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心叵测

梁子谔随即问郝景芳道:“老兄何日动身？”郝景芳听着对方话音，这才感觉借钱有门。

郝景芳便随即启唇道:“本当早就该动身了，只因为囊中羞涩，董先生又嘱咐我给他买点零星东西，昨日写给老兄的信上，不都是附有购买东西条吗？我与老兄昨日所谈借钱一事，老兄是慷慨允诺，实在是令人欣佩。

“昨晚，我回去即给董先生写信，其大意是说替友帮忙。

“在香港这种境地，我能够遇到大善人，真是难能可贵。

“我准备三天内动身，一切出境手续（包括种花、打防疫针）都办好了，今日想由老兄之款，先把董先生要的东西给买了。”

梁士谔谓道:“唉！董介生他们真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他以为，还是在大陆上的一派官僚风味的想头，没有钱还要买什么东西，过去他做陕西****，我当科员，现在他当他的**，我做我的生意。

“要说起来，他做他的高官厚禄，我做我的。

“他要买东西，为什么不汇钱？

“没有钱为什么给他买，他们的钱多得很，香港什么东西好，他把香港买去了才好哩。

“今日，烦你老兄又跑来了，过去咱们虽有不多的来往，但是，我深悉你老兄处事做人。没有听说有人说你不好的地方。”

郝景芳听对方说话是话里带话，便欠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梁子谔不置可否道：“仝说借钱又说汇款不易，我有兑换处可以给她对拨，老兄还需马上写信去，看她们想汇兑多少钱？

“我看这样子比较好，现在我的生意又不好，这钱有是有，但是，我没有跟他们有此往来。

“你老兄的旅费我绝对送你。

“赶明天吧！今天晚了，不能取款，由我明天给你送去好了。”

郝景芳回答道:“其实这件事，你借不借没有关系，只为我个人的职责。

“决不麻烦阁下，我也不知道老兄与董先生的一切过往，我以为仝先生，既然能够给你老兄写这封信，当然，即有把握。

“其实，我认为你是有的，而且，老兄昨日又满口承诺，嘱咐我今天中午准时到。

“就这样，我一直等你到现在，而老兄竟来了这么一套，一切都没关系。

“但是，你老兄不该对着我侮辱仝先生等人。

“老兄有话可直接给他们去信，说出来有多好！

“你对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看实在没有意思。

“我站在哪一方面，你都不该对我发董仝等先生的牢骚。

“你自己想一想，你好好仔细品味，你老兄该不该说他们。

“他们的情形，我料想，老兄不大清楚。”

梁士谔对着郝景芳说道:“唉！什么我都清楚。”

郝景芳对梁子谔说道:“别的不要再往下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钱我是不借了，对拨款，这是法定的，不可能办的事。请老兄不要劳力费神了。”

梁士谔谓:“你老兄之旅费，我绝对明天先到你处送上。”

说到这里，郝景芳看天色不早了，便说道:“再见吧！”

梁士谔谓:“明天见！”

郝景芳一出门就生了一肚子气，充满了饿肚，而回到了荃湾。

次日，郝景芳立即托刘君前往中华民航驻港办事处，寻找蔡主任想想借款的办法。

郝景芳在茅房静候佳音。于当日正午十二点，刘君返回来对郝景芳说:“这事可以办到。”

郝景芳随即给董先生拍电报，略将借款不成的实事敷衍了几句。

这封电报寄出后，于当天下午六点，梁士谔果然来到郝景芳处，他俩即到刘仲玄所开的饭馆内坐了一回，聊了聊天。

梁士谔问郝景芳道:“老兄什么时候准备走？”

郝景芳回答道:“不一定。”

梁子谔又问道:“老兄旅费怎么样了？”

郝景芳说道:“谢谢！感谢老兄如此地照顾，我实在惭愧万分。

“我现在走，尚不能决定日期，俟有空再说吧。”

梁士谔接着说道:“好的。”

“您千万不要客气。”梁先生又补充说道。

当天晚上八点，郝景芳送梁士谔上车而去。

同年十月十六日，郝景芳接奉董先生来信，已由台湾托交中华民航总经理徐国林，从该航驻港办事处蔡主任那里兑换港币一千元。

斯时，郝景芳病卧床第，即托刘君持函，并给他带上郝景芳的证明信件，前往办事处取回。

次日，郝景芳便立即赶赴香港，按照所列购物单采购。可是，还没有购到半数的东西，就发现钱亏了。

郝景芳便返回乡间住处，及时修书将购物情形，以及钱款不足等告知董先生。

请他补汇一部分，以便遵嘱购货办理。

俟后，又有徐经理一千元（十一月二日），但此函因董先生将地址写错退回。

至到十一月十八日，复将原加封寄到，郝景芳才得知钱款早已到了。

郝景芳立即赶到蔡主任处询问，孰料，刘君早已取用。虽然与蔡主任交涉，几番周转也无词相答。

终了，蔡主任也是无法解决，他找刘找不到。便允许郝景芳再另具借条一千元，到台后，归还徐君。

郝景芳为了早得钱款动身来台，先使款一千元到手购物再说。

便承诺了他们的办法。

第二天，郝景芳办妥手续将一千元拿到，便急忙奔向刘君那里，想取走自己的东西。

千万不要走晚了，郝景芳心中急如烈火。

因车票由刘君存放移走，人物都不见。郝景芳便猜测刘君可能在某地躲藏。

郝景芳找到刘君后取走了自己的东西。

接着，郝景芳让刘君就伴去蔡主任处对质，刘君东扯西拉就是不同去。郝景芳便紧追其身，追询事情根由，好让自己心内明白。

郝景芳追刘君到一咖啡馆内，把刘君身上摸收。并劝刘君告诉他：“我的东西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有则往取，无则无法。”

郝景芳劝其不要难过，等语。

而斯时，郝景芳已由刘君裤后口袋内搜出一叠当票。展示开来，始知刘君又将购物悉数入典。

郝景芳随即笑着对刘君说道:“这有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有钱走，回去好动身，你如果没有钱了，我再给你二百元。”

刘君颇不自在，便对着郝景芳说道:“处处事事，我实感惭愧，我现在真不如跳海，倒还好受些。”完毕，他泪流不止。

郝景芳见状便对刘君说道:“这有什么呢？我去把它回典，以免天晚了，办不成事。”

刘君问郝景芳:“如果一一赎回来，共典资五百多元，又给我二百元，算起来，董先生汇来的两千元，只能购一千元物件。”

不管怎样，郝景芳想想刘君悲惨到这种地步，绝不能让他再难过了。

然而，郝景芳更想到长官嘱咐购买东西，人家汇款已为自己寄来，目前不能买回东西，这如何对得起长官的信任？

郝景芳一连三天都是食减难眠。忽然，郝景芳想出一个办法，就是他新买的西装三套，与他十几年结婚时的纪念表。

于是，郝景芳便从箱子底部取出并卖掉。并从另一个朋友叫刘仲玄处借五十美金，以凑足长官汇款数目，购货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