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妥协

“你放开我的女儿！放开！”

夏小婉挣扎着嘶吼着，昏黄灯光下的她像个疯子一样蓬头垢面，满目狰狞，可这一切都她都是为了她的女儿，那个双目失明的孩子。

佘爱爱很满意她的这个表现，赤红唇角勾出阴险的笑，拿着烙铁的手一点点靠近孩子幼嫩的小脸，她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呢……”

炙热的温度如蝎子的尾巴蛰的孩子脸蛋生疼也吓得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惊恐喊着：“妈妈，妈妈，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救我啊……”

夏小婉想喊，想阻止，可始终没能的让声音溢出，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两只粗糙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她看着佘爱爱手中烙铁一点点靠近孩子，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像是被一只滚烫的手使劲儿攥着，疼的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烙铁上灰色的烟已经将孩子皮肤熏红，眼看着就要贴了上去，夏小婉终还是忍受不住失声惊呼：“住手！我说！我说……我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小婉的内心是复杂的，其实，让她背叛组织，背叛信仰她是宁愿死都不会去做！可同样的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受尽折磨，她更是万万做不到，因为她是个母亲啊！

哐当！

烙铁懒散的又躺回了炭炉中，佘爱爱阴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将孩子推到另一个手下的怀里，她一步步走向夏小婉说：“夏小姐，这就对了嘛。我说过，只要你说出怎么能找到天狗，我一定放你们母女平安离开这里。”

又是短暂的沉默，夏小婉拧眉沉思片刻，然后才断续说：“我……我们有一个紧急联络信箱，是……是在我有危急情况下联络天狗的。”

“要怎么联系？”

“我们会用天气加上见面时间作为暗号放到信箱里，他看见自然会去约定好的地点。”

“那你们见过面么？”

“见过。”

“他是谁？”

“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教堂的忏悔室，我只能认出对方的声音，但从未见过本人。”

“那紧急信箱的位置在哪儿？”

夏小婉忽然冷笑，直视着她说：“就算我告诉你也没用，你们找任何人去接头最终不仅会无功而返，那个信箱也会因此作废，你们将会永远断了这个线索。”

“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随时都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一旦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任何人，天狗都会知道，到时候你们得到的结果只会是……鸡飞蛋打。”

夏小婉此时的笑有些嘲讽，但看在佘爱爱的眼里又有些蔑视，这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怒火，像是被灌了炭火一样燥热的厉害。

不过，佘爱爱还是平静了自己的性子，说：“好，我会亲自带你去那个紧急信箱。”

“不，不是我，是我和我的女儿。”

“你别得寸进尺！”

看着佘爱爱怒了，夏小婉却并不以为意很淡定的说：“我们之所以会将女儿待在身边就是为了甄别我的安全，如果我去开信箱的时候女儿却没在我的身边，那就证明我是被挟持的，而这样天狗是绝对不会再出现。”

“你是当我傻么？谁接头会带着孩子？想和我玩儿是吧！好！我现在就把她扔进炭火里去！”

说罢，佘爱爱抱起孩子就要向炭火里扔，见此，夏小婉连忙惊呼：“我没有骗你！你不信可以去问我丈夫看看是否是我在说谎！”

这话才落，审讯室内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焦急的走了出来，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小婉的丈夫杨天来。

“蕊蕊，我的女儿，爸爸想死你了！”杨天来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上胡茬不断的**着孩子稚嫩的小脸。

蕊蕊哭着说：“爸爸，你去哪里了，我和妈妈都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这不就让人把你和妈妈接来了么，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久别重逢的画面很感人，可吴小宝却没有什么闲心去看，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他冷声问：“杨先生，你妻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么？”

“吴组长，我妻子说的句句属实，她每次出去的确都是带着女儿的。”

听到他的话吴小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老婆，一会儿你就安排她去和天狗联系吧！早点弄完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佘爱爱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股脑儿的都倒进了肚子里，这让画的赤红的唇更艳丽了，笑着一挑眉说：“晓得了。”

吴小宝笑着转身刚准备离开，杨天来忽然迫切的问：“吴组长，我能和我老婆单独说几句话么？”

“嗯，老婆就让他们夫妻小聚片刻吧！”

撇撇嘴，佘爱爱命人将夏小婉从刑架上放了下来，许是被捆的太久了，夏小婉双脚失重身体猛地向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她却最终跌入一个冷硬的怀抱。

“小婉，你还好吗？”杨天来看着怀中的妻子心疼的问。

不过，此时的夏小婉却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甚至是怨恨，不过，她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平静摇摇头：“天籁，你放心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蕊蕊。”

“小婉，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说等抓住了天狗，他们就会送我们一家三口去日本过着平静的生活。”

“会有那么一天么？”

“当然会有。”

杨天来的语气是肯定的，但夏小婉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表情平静的如烟一般，其实她是想到了曾经，想到了加入党的那一天杨天来也曾说过这四个字‘当然会有’，只不过，那时的杨天来是对信仰，对胜利的坚定，所以她相信了这个介绍她进入党的男人，并且决定和这个男人相守一生，共同等到胜利的那一天，但没想到，最终这个带她走进信仰的人却是先背叛的人。

夫妻俩彼此对视之时虽说眼中各有彼此，但彼此的眼中却也包含了满满的复杂和深沉。