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替哥从军

章瑞青，河北省藁城县野庄镇北周卦村人。

那一年，招兵处来到野庄镇北周卦村里征兵。征兵处规定：家里有两个壮丁者，须有一人应征入伍报效国家。

招兵处看见章瑞青大哥身高体壮，就让章瑞青大哥当兵。可章瑞青大哥不是不想当兵，因为早已结婚生子，大儿子小卓都能帮家里打酱油了，还有一个弟弟也能满地爬了。这不，章瑞青嫂子的肚子就像气吹的一样又涨了起来，如此一来，家庭负担不重才怪呢。家里地里的活确实离不开大哥。

章瑞青见状，便走进征兵处，对负责人说道：“别让我哥去了，他离不开，我替哥哥当兵去吧。”

斯时，十六岁的章瑞青也已结婚，妻子刚刚怀孕（可章瑞青并不知晓），加上父母帮衬点，自己身上的负担就会轻些。

章瑞青找到一护栏（俚语，附近）的好友同福，嘱托他：“好好结记着俺家里的事情，如果大事小情，你就过去给帮帮忙。”

好友被章瑞青替哥从军的义举所感动，好友同福对章瑞青说道：“你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的。”

章瑞青很是感动，还给同福行了一个大礼，算是拜托了。他也没有跟家里大人（怕家里人心里难受）告别，就跟上部队当兵走了。

章瑞青一开始参加的是傅作义的部队，他被安排到河北省宁晋县某区保安队当勤务兵。翌年初夏参加晋军，在101师某独立团迫击炮当兵。同年冬月被红军游击队俘获。经教育，于1935年春自愿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在陕北米吴绥独立团机炮连当战士。

同年桂月，他被分配到红军第一军团某师三团团部当文书。不久，他跟随部队东渡黄河，在山西参加了歼灭晋军混成旅的下关战斗。

一九三六年二月，章瑞青进入红军第一军团司令部测绘训练班学习，第二年一月结业，任红军第一军某师司令部见习参谋。不久之后，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

抗日战争爆发后，章瑞青历任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司令部教育科参谋、科长、军分区第一团司令部副参谋长。1941年孟秋，章瑞青进入晋察冀抗大第二分校**科一队学习。

章瑞青毕业是一九四二年，正是日本鬼子在华北疯狂大扫荡时期，他担任晋察冀军区第二军分区某团团长。

在以后的艰难日子里，章瑞青带领队伍经常与鬼子周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太行山一次战斗中，他率领战士寻找战机，战士们在壕沟里跑步前进，他手持盒子炮在岸上指挥着。

散弹带着哨音乱窜，可章瑞青无所畏惧，依然冒着弹雨奔赴战场。他身经百战，身上竟然没有一块疤痕。有人说：子弹射不中胆大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一个冲锋陷阵的团长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在那次战斗中，一开始，章瑞青所率领的八路军战士作战多半被日军控制，后来，他机智勇敢带领八路军战士每次作战都是主动出击而获胜。日军害怕了，又不甘心。

日军增派兵力，中日双方军队一度打起了拉锯战。日军疑惑道：这一仗怎么打得这样艰难呢？直到八路军冲锋号哒哒吹响，日军这才听出来了，原来是英勇骁战的八路军。吓得日军转身就逃跑，日军后面就是河水湍急的大河，日军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跳进河里了。

日军想，打仗是死，跳河里或许能逃命。没成想，河深水流猛，一个个都给淹死了。

没成想，接下来的一次冰天雪地之战役，章瑞青率领的队伍遭遇了灭顶之灾。

初战，章瑞青带领的队伍就被日军截断了通路，截断了运输。章瑞青所在部队吃里不缺，就是缺水。没有办法，吃一口干粮，就着吃口雪，又冰冷又干涩，甭提多难受了。

这样一来，可把他们困得并不轻松。后来，团长章瑞青下了死命令，要拼命撕开了敌军一个口子，只有这样才能冲出突围死里逃生。

那时，日本鬼子实行立体作战，尤其是空军，对中国军队来说，就是一大障碍。

人家飞机老是包抄着打你，八路军力量薄弱，只能让日军在空中横行霸道跟踪追击。

人家飞机钻山沟里打你，你拿人家没办法。

那一次战役，仗打得极为惨烈，章瑞青那个团的兵，除了少数人活了下来，其余的战士无一幸免，牺牲在战场。

章瑞青在作战时，被敌人一枪击中左脸，他用手一摸伤口，鲜血直流。他心想：要是打穿头部了，就必死无疑。他用另只手摸右脸，发现没有血也没有伤口。章瑞卿从身上掏出包扎带，迅速地包扎好。

这时，敌人一个劲地往上冲。章瑞青看到机枪手倒在了血泊之中，便迅速上前端起机关枪，大吼一声：“狗日的鬼子，老子跟你们拚了。”

章瑞青紧扣扳机，前面的敌人被击中倒地。就这样，章瑞青怒火中烧，一口气打死了十几个鬼子兵。

接着，章瑞青把机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他就把身上的标志脱下放在兜里，以免引起敌人的主意。

章瑞青带领着几个战士为了追赶大部队，不分黑夜白天。他的鞋子坏掉了，只好光着脚丫子亦走亦跑，脚上打起了泡，他就用手撕破继续走。

后来，章瑞青脚上的膙子，早已磨出了好几层。

在抗日战场，因章瑞青战功卓著，**军委多次为他嘉奖，并荣立集体一等功，成为一级战斗英雄。

期间，章瑞青随大部队路过藁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章瑞青要求探家，说家里有父母有爷爷奶奶，这些年来，自己没有给他们写过信，想回去看一看。

部队首长批准后并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速去速回”

章瑞青说道：“我现在回去看看，我娘从小就有哮喘病，让老人知道，儿子健在，好让他们放心。”

章瑞青左腰挎着东洋刀，右腰佩戴着手枪，骑着一匹棕色战马向家乡奔去。

章瑞青脸色呈古铜色，大眼浓眉，高鼻梁，嘴角微微上扬。此时，他人在马上，却心驰神往如电。

他多么渴望见到阔别已久的仁父慈母，多么渴望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妻子！

他在路上驰骋着，路边的野花，零星地点缀在葳蕤丛生的绿野上，白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深红色的，它们以各自生存方式绽露着芳菲。让原本空旷的原野上，氤氲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馨香。

是呀！滹沱河南岸，沃野芳菲。鸟儿或相聚或翔飞，一个个神灵活现，鸣声宛转。

风和日丽的那个下午，他骑着马刚到村跟起，就看见两个小孩在地里捕捉着花蝴蝶，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或在花蕊中栖息。一只只舞动着翅膀，仿佛陶醉其中而不能自拔。

这样一来，可把这两个小家伙乐坏了，各自手中拿着几只蝴蝶。

一只黄白相间的蝴蝶被一个高个子孩子追逐着飞到了章瑞青马前。

“你是小卓吗？”章瑞青问道。谁家人谁认识，模样与他哥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翻版。

两个男孩子闻声愣住了。个子高的孩子瞪圆眼睛问道:“小卓是我哥哥，我是二卓子，你是谁焉？”

“我是你叔叔呀！”章瑞青下了战马并牵着缰绳说道。

这个叫二卓的孩子听家里大人说过，叔叔当兵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也是，章瑞青当兵走时，二卓子刚会蹒跚着走路，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孩子的印象还在他记忆中。

就这样，二卓子与发小在叔叔前面连蹦带跳地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