋里一闪就没了。

“妈的,这老娘们的嘴就是屁股,比屁股还松。”

这一大帮子被大玲帮过的人,为啥就没人帮着去找找呢?

这帮子人哪有人性?干巴小手拍着炕大骂着。

“去找乔罗锅!”干巴晃晃悠悠爬起来,拄着烧火棍向老乔家走去。

才来到老乔家后窗户,就听到罗锅和二驴子正在喝酒。

俩人唠得正起兴。

“我他妈的,冒了一次险,石女,活女?模模糊糊,没看清啊!”二驴子舌头都大了,摇着头表示很遗憾。

乔罗锅抡了二驴子一筷头子,嘴里骂道:“损贼!我这酒不如灌王八呢!”

二驴子瞪了下眼睛,大声说道:“表哥,我知道‘石女’帮过你,是你的恩人,可七姑让车碰了,她有钱不借,太不是物!”

“干巴结婚,她一下子就干爪了。哪还有啥钱?这事别提,喝完你赶紧走!”乔罗锅下了逐客令。

二驴子扯着脖子喊道:“七姑,给你治病,可是我花的钱!”

“妈了个巴子,一点好处,天天念叨,总挂在嘴上,我还欠你什么人情?”罗锅妈火了,“以前我家可是没少帮你!活驴!”

乔罗锅妈欣赏大玲,看着大玲长大,穿衣服都不露肉皮,每天稳稳当当的。见到狗“连筋”,吓得嗷嗷跑,人家这姑娘可仁义了。

“哎,这孩子命苦啊!才熬出点头,身子又有了这病。啥命啊!这是。”罗锅妈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玲今天变了个样了,小套裙,大白腿……”二驴子嘟囔着,“这人要是变啊,也快!”

“滚犊子,少在这扯犊子。”罗锅妈抢过酒杯,推他出去,关上房门后骂道:“这败家孩子,没好!”

干巴倚在乔罗锅家的东山墙上,无声地哭泣着。

七、心啊心

稻花屯的山上河边,干巴都找遍了。

干巴不服气,决定去县城找姐姐。

老牛车慢慢悠悠,干巴的脑瓜子也是乱糟糟一团。

干巴吭哧瘪肚地悟出了一个道理:

人太难交,给他一百个好处,有一次不周到,就翻脸不认人。

这帮鳖犊子,都是王八蛋!

姐姐是好人,这一点干巴坚信。

但他对不起于永臣。

干巴嘟囔着:姐啊!于村长四次求婚,你全给吃了闭门羹;第一次你就该告诉人家你的身体情况,何必让人苦等五年啊!

干巴嘟囔着,雨泪滂沱!

干巴思绪翻飞,心绪难平。

自己倒插门进了老丈人家,姐姐拿出了全部家当和储蓄,一下回到了解放前。

姐姐昼夜都想挣钱。可是没本钱,无靠山,她一筹莫展。

她只是靠辛苦赚来了点钱。

于永臣做了村长后,也就种了一晌多地,拿点不多的村长工资,可却在当上村长的当年,就盖了新瓦房,房子四周一圈铁栅栏,院里还有个车库,里面放着一辆小轿车。

没到两年,村长家里又添了玉米收割机和水稻收割机。

九十年代初,一个农村人能有这些家当,绝不是常人用寻常办法所能做到的。

大玲和干巴羡慕极了。

村长是怎么发的财呢?

姐姐看不懂。

干巴一脸懵逼,根本猜不出来。

也许只有天知道!

穷人想要挣钱,天可能都不知道咋办!

干巴经常看到大玲在叹息,没了往日的笑脸。

他本来矮小,身体瘦弱,对这个世界需要仰视,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任何一个障碍,都很难翻过去。

干巴只能默默地看着大玲着急,帮不上任何忙。

看着大玲憔悴,干巴心疼。

放眼这村里人,哪有几个富裕户?都是勉强过日子。可是村民却不知道自己活在最底层,种点地,好多人都摇头晃脑、耀武扬威的,好像人生达到了巅峰。

整个村,消息闭塞,人人就知道勤劳,却不知道只有勤劳,是解决不了贫穷。

像于村长这样的家庭,绝对绝对是少数。

能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又能有几个?

公共资源能被个人所用的,又能有谁?

农民在地垄沟里找豆包,能吃饱都不错了。

被贫穷蒙蔽了双眼的农民,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贫穷问题!

大玲身边,清一色勤劳的穷人,想致富得有多难?

没有新思维、新思路进来,愚昧守旧环绕,未来还会来吗?

穷人要致富,不改变思维,绝没出路。

干巴不懂这些,只知道大玲为了挣钱很着急。

干巴又想起大玲给傻妈操办六十岁生日的事情,那一次,姐姐受的伤很重。

在农村,操办生日这样是为了的事情,其根本就是为了收礼金。

大玲自认为自己心善好交,村人有难必帮,有求必应,应该人缘不错。

所以,大玲决定操办傻妈六十岁生日。

七大姑八大姨都给了信,能通知到的人都递了口信。

可是,傻妈生日当天,现场就有五个人。

大玲、傻妈、干巴和雇来的两个厨师。

就连干巴媳妇都没来。

大玲发疯了,一口气喝了一斤多白酒。

她把鸡鱼肉蛋全都倒在了猪食缸里。

她倒在炕上蒙上大被呜呜痛哭;

……

就在同一天,于永臣的妈也过六十大寿。

阔气的大院子里,大音响“立体声”铿锵悦耳。整个院子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笑语喧哗。

大门口,各种小轿车、摩托车停了满大街。

大院内外,欢天喜地,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干巴的独眼媳妇、乔罗锅、二猫、二驴子等,在大院里忙进忙出,一个个满脸油汗。

大玲家异常清冷,冷得干巴都打起了哆嗦。

大玲喝醉了,大声骂着:没他妈好人,都是舔腚狗!

“没好人,交不得!”大玲嘶吼着。

无论在哪个时候,这种嘶吼都没一点用!

“哎!”干巴想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寻找姐姐。

干巴迷迷糊糊在县里找了一小天,也没见到大玲的踪影。

急火攻心,干巴病倒了。独眼媳妇把他送到公社卫生院,可一连打了几个“点滴”吊水,也没见效。

干巴本来消瘦的小脸,又瘦了一圈,就像玉米棒一样,干瘪细长。

第四天上午,于永臣来到病房,悄声对干巴说:“大玲去省城了,我让他替我办点事,办好就回来了。”

干巴就觉得一阵清风吹散心头迷雾,忽地坐起,尖着嗓子问道:“于大哥,你咋不早说?”

于永臣微微一笑,向干巴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

干巴愣愣地看着于永臣背影,不知啥意思。

他不知道,于永臣在撒谎!

于永臣根本不知道大玲去哪了,在干巴面前撒谎,就是为了解开干巴的心锁。

独眼媳妇心里蒙昧,对自己的男人还是用了点心。

独眼媳妇去求于村长帮这个忙。

办法不出奇,效果很明显。

知道了姐姐的下落,干巴的心开了两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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