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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岁月斑驳小说:野庄风云 作者:遨游红尘 更新时间:2020/11/20 21:47:11 野庄田野上,一派丰收的景象。红红的高粱穗,象燃烧正旺的火把,挺拔的高粱杆,组成了一道道青纱帐。黄灿灿的谷子沉甸甸地俯首着,在秋风吹拂下摇曳生姿;还有成片的玉米地,吐着紫色红缨,此时在风传播下授着粉;菜地里,小白菜绿汪汪地,蟋蟀天生就像个音乐家,发出悦耳的声音,蚰子也不甘寂寞,燕子麻雀喜鹊还有一些不知名字的鸟儿各自在浅吟低唱,无意或有意,在天籁之音中组成了一场规模宏大的交响乐。 野庄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在田间地头作业,或除草,或浇地,或积肥。蚂螂在积水处上空飞过来飞过去,不时在地头凌口里俯冲点水。有一对蚂螂在比翼齐飞,各自翅膀互搭在一起翩翩起舞,突然两个尾部在水面上猛地一个后空翻,然后打了个飞旋便离开了。 有几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举着竹子扫除扑蚂螂,一边扑拍着一边嘴里嘟囔着:蚂螂蚂螂拍坡(俚语,降低高度),你家媳妇过河。飞翔的蚂螂就像是听懂了似的降低高度,莫非真的在期盼着媳妇过河。可孩子们心里开心不已,他们才不管蚂螂愿意不愿意,举起扫除猛扑,被捕的蚂螂挣扎着,没有逃脱的蚂螂不得不乖乖就擒。 胆小的去开荒,胆大的跑私商。村民邓洛奇作物好庄稼外,还去寻找一些盐碱地,沟畔荒草野地去开荒。各种野草枝蔓缠绕纵横交错,形成了一种无形力量阻挡着被刈危险。邓洛奇小推车里放着镰刀小弯刀薅锄铁锨等工具,尽管这样,身上还是有东一道子西一道子伤口,他每次回家总是蓬头垢面。邓洛奇头上箍搦着白羊肚手巾,一脸核桃皮样的皱纹,尤其额头那几道皱纹恰如山川。从外表上看,邓洛奇是个老头,可实际年龄刚到而立之年。就有满把搂不住(五个之多)的孩子,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差两岁。据说,洛奇是从邻村要来的娃娃,为此,邓洛奇还留了个续:三斗高粱二斗米,要了一个孩子叫邓瑞奇,邓瑞奇原叫杨小四,娶了个媳妇才改成了邓洛奇。邓洛奇十二岁结婚,媳妇比他大六岁,媳妇秧子大(个子大)胖壮,好几次晚上睡觉,媳妇一把抱起洛奇放在炕上,给他解扣子脱衣裳,嘴里嘟囔道:“睡觉呀!你知道办那事啵!”邓洛奇一听,像个没事人一样,用手一拨拉翻身睡了过去。媳妇扫兴顿起,心里不觉难受起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 民国初年,野庄村西开了一个卖烟的铺子,卖烟的是外地人,卖旱烟的时候,也捎带上了大烟(又称鸦片),过日子的农民,到他这里买便宜的烟丝。这个卖主会说话,还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好看媳妇,这是卖主说的。后有人打听,说是卖主从附近村里勾搭了人家一家婆娘,这个婆娘好吃懒做,两个人见面时候不长,就一拍即合,于是,这个婆娘就跟着这个卖大烟的来到了这里。原来是一对野鸳鸯,是插拔戏,这男的比女的大了不少,有十好几岁,男的长得又老又丑一脸痦子,时人戏谑: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少人为这个婆娘叫屈,觉得不值得,给谁过,也比跟他强,随便拉一个,就比他有劲强壮。一个瘦毛紧扎弱巴巴的糟老头子,竟与仙女般的婆娘过日子。着实,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在愤愤不平中叹服摇头咄咄怪事。不过,人家俩人不说嘛,日子倒过得如胶似漆,笑意时常在两人脸上荡漾。这个婆娘不仅长得让人垂涎,还挺会说话,凡是顾客,她用话就能把一般人打发得付了,保准让人满意开心。于是,顾客盈门。不仅如此,婆娘弄眼挑眉,打情骂俏,顾客这个捅一下那个摸一下,婆娘总是摆臀摇头,卖弄风骚。男卖家看不出介意的神色来,只要多卖钱多弄钱到手,他比什么都开心。客户买便宜的烟丝,临了,卖家还捏一点大烟,放在小纸包里,轻轻拍着小纸包温柔细语道:“给你这个尝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会做买卖的人,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沉湎烟色的主,是一波又一波,门庭若市。烟民们一开始吸便宜烟,为的是打发日子里的寂寞和孤独,可有了大烟做诱饵,烟民们都觉得还是大烟好吸,吸上了真过瘾。于是,这些烟民就想法设法吸大烟,没钱买大烟,就卖地,卖庄基地,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更有甚者,离了老婆可以,可离了大烟就不行,一个个失魂落魄,一吸上大烟精神就上来了,精尽十足。那时,野庄卖掉老婆的好几家,最后搞了个家破人亡,瘦骨嶙峋,一命呜呼。这一说,就说超前了,故事还得按顺序来。 话说这家铺子,卖烟的同时,卖色,卖色的同时,设了一个赌场,聚众赌博,有干的有看的,有撇油的,有沾这个婆娘便宜的。白上还好点,一到了晚上,一屋子人,还要把屋子撑破了似的。干着吆一喝六,“哗啦”“哗啦”掷骰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眼珠瞪得溜圆,大到了极致,心悬着,卟嘹卟嘹瞎卟嘹。掷骰子的刚把这把骰子掷出去,有点押赌者还没看清,掷骰者呼啦一下把骰子抄起来再投,一看不妙,chua的一声又抄起骰子,掷骰者有时吹口哨来打马虎眼,说俏皮话荤段子遮盖羞处遮掩尴尬。如此玩得不亦乐乎。吸烟的吊着长长的烟卷,像一杆枪,又像火炬,红红的烟头,明灭交替。烟雾缭绕,弄得屋里面云天雾罩。前面的围观者低着头,久久不动也不觉得使力慌,后面的打着能能,伸长脖子,尽量把脖子伸到极致直到感觉脖子发酸,只要能看见就知足,使慌不使慌却浑然不知,只有看下场来,一松劲,就一屁股坐下,摊在那里久久不动弹。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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